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把戏谁会上当,但有种人很恶俗,非得要这么搞一下,我们根本没去看一旁的空地,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姨父两只手往我和老何背上一打。
我只觉得胸口一痛,我和老何都很吐了几口水出来。呕吐出来的水很快混进了通道里的雨水中。
我听到哗哗的声音,回头摸了摸,吐出这口水之后,那一只吊在我们脖子后面的铁链居然也没了。
就听到了姨父有些疲倦的声音。
:让你们别碰那里面的东西,喝了的水不吐出来,别想离开。
这才顺着通道继续往外,老何嘴里一边骂,一边扭过头看身后。
:于术,你就不再看看它们?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些若隐若现的影子,这些张家先人的魂魄,
:我们都走了,它们都还在看你。。。
老何生生停住了声音,透过越来越多低落的雨水,远处的空地根本已经变了样子。那是一个半路上布满灰尘的空地,哪还有什么若隐若现的人,再一看,那根本就是十来个坟包,一直就在那片空地上。
:它,它们?
我胸口一痛,步子微有些趔趄。
:着,只是劝你别想太多。怪不得之前你走进了这层雨帘里,脸上那副表情,好一会儿才回来。这地方怪异,原来你早就看到它们都是乱坟。虽然早就不在了,但毕竟是你的。。。
这个称呼老何没说出口,之后补了一句,
我始终没有回头,只是狠盯了老何一眼,
:不管你怎么想的,刚才要不是你在,它们不会让易先开问这番话,这些滴雨的通道这么怪异,你要再不看,可能永远,就是死了,都见不到它们了。
一露出来,老何背上的老头越来越萎靡。
姨父对我们说:他告诉了我那么多,老子只是答应让人背着他,出不出的去,就不管我们的事儿了。
还有最后几个木质结构的“年轮”,透过雨水,已经可以看得到外面黑漆漆的天。老何背上的老头已经卷缩成了一团,虽然这老鬼一直没动静,但到了这里之后,露出的那一双苍老的眼睛静静的一直在看着外面。
就在我们穿过最后的几层雨水的时候,老何身子一抖,接着我们便看到,他的背上缩成一团的老头突然发出一声哀嚎。接着全身开始起了变化。
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我好久没看到天了。
最后几步,那卷缩成一团的影子开始一点点的剥落,艰难的朝着外面伸着手,这老头落在地上,已经化成了一堆灰烬,那是个成了一个人形的印子,在通道最后的地方朝着外面伸着手,被雨水一冲,正堆灰烬就又被冲散,回到了斜下方这深不见底的通道中。
这只老鬼终究还没没能看到外面的天空,走出来的时候只剩下我们三个。
老何吓呆了,摸了摸自己的全身。出来之后,除了这老头,我们倒一点事儿都没有。他说易先开,这,这通道真的这么猛?
坐在这淮河边,姨父露出了个冷笑,之后才开了口,
:这些滴水的木质年轮,你以为是什么。明朝的一战,张家人封印了这里。
接着告诉我们,
:我之前就说过,这河底的鬼魂,其实作为鬼也早就死了。因为它们永远都出不来,这些木质常年滴雨,这是张家人留在河底出口各个通道里的大风水术。一旦出来,说的吓人点是岁月的力量,其实就是一种高绝的风水道术,不然如何能镇压封王河墓,至今估计已经没人能布的出来。
:只不过凡事必要代价,当初的张家人,自己全都埋葬了这些通道之中,永远的与世隔绝。所以最先出土时能发现他们的尸骨,从某种意义上,这外层,也是一座张家墓。
:这么多层风水术的通道,偏偏关不住封王遗骸养出来的十八相。
说到这里,老何几乎跳了起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不只是他,就连我也有太多的想不通。他说易先开你还真狠,老瘸子死了,你敢把你自己装成邪像?说什么不背那老头就不给老子开工资,你脑壳被驴踢了?这么多年,你给老子开过工资么?
说到了伤心处,老何几乎发狂,但姨父只是和我摆谈着,随意鄙夷的看了看他,这种眼神却让何自剔更加受不了。
:不成材的蠢货,你以为我装的是老瘸子那一尊?那老瘸子死都死了,就剩个尸体还只是被上过身的,怎么装成他?
站了起来,河边姨父的身影显得有些高大,述说着自己的伟大壮举。
:我是吞了遗骸里的邪骨,在这些张家古魂的帮助下自己练成的一尊,将通道中的坟墓里的张家阴魂带上悬崖,只可惜最终我还是学不像。那些张家阴魂,只认这小子。
他的口气有些唏嘘,
:当年张善守进去,同样引出邪相归身,阴王降临,当时一共是十五座都在,比现在还多三个,一场大战,老张头平生一败,几乎丢了命。他能逃脱升天都是他的运气。张善守虽然败了,但他打碎了那具骸骨的脚踝,把一截脚踝骨带到了席湾村,埋在了那砂石厂。
挖出的那一截骨头,是这种玩意?
知道真相后,我和老何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所谓的布局,是从易先开吞骨头的时候就开始了。如果他不说,就连我们也会被永远都被蒙在鼓里,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张善守,易先开,这些人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姨父嘿嘿的笑了,
:遗骸缺了一点,封王的骸骨就再也不全,这个破绽,可是老头子当年用命换来的,要不然能粉碎封王邪身?
姨父语重心长,回头看了看我们。之后的一句话,非得带上他自己,
:我能一手策划,承先人之志,同样也是这个道理,这件事充分的能给你们上一课,风水之人,永远不要计较一时一地的胜败,真正的胜负,那是到了最后才能见分晓。比如老张头,又比如我。
换做平时,我肯定在骂不就是吞了个骨头么?关你屁事儿?但此时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吞骨头?那可是全身长满白毛。怪不得当时河边的邪魂要来姨父的灵堂,非得要去找它,那根本是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出来之后,三个人开始沿着河边往前走,漆黑的天色下,这外面已经看不到任何鬼魂,唯独还有的就是旁边阴冷广阔的河水。
我满脑子都是雨水通道中那些残破的张家坟,一直若隐若显,那些魂影甚至不能真正的显出来,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在里面的时候,那些眼睛却大部分时候在静静的看着我自己。
老何在一旁扒着手指头数,这次死了十二个,席湾村三个,麻仙一个,沙漠里面裁缝一个,那算上麻仙还有两个。
姨父说话的时候照常不看他。
:来源的骸骨都着在老子手里,还能怕剩下的这点漏网之鱼?
一番豪言壮语,眼看着已经到了最开始的河边,泥滩周围,到处都散落着破烂的骨灰罐子。姨父看着水里不断的算,指了指远处,告诉老何你得去那边那荒草丛那儿跳。
老何不干,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要是故意指错地方,我就活不过来了。
:你有本事自己算,这河岸这么大,老子帮你还帮错了?
姨父说完没再理他,又算了算,给我指了一个地方,说我现在得在这里跳。远处的老何还在将信将疑,骂了句什么,还是朝着拿出荒草的河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