“主要还是这次比赛吧？”杨夏直言不讳
吴副总没有生气，继续笑着说
“有这个原因，这个我不用骗你，但如果你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即使你功夫再好我也不会用你”
杨夏听着第一次赞同得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胡总上午有没有跟你说到公司的情况，你不需要跟我说你们说了什么，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目前公司情况不容乐观，这场比赛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和其他企业的合作，表面上看是这样，可是公司最大的问题是核心技术不够，核心材料又被别人把控着，所以看上去公司很大，但其实说句难听的靠国家和靠别人的施舍才能苟延残喘，哎“
吴副总说到着深深地谈了一口气，缓缓得取下眼睛用衣角小心地轻轻擦拭着，吴总低头见杨夏能近距离清晰得看见他头上黑发见藏着许多白发，再细看原来从发根生长出来的新发全然都是雪白一片，再转眼看向吴总的脸有了不曾有过的苍老感，沧桑中带着无奈
“那这次比赛如果让迈斯集团赢了能不能挽救公司？”杨夏心一软脱口问出了一句，话刚脱口便已后悔，不，是懊悔！
杨夏懊悔不已的时候，吴副总将眼镜戴好，欣慰得看着杨夏
“我没看错人，我的调查资料你可是个很厌恶打假赛有原则的人，没想到为了公司你会这么问，我挺欣慰的”
正当杨夏准备开口想收回那句话的时候，吴副总再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公司的现状不是你打一场假赛就能扭转的，我们需要的是核心竞争力，是改变公司的科研从而打破技术壁垒，是改变公司的经营方式和庸腐”这些话从公司第一副总一个公司二把手嘴里说出来尽显无奈，可想而知他遇到了多大的阻力导致了他的无奈
这一刻，杨夏彻底没有了想收回那句话的想法，对吴副总的印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他不也是利用职务之便将亲戚安排进了公司吗？这不也算是徇私吗？
正在杨夏反复斟酌间，吴副总调整了情绪继续说道
“我想过改变这些，可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分管的一公司之前也是入不敷出，后来我将吴优从其他公司挖了过来，吴优那时候从国外留学回来一直在一家合资公司工作，她经手的项目让整个公司的利润在区区三年内翻了五倍！成为了行业翘楚，也很快升任进入了那家公司的高管，可就是这样我还是将她挖了过来，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假公济私，事实上一公司在她带领下短短两年从巨幅亏损到现在成为了公司两个盈利的分公司之一！”
“当然！我也假公济私了，吴优当初来的条件之一便是让吴杰毕业后到公司工作，她这个堂弟从小就调皮捣蛋，也只有她能镇得住吴杰，这也是我哥临走前拜托吴优的”
“还有就是吴清，吴清工作能力一直很出色，可是也不妨碍我假公济私的事实，他是我堂弟，我爹娘走的早我们兄弟三个从小就靠我叔叔养大成人，这个恩我无法不报 ！幸好的是吴清从没给我丢过人，他为人老实不爱热闹，虽然是我弟可他从来不参与公司的纷争和站队，工作能力强还肯吃苦，在人力资源部深受大家尊重爱戴，吴杰我将他放在人力资源也是想让吴清好好带带他，吴杰这孩子聪明，不过需要好的引导，我也没时间管教，这才闹出了这些事“
吴副总像是知道杨夏心里的疑问，开口便解开了他心中的疑问，也能跟吴优和吴杰之前说过的话及他了解的一些情况都能对应得上。
吴副总说完这些盯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沉默了良久，杨夏没有打扰他而是跟着他一起沉默，仿佛在努力想帮着眼前的老人分担一些什么，虽然他不清楚要分担些什么。
”不好意思啊小杨，听我老头念叨了这么半天，喝点水”吴副总回过神来，看了看杨夏带着些歉意说道，将水杯往杨夏身边推了推，杨夏结果水杯喝了一口
“那您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马上公司要改制了，这是个好消息，如果接受了民间资本让其他股东参与管理公司兴许还有得挽救，可也是个坏消息，如果无条件接受民间资本注入，会有人动歪心思乘机违规低价收购公司股权，特别是淳城目前的商业环境，如果经营权落到外资手里恐怕相关领域的其他公司会更难生存了，到时候淳城商业将慢慢开始由外资控制了“吴副总没有回答杨夏的问题，而是分析起当前公司即将面临的现状，荣新的盘子太大涉及的方向很广，从地产到电子信息，从贸易到商业都有涉及，最主要的还是电子信息和地产，而地产已然开始走下坡
“国企改制不应该有监管吗？应该不会允许您担心的情况发生吧？”
吴副总又叹了口气
“明面上是这样的，可是所有规定和政策都是由人来实施的”简单一句话道明了这其中隐藏的可能和必然
不对，不对，这些跟比赛有什么关系？杨夏疑惑得看着吴副总
“我猜可能会有人想让你故意输给迈斯的那个选手来换取别人的一些施舍，可即便这样也不一定会祈求到任何东西，毕竟有些方面是看人脸色的，别人不想给你即使你再卑微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
“那我们为什么不砍掉被人卡脖子的那些业务，专职往有优势的方向发展呢？”杨夏好奇道，想要公司盈利只要去弱留强，集中力量在一点全力出击怎样也可谓之一战。
吴副总听着摇摇头苦笑一声
“我们是老牌国营企业，不是所有的国营企业创建的初衷都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像我们这样的国有企业有很多都是为了解决民生，为了发展，为了开创技术自主，我们公司也是其中之一，当然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我们也发展了很多时下流行的产业比如房产贸易和商业，这些只能算是辅业，为了力争自主盈亏减少地方财政压力，弥补主业上的亏缺”
“可到底我们公司主要还是以电子信息为主要运营方向，这些年发展得太快导致太多人都主次颠倒全力发展实时赚钱行业了，比如房地产，前些年公司通过房地产赚了不少钱，包括这栋大厦也是那时候赚了钱建的，可前几届领导胆子太大，摊子铺得越来越大导致负债越来越多，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现金流一再缩水，遇上这两年房地产的低迷，导致公司不仅没有赚到钱还背负了大额的负债，只剩下那些卖不出去的房子，再这样下去连银行利息都快付不起了，这些就是公司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这一解释通俗易懂，杨夏很快便理解了这些他从未接触过的方向
可这些还是跟他接下来的比赛有什么关联？以他现在的级别和经验这些都是他无法触及的方面。
吴副总到底想让他怎么做？
“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让你做什么？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任何事要你做，只是我明白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会有人让你故意输掉比赛舔取别人的一丝笑脸，我思来想去这样做除了给荣新丢人给国企丢人外得不到任何好处，我们要有血性，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气节不能丢 ！”
“我们再也不能再让这块历经几十年风风雨雨的招牌再受屈辱了，既然要改革就寄希望改革改变现状，尽我们每一个荣新人所能尽的一份绵薄之力说不定还能让荣新焕发新生！”
吴总的话铿锵有力，淡哑低声中尽显了一个老荣新人对荣新的那份独特的感情，这一次荣新就好像是他的孩子一样，脸上透露着慈祥和坚决！
杨夏听到这好像明白了什么，对着吴副总深深鞠了一躬，这一鞠代表着年轻的荣新新人对荣新老人的尊敬，代表了后辈对前辈的致敬，也是杨夏自己对于吴副总发自心底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