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到了席上,并不太自然地落座。
太后娘娘,皇叔。
贺太后:
怎么才来,都等着公主开席呢。
我... ...
赫连敏:
[似乎在为你打圆场]此次宴席,是为了璧儿而设,主角儿晚些登场无伤大雅,太后娘娘,您说是吗?
贺太后:
[点了点头]敏儿的话,不无道理。
贺太后:
好让文武百官都瞧瞧,虽然我朝的七公主流落在外多年,但骨子里藏着的,是皇家风范。
贺太后:
[环视一周]怎么不见太子?
贺太后:
[重叹一声]近日太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赫连敏:
也许赋儿为了行宫一事疲于奔波,才会无暇顾及其他。
贺太后:
也不知行宫进展如何,敏儿,你可要上心些,别到时候,让太子给搅得一塌糊涂。
席间,赫连默回到宴会上,你收拾了心情,举杯走到赫连默的跟前。
柒柒敬二皇兄一杯,那夜若不是得二皇兄相救,恐怕柒柒.. ...
赫连默:
[执起酒杯,接过你倒的酒]七妹言重,如今七妹能认祖归宗,乃是天意。
赫连煜:
[在一旁挑眉笑道]哟,那本王呢?若柒柒敬了二皇兄一杯,岂不是要与我共饮三杯才是?
[暗笑]五皇兄说几杯,柒柒都喝。
赫连煜:
哦?看来今夜,要不醉不归了?
那五皇兄可要做好不省人事的准备了,是吧?二皇兄。
知道你酒量的赫连默,笑而不语。
顾宇珩:
[抿着酒]为何才来?
顾子言:... ...
顾宇 珩:
她,等了你一夜。
顾子言:
[执杯的手微收]我本来以为,公主在宫中,会过得不自在。
顾子言:
可如今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似乎是我多虑了。
顾宇珩:
子言,你还是不够了 解柒柒。
顾宇珩:
如果她真的过得舒心,便不会在看见母亲,还有你的时候,露出那般殷切的眼神。
顾子言抬头,看向将酒一饮而尽的顾宇珩。
明明最了解你的人,是顾宇珩,可为何他就是不愿再踏出一步,将你牢牢圈在怀中,抛开一切去守护你。
虽然顾宇珩将这份情意藏得很好,很深。
但他始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总有不经意流露真情的时候。
每当看见顾宇珩淡漠中带着些许黯然的面容,顾子言便十分不解。
难道在兄长的心中,你夜柒柒,真的比不过理想吗?
可如今,他终于明白,原来阻碍兄长的,并非其他,而是因为你的公主身份。
原来,当理想与情爱只能择其一时,竟是如此寸步难行。
顾子言:
相信公主看见兄长的时候,也是一样。
顾宇珩:
[微微一顿]... ...
顾子言:
既如此,兄长为何视而不见。
顾子言:
公主需要的,不是子言的慰问,而是兄长的关怀,哪怕只是一两句简单的话... ...
顾宇珩:
[嗓音微沉]子言,你我既为臣子,就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顾子言:
虽然她已是当今公主,但她... ...还是那个我们熟悉的柒柒,不是吗?
文武百官推杯换盏,梨园子弟载歌载舞。
举行宫宴的太和殿外,凝聚了上百人,除却皇帝、太后的寿宴外,都不曾有过如此热闹欢腾之景。
酒过三巡,赫连煜已醉倒在桌子上,你亦有些醉意,正打算到外面醒醒酒。
坐在太和殿的屋脊,扑面而来的晚风卷着花瓣,恰似下起了一场初雪
俯瞰着太和殿中渺小的盏盏烛光,笙歌鼎沸的满朝文武,声声丝竹化作靡靡之音。
那场盛大的宫宴,看似离你很 远,甚至与你无关。
也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 ...
顾子言:
公主。
当你扭过头,发现顾子言,不知何时跃上屋脊,站在了你的身后。
一阵清劲的风拂过,扬起了他纤尘不染的白衣。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子言,你怎会在这里?
顾子言:
因为公主从前,也曾与子言登上将军府的屋顶。
顾子言:
[浅笑着,来到你的身旁坐下)所以子言猜测,公主也许在这里。
子言,不要叫我公主。
顾子言:
可是... ... 君臣之礼不可失。
什么君什么臣,我不吃这一套。
你只是子言,我也只是柒柒呀。
难道因为我变成公主,你就不和我做朋友了吗?
顾子言:
当然不是!
那就和从前一样,叫我柒柒。
顾子言:
[轻抿唇] ... ... 好。
[犹豫半晌]子言,你是不是怪我隐瞒了身份?
