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
凌沫沫愣了下,悄悄地探出一点点脑袋,偷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是只有李情深一个人,他隔着衣服抓着一个女人的胳膊,正往宴会厅的正中央人群簇拥处走去。
那女人,她是认得的,叫陈婉茹,歌坛之后。
是音乐界的传奇女歌手,神话的成名曲,也是她的成名曲。
在华语乐坛,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没有神话就没有陈婉茹的今天,没有陈婉茹的嗓音就没有神话的金曲。
陈婉茹和神话两个人就像是天生为音乐而生,强强联手的他们,彼此成就了彼此,彼此辉煌了彼此。
在陈婉茹和神话刚崭露头角的那两年,两个人的名字永远都是连在一起出现的,陈婉茹的歌一定是神话做的曲神话谱的词。
当时很多粉丝磕他们两个人的CP,直到现在,还有不少粉丝觉得神话和陈婉茹现实中是在一起的。
陈婉茹的表情格外的气愤,拽着她的李情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婉茹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挣脱李情深的钳制,她愤愤出声:“放开我!”
李情深没说话,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直直的向着会场里走。
陈婉茹显然是有些恼火了,直呼其名:“李情深,我让你放开我,我说过了,我的事,不劳您费心。”
李情深顿足转头。
他看向陈婉茹的眼神很冰冷,开口的语调淡淡的,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容反抗的魄力:“去给陈先生道歉!”
陈婉茹微抬了抬下巴,瞥开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李情深死死地盯着陈婉茹,顿了两秒,再次开口:“去道歉。”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陈婉茹始终没有妥协的意思。
凌沫沫屏着呼吸,看着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李情深终于丧失了仅存的那点耐性,突然撒开陈婉茹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随便你,反正与我无关。”
说完,他面色漠然的转身,一副要离去的样子。
陈婉茹微微有些慌神,她踩着高跟鞋往前迈了两步,拦在了李情深的面前。
她抬头看着李情深,声音有些激动:“我不能去,你知道我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李情深淡淡的瞥了一眼陈婉茹,轻描淡写道:“那你就等着被他封杀吧。”
“李情深!”陈婉茹又连名带姓的喊了一声李情深的名字,她微颤抖的声音藏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是知道的,他刚刚骚扰我,被我甩了一巴掌,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去找他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相对于陈婉茹的激动,李情深的反应极为淡定。
与其说是淡定,不如说是冷漠,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看不到陈婉茹的不甘一样,声音平静的很:“知道没有好果子吃,就不要那么冲动的动手打人,现在我在,你去道歉,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刚刚的事。”
“那下次呢?”陈婉茹打断了李情深的话,微抬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问:“下次我再碰到那个姓陈的,他继续骚扰我呢?李情深,你心里很明白怎么能一劳永逸的帮我解决掉那个姓陈的,不是吗?”
李情深表情冷了下来:“想都别想。”
陈婉茹冷笑了一声,过了两秒,抬头:“李情深,我们认识多久了?”
李情深没说话。
“认识十几年了吧,”陈婉茹垂眸,唇角泛着一抹类似于自嘲的笑:“我们合作了至少也有十年了吧,这些年来,我经历很多风风雨雨,从没求过你一件事,那个姓陈的是真的不好惹,这也是我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麻烦事。”
“足足十年,我们合作了十年,看在这十年的份上,你难道就不能装个样子吗?”
陈婉茹别开头,眼底泛了红:“你对着那个姓陈的说一句我是你的人,就能解决掉他对我的纠缠,你李家大少爷一句话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肯帮我?李情深,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一次,就这一次,也不可以吗?”
在凌沫沫的印象里,陈婉茹一直都是很高傲的,这是她第一次现实中遇见她,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带着点卑微的姿态。
陈婉茹很漂亮,说到最后的时候,眼底泛了红,看着有点楚楚可怜。
两个人合作十年,看在这种情分上,也的确是应该帮一帮的。
凌沫沫偷偷地伸长脑袋,看向李情深。
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没有被陈婉茹刚刚的话所打动,他眼神平静的接近于漠视,开口的声音淡的不像话:“不可以。”
陈婉茹张了张口。
没等她出声,李情深又说:“你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
“所以,别挑战我的底线。”
李情深似是不愿意在跟她谈下去,丢完这句话,转身往电梯那边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陈婉茹表情千变万化,她眼底似怨似怒,但到最后却变成了类似于可笑的情绪:“底线?只是让你开口撒句谎而已,就是挑战了你的底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不过就是觉得,你一旦说了那句话,就对不起你心里的那个人了。”
“可是,人家稀罕你的对不起吗?”
“这不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十几年了,你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那个人吗?”
“可人家领情吗?人家连你喜欢她都不知道,你却跟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是的在这里,为了那个人洁身自好!”
陈婉茹的话并不重,丝毫没有影响到不远处正在热火朝天的晚宴。
但她的声调,却足以让李情深和凌沫沫两个人完完全全的听见。
李情深一直往前走着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陈婉茹站了许久,才慢慢的转过头。
在灯光的照射下,他俊美的让人窒息的面孔,折射出来一抹惊人的光彩。
他看了陈婉茹两秒,一双漂亮的眼睛缓缓地转移,对准了遮挡在凌沫沫前面的那个瓷器上。
凌沫沫心底一惊,迅速的窝在后面,不敢动弹。
那一刹那,她总觉得李情深似乎可以穿过瓷器看到她。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李情深望着瓷器、一贯冷漠的眸子里隐隐浮现出一抹柔情:“我不是自以为是,我是害怕。”
“怕就算是很假的一句话,将来传进她耳朵里,让她觉得我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