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彦茗也没有想到,会在酒楼里遇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很快就恢复如常,他笑着迎了上去:“芷芫姑娘。”
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在忙着保住宰相府的位置,忙着应付孟玉华,根本无暇顾及季彦茗。
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可他的真面目,只有孟芷芫清楚。
上辈子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流露出来的仇恨,低着头,不去看季彦茗的脸,他的脸太假了,她多看一眼就会呕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失了礼数,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行了一礼:“参见六殿下。”
“孟姑娘客气了。”季彦茗上下打量着她。
孟芷芫虽然没有孟玉华那么惊艳,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肌肤如玉,眸如春花,肌肤如刀削,腰肢纤细,双腿修长,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裙,头上插着一支极为朴素的白玉钗,却是美得不可方物。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让人不敢小看。
这一次,他看起来更加的精神了,比起孟玉华来,也不遑多让,只可惜,他已经被皇帝许配给了晟王林新觉。
季彦茗觉得自己被冤枉了,看着她道:“早就听说,孟大姑娘以一首曲子,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正巧,本皇子也在研究这首曲子。”
“不知孟大小姐有没有兴趣与我共进晚餐,顺便指点一下我的瑶琴指法?”
孟芷芫没有抬头,也感觉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目光,她柳眉一皱:“你既然听到了,那就应该知道,我这把古琴,没有指法,完全是凭本事。”
“抱歉,我不能给你更多的信息,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向丞相三女儿孟芊月请教一下,她是谁?”
季彦茗没有料到孟芷芫会拒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孟芷芫却又说了一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孟芷芫和侍女离开了。
季彦茗的贴身护卫冷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你邀请他,他还不领情。”
“我看这丫头挺有意思的,只是,父亲早就把她嫁给了晟王。”季彦茗脸上的笑容还在,可是眼中却闪烁着一抹阴沉。
元松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晟王毒发了,命不久矣,怕是撑不到成亲的那一天了,若是你想要,可以在外面买一座房子住下来。”
季彦茗转头瞪着他,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在外面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元松连忙低头道歉:“属下知道了。”
“进去吧。”季彦茗开口说道。“昨天的事情,我们做得太过分了。”
即便是隔着很长一段距离,看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她还是会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直到回到宰相府,孟芷芫才对春花说:“你给我打点水来,这东西沾在身上,简直跟吞了一只蚊子似的。”
“你和那老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冰泽询问。
“我这是在瞎猫碰上死耗子。”孟芷芫顿了一下,然后在走廊上坐了下来,“你先去听雨楼,把药箱搬回来,我今天也有些疲惫,想休息一下,然后带着东西去一次晟王府。”
春花先是往正厅里送水,不料正厅里还有其他人,怔了怔,忙施了一礼:“臣妾参见尚书大人。”
“那大夫人在哪?”孟正廷目光扫过她背后,“把她给我带过来。”
春花哪里还敢再喝一口水,立即领命而去,直奔孟芷芫而去。
孟芷芫只觉得浑身燥热,胃里还在翻江倒海,看到这一幕,便子狐疑道:“这大厅是不是闹鬼了?这么着急,也不给我倒水。”
“没有鬼。”春花拍着自己的胸膛,轻声说道:“不过,宰相大人来了,让你进来。”
看样子,孟正廷今天提前回去了,并没有被皇帝惩罚。
孟芷芫一听就明白了莫无忌的意思,让春花在走廊上等着,自己则是走到了客厅。
“坐。”孟正廷没有其他人,看到她走过来,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
孟芷芫没有回答,而是按照他所说的位置坐了下来,让孟正廷先说。
孟正廷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你的计划很好,今天陛下确实问起了孟玉华,得知她不是孟家的人,又被逐出了孟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训斥了她几句,但也只是知道孟玉华进了太子府,并没有证据,说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那就好。”孟芷芫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你就不想知道,这件事是如何处理的?”孟正廷看她坐姿端正,蹙了蹙眉。
太子谋反,这可是皇家最大的耻辱,昨晚闹得沸沸扬扬,可今天出门后,一切都很平静,甚至没有人说什么,可想而知,这件事一定是保密的。
孟芷芫心中暗叹,但表面上却是说道:“朝政之事,女人是不会插手的。”
“嗯。”
孟正廷点了点头,这才道:“太子已死,余孽已除,这次叛乱,也算是小事一桩。”
“就说,太子突然暴死,皇后娘娘悲痛欲绝,辞去了皇位,到皇宫里给自己祈福。”
孟芷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最后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院子里就能听见百姓们高呼着君殿下的名字,她可不相信,这京城里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耳目,皇帝这是在自欺欺人吗?
孟正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是在回应她的话,却带着几分嘲讽:“他们说,有个叛徒潜入了北凛国,想要趁着太子病重,兴风作浪。”
“可这个说法,却让所有人都认为,太子之死,与北凛国脱不了干系。”
不愧是皇帝,一石二鸟,不仅打消了民众的猜测,还将责任推到了北凛国的头上,让他们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发动战争。
孟芷芫明白过来,站了起来,说:“能不牵连到宰相就好,我要回晟王府为晟王疗伤,先走一步了。”
“嗯。”孟正廷停顿了一下,故作不经意的问道:“晟王的病,你治疗了那么长时间,可有进展?”
晟王的病,不仅是灵都,就是南虞国,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就算是皇帝派来的人,也查不出什么来,所以,还是从孟芷芫这里打探消息比较好。
可是,孟正廷却知道,皇帝怕晟王林新觉,以前一直站在太子这边,根本就没有将晟王放在眼里,现在,他竟然开始担心晟王林新觉了?
孟芷芫并不觉得以孟正廷的性格,会如此善良,一定是有所图谋,就连他之前对孟玉华流露出来的一抹不情愿,都是有所图谋。
这就像是一条蛇,没有刺中要害,毒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