顾子言
[不假思索,摇头]没有。
顾子言:
这件事对你来说,十分重要你不对外宣扬,是理所应当,我怎么会怪你。
顾子言:
你这么做,只是不想我为你担忧,或许我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忍不住笑道]子言,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竟然还替我想好了借口。
顾子言: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我的确不希望你为我而担忧。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个罪人之女。
倘若稍有不慎,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深陷险境,甚至危及性命。
顾子言:
我自问远远不及兄长,幸得兄长替你查明真相。
顾子言:
如今终于拨开云雾,贞惠皇后得以正名,而你也恢复公主身份,此前的抑郁,都过去了。
[撇嘴]那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啊!我不辞而别入了宫,你都不担心的吗?
顾子言: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对不起... ...
顾子言:
我也很想进宫看你,可我怕... ... 名不正言不顺。
顾子言: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被其他人说闲话。
你是我的好朋友,谁敢说闲话!
顾子言:
我始终是个臣子,而且... ...
而且什么?
顾子言:
[踌躇]我... ... 我怕成为公主,不是你真心的期盼,你也是身不由己... ...
顾子言:
如果真是这样,我害怕... ...
我会一时冲动,带你逃离宫中... ...
[愣神]... ...
[放声大笑]哈哈哈... ...
顾子言:
柒柒,你别笑,我是真的... ...
不是我自愿的?身不由己?
怎么,你是怕我被顾宇珩利用,心甘情愿成为他青云之路的踏脚石吗?
顾子言:
[侧过头]我... ...
放心吧,我才没那么傻。
[身子往前倾,凑近顾子言]不过你刚刚说,你会不顾一切带我走,是真的吗?
顾子言:
... ... 嗯。
如果以后,我不想在宫里生活了,你再来带我走,好吗?
你的嗓音很柔,如淌过雨花石的溪水,缓缓渗入顾子言的心。
顾子言:
[静静地望入你明澈的双眸,轻轻道]好。
[俏皮地眯着笑眼]一言为定!
你毫不做作,灵性生动的样子,令顾子言百看不厌。
与你相处,是顾子言最舒心的时刻。
你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毫无顾忌地说出心底话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暂时忘却烦忧,忘却肩上重担的人。
顾子言:
一言为定。
二人比肩同坐,仰望夜空,就像回到了将军府一样。
抛开身份地位,抛开流言蜚语,只是作为知心好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趣的事。
这是你一个月以来,最放松的时刻。
顾子言好似冬日的暖手炉,温暖你脆弱的心灵。
而你就好比盛夏的日光,化去顾子言人前沉默恭敬的冰幕。
顾子言:
柒柒,方才宫道中,太子殿下是怎么了?
[心微顿] ... ...子言,如果我告诉你,是我做的手脚,你会怎么看我?
顾子言:
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顾宇珩,和你们的表亲姜奕文, 都已经站在了二皇兄那一边了吗?
顾子言:
知道,虽然兄长并未提及,但我猜,奕文表兄刚登科便拥护二王爷,是兄长的主意。
那你呢?你也希望他日二皇兄能登上帝位吗?
顾子言:
那是自然。
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子言:
... ...
所以,我帮了二皇兄一把,让太子与陆尚书翻脸。
太子并非真的酒后胡言,只是中了我研制的迷幻散。
将心里的话,一字不差地说出口,而我,正是那个诱饵。
我只是让太子自食其果。
顾子言:
[双手微握,放轻嗓调]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子言... ...
顾子言:
这样太危险。
顾子言:
万一太子殿下真的对你做出什么越举之事,不仅是太子殿下,就连你也... ...
[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手]不是有你在吗?
顾子言:
[与你四目相接]... ...
你会保护我的。
就在此时,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头顶炸开,今夜宫宴的压轴,便是一场盛大的焰火。
子言快看!
数十束绚烂多彩的焰火炸成硕大的花,即便是京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激动地指着空中的焰火]好漂亮!
你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焰火,全然不觉顾子言正在偷偷看着你。
璀璨的火光映在你面若桃花的容颜上,落入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
在顾子言的眼中,纵使焰火多么瑰丽,也不及眼前人的一颦一笑,令人目酣神醉。
[感受到一道热切的目光] 子言,你看着我干嘛?快看焰火啊 !
顾子言:[笑意加深]嗯。
连绵不绝的焰火,让人目不暇接。
响彻天际的炸裂声,掩盖了顾子言愈发明显的心跳声。
这种莫名的跃动,不知是从天上而来,引入心中,
抑或是来自他内心深处,不断萌芽生根的悸动。
顾子言:柒柒,即便豁出性命,我也会保护你。
顾子言:这种决心,我只为你一人而立。
子言,多谢你。
我也会保护你,就像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