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气都不敢出,正要有动作,某一刻,周围分明什么都没有,但我却感觉像是有人突然卡住了我的脖子,我全身冰冷,身上像是被什么捆住,手脚被扭曲,脖子上凭空出现了勒痕。
我拼命的直起身子,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把腰间巡城官的牌子抓在手上,朝着前面一伸。碰碰的声音响起,我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弹开了。
按照姨父说的,我一手拿牌,一手背着站在这废旧大门前,朝着这整个阴森的地方开了口。
:某不管你们是怎么死的,既然我今日敢来,进尔等死时之境,入此非人之途,本该诛杀你等,但天地好生,你等切莫自误。
胆战心惊中,身后阵阵念经声响起,黑漆漆的门梁上,吊着的三个人影全都静静的看着我。
如同姨父所说,接下来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一根绳子,顺着门梁,就那么垂了下来,把腰牌往腰间一放,强行冷笑了一声,
:执迷不悟。
往前一走,将绳子放在了脖子上头,下一刻,猛然拉进,我整个人被吊了上去。窒息的感觉传来,下一刻,居然是我腰间的牌子开始凶猛的抖动。
我不敢挣扎,但分明已经是要死了。就在这时候,居然整个殿门都开始震动。我被和这三个玩意一起吊着,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诡异的场景中,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什么声音,是姨父的一声大喝。
:给我破。
轰然一声,门口倒塌,居然头顶的门梁都被绷断了。腰间的官牌再次震动,我全身开始冒烟,最终,梦境中的整个道殿全都倒塌了。
与此同时,周围猛烈的阴风吹起,周围的场景变得骇人,升起了滚滚的黑气,到处都在作响。我喘着气逃一般的跑了出来,再次朝着大门口,背后三个和尚的念经声变得更大了起来。
我背着手,面对着这妖异的场景,腰间的牌子还在抖动,身后几个老僧盘坐。我冷声开口,
:我持巡城官牌,再不就范,全部格杀。
浓烈的黑气飘散,阴风中我听到了什么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人在说话,那像是这风吹着废墟发出的咔咔声,却是几个沙哑的字,
:张家人。
我动也不敢动,负手而立中,我身子一紧,三个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到了我面前,隔得这么近我都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我?
这都还不行?这三个吊死鬼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我耳边传来了姨父的吃惊声。
:你小子虽说是在做梦,你看到的都是这吊死鬼怨念里的场景,虽说你是在梦里,也可能是,千万别怂。
他问我,挂绳子的门梁断没断?
我点了点头,低声将此时的场景说了一遍,耳边再次传来姨父的声音。
:上吊的人在你面前站着?那三根绳子呢?
这回我摇了摇头,说,没,没见着。便听到姨父告诉我,一定要找,看看那上吊的绳子最后是在什么地方?
我背着手,挂着腰牌,装模作样的到处看。鬼知道那绳子现在在哪儿?
谁知就在这时候,这其中一个玩意居然伸出了手,指着什么方向。我走了过去,一看,那是大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淌,草绳随意的放在这旁边。
这玩意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原来这道殿门口,放测天地的石头司南附近。
我弯下腰,随手将草绳捡了起来,某一刻,腰间的牌子突然开始猛烈的抖动,一瞬间居然兹兹的冒着热气。我正想要往那浅浅的水里看,突然,耳边传来了姨父阴狠的声音。
:拿了绳子就回去,别看那里面,也别回头。
但已经晚了,这一眼,我还是看到了什么,山风之中,我快步走了回去。把草绳拿在手里,站在了这三个玩意面前。
即使这么近,我依旧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就在这门口,我冷哼一声,拿着草绳故作随意的晃了晃,接下来的事情我惊呆了,这三个全身破旧的吊死鬼,就那么对我弯下了腰,做了一个古礼。
阴风一吹,再一看,我前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只剩下手里的三根草绳。
在姨父焦急的声音中,我扭头便走,周围的场景逐渐消失,就像最开始一般,到处都有香火烟雾升起。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刚才的一切就像是我做的一个梦。某一刻我觉得脸上痛,周围僧人念经的声音还在响,只不过已经很小了。
:小子,快醒醒。
猛的睁开眼,原来是姨父正在抽我的耳光。我整个人都淹在这粪缸里,只露出了半个头。屋内的香全都燃完了,而前面的纸屋子也早就燃完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唯独的我从粪水里抬起了手,手里还死死的抓着这三根草绳。
:你总算把这玩意弄到手了。
姨父冷冷的声音居然带着抖,小心翼翼的把草绳收了起来,再也不用粪水来镇住。我全身恶臭的爬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四个老僧还闭着眼睛坐在粪缸后面,姨父看了一眼他们,接着叹了口气。
最终,居然只有其中的两个站了起来,不过已经是满脸的青黑,几乎站不站不稳。姨父走了过去,说了声谢了。
其中一个抖声开了口,
:易先生,不比多说,今朝能度化此等邪祟,世所罕见,也是我等的缘分造化。他们二人就此坐化,也是命该如此。今日功成,多还是靠巡城一脉之威。
这老僧这么会说话,满脸皱纹,忽闪忽闪的小眼睛,居然对着我行了一礼。
让我吃惊的是,依旧坐在地上的两个老僧,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早就低下了头,居然已经死了。
从茶馆二楼出来,我身上木板都还没拆,痛的我彻底的走不得路,要靠姨父扶着走。他带着我直接就出了门。似乎这里的事儿再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这是附近的一处巷子,我以为是自己全身恶臭,所以易先开专门找没人的偏地儿走。最终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口。
我问他,那,那三个吊死鬼真的被度化了?
问这话我都不敢相信。
姨父看了我一眼,
:那是那老僧的说法,我们这儿从来没有这个词。他们懂个屁,真以为这就被度化了?
什么?
姨父在这巷子口左右看了一眼,接下来我听到了什么声音,偏僻的街道上,一辆公交车就这么开了过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车门在我们面前就那么打开了,再次看到这辆巡城车,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姨父拿出绳子,递到我手里。
:你现在可以随便拿着,没事儿的。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不敢,按照他说的,我捏着这三根草绳,轻轻的放进了车子内的地板上,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却传来了一阵声音。
这让我有些害怕,一直到黑漆漆的车内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车门自动关上,姨父松了口气。
告诉我,这绳子是你抓在手里的,就得你来,这才算是,彻底的度化了。
:不,我们这行没有度化这个词,要么杀,既然你没这本事,带着牌子都杀不掉,那就收。
车子慢慢的开走了,我朝着窗内看去,某一刻,似乎是我的错觉,我看到窗边的座位上多了三个人,让人看不清样子。
下一刻一晃眼,哪里有什么人,依旧是空荡荡的车子,就那么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