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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无力于挣扎,只能眼巴巴承受着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直折磨的她最终昏死过去。

就是在这种极度痛苦之下,奄奄一息的她最终还是坚持着诞出了胎儿,却也就在胎儿终于落地的那一刻,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了,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也就因此,她竟是连自己辛苦诞出的孩儿一眼都未有看上,就被随即而来的天兵天将丢下凡界。

往事如烟,一晃便是十万年之久,当年的有舒苒一手造就的悲剧,终究是在十万年之后有了一个各自重新的结局。只可惜结局也终归留给该有结局的善良之人,而如舒苒这个一手造就了自己命运的恶人,也终将只会在困顿与悔恨之中渡过余生。

故事的结尾,当舒苒再次重重叹息一声,想要重新回到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之时,我顿了顿,还是问了她一句:“事隔这么久,若你在遇到青婧,还想不想对她说一声抱歉?你还愿不愿意再见一次?”

舒苒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一切早已是定局,所以没有什么重来之说。既然发生的早已发生,结局也已是注定,我对她说句抱歉,又能挽回得了什么。所以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吧,我自己造就的一切后果,我心甘情愿承担。也祝愿她,以后的路,可以好走一些,再也不要遇到...我这般的表姐。”

然后一滴清泪滴出,舒苒便重新入了困顿之术。很显然,这将是我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就如同我与辛离的最后一次见面一样,过了此刻,我们便将永远是陌路,都只是彼此生命中曾偶尔出现过的一个过客而已。

天庭夜色朦胧,我亦毫无睡意。于是告别瑶池,连夜直下凡而去。一路匆匆,面色淡漠,能去到的地方,却也终归只是那沙漠尽头,子夜亥时,那间光怪陆离、孤寂凄凉的忘忧酒馆而已。

“店家,请拿酒来。”

进门匆匆,只是这一次,我口气委婉,还特意讲了一个请字。

于是便果然有酒呈了上来,于是便果然有黑影子的老朋友落座在了对面,于是便果然的,除了饮酒、不醉不归,却绝无在喝多之前多问任何缘由的多此一举。

所以说嘛,终归还是这间酒馆,我这黑影子老朋友最是懂我。

酒过三巡,我终于主动抬眼,瞅了那玄冥老人一眼,于是那老人便也呵呵一笑:“看上去,上神你近期过得倒是有些伤情哪!”

当然伤情!自始至终,但凡有情之人,又何来的哪一日不伤情之理!所以我淡然一笑:“不过因了,终归是个多情的有情人而已。莫非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

没想到那老人则又呵呵一笑:“忘忧酒馆本为着交换故事才夜夜营业。试问既然故事要用来酿酒,既然要让那酒有滋有味、五味杂陈,所用故事,又何来的不关情之理?既然关情,忘忧酒馆原本便为多情有情人而来,因而若是属于那些无情的,又因何有缘可以见到忘忧酒馆与玄冥老人?”

我或许是有些醉了,因而费力去听,直降耳朵都竖的跟个狐狸一般,却是难为的很,因为我居然丝毫没有听懂,所以或许我是真的醉了。

所以我便又缓缓饮了一杯,一般来讲的话,既然都是醉了,既然都已经到了听不懂的地步,就无妨再多喝一些,所谓以毒攻毒嘛这样的方式反而是好的。

“所以说,其实看上神满面忧思的模样,那忧思之草,你其实终究是拿到了?”

于是那店家便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了一句,看得出来,此时真正想要没话找话的,反而是他。

“嗯,是了,自然。”

于是我便也随意支吾着应付了一声,可能只因了这最终拿到时的结果,原没有我想象的那般会充满喜悦罢了。

“忧思之草忧思之草,何为忧思?自然是蓄满了当事之人一个又一个充满忧伤与思念的故事而已。草只是一种寄托,哀思才是最实质的内容。因而上神若是觉得上神,那其实实属正常。因为有情之人,伤情才是常事。”

“是吗?”

于是我又淡淡一声,只可惜话才出口,一滴清泪便已默然而出:“可是我原本以为在忘忧酒馆听惯了伤情的故事,也品味够了发生于自己身上伤情的故事,因而定然再也不会为其余任何故事伤心难过,或者当时的动容会有,却绝不会再引得我黯然神伤,可谁知...”

我又默默饮了一杯:“长此以往,我怕我会真的承受不住。因为这世上伤心欲绝的故事,原不该就一两个而已,但我却清楚,你想要我寻的下一件物品,定然还要比这个更伤心上千倍万倍。第一件便已是令人肝肠寸断,我忽然不知道,我下一回究竟会怎样,我...”

我想我是的确醉了了。因为我居然连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都不知晓。并且说着说着,只感觉视线迷茫,眼前的酒杯中晃动的,唯有丑蛇辛离那张丑陋到了极致却又令人一点都讨厌不起来的面孔而已,都说爱便是奉献,爱便是该别离时,我便绝不非要拖累着你。

辛离做到了,可是我呢?因何我自始至终以为自己对师兄极度的爱,在别人的故事面前对比起来,不过只是更多体现出了我那许多的自私与无能而已?

因为自私,我在完全没有弄清状况之下,逼他离开。然后再因了无能,近三百年来我都只是一味的逃避、躲避,像个孤魂野鬼般游离于三界之中,可是最终却依旧只是一无所获,唯有多喝了几杯,多留了一些眼泪而已。

因而我想我定然是一个无能的人。我从来没有辛离为爱去拼搏的勇气,在过去那许多的岁月之中,我留给自己的,都唯有无尽的等待与单相思,却除此之外再也不肯主动迈出一步。我想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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