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当阳客栈采光极好的位置,因客栈发展的需要,常常有歌舞、戏剧、评书等的娱乐项目在这里演出,也为客栈谋求到不少的利益。
何楚楚两人坐在桌子旁,前面的小台子上还没有人。
余风骨说“应该是还没有开始。”
何楚楚四处看看,说“嗯,好菜不怕上的晚。”
桌上的吃食快被两人吃完,还没有人出现在台子上,余风骨说“为什么还没有人?”
客人中有人喊叫,说“这什么道人,怎么还没来?!”
又有人说“是不是骗钱的?!”
所有人想到可能是骗钱的,便群情激奋,惹得客栈主事跑过来,对大家说“大家稍安勿躁,大家稍安勿躁。我差下人去请道长出来,许是道长舟车劳顿。叫醒就好,叫醒就好。”
主事马上派人去把云游道长请来,大家看到主事处理事情的速度还算快,便安静下来。
余风骨看着满头是汗的主事,问何楚楚“姐姐,这个叔叔,为什么很慌乱,看起来。”
没等何楚楚回答,疾跑过去的小二又疾跑回来,在主事耳边附耳几句。
余风骨说“好像出什么事情了。”
何楚楚说“等会儿如果出现什么乱象,你藏在我身后。”
余风骨说“可是姐姐,你也不会武功啊。”
何楚楚炫耀说“我是不会武功,但是我会药人啊。”
客人看到小二的这般架势,也是觉得出了什么事情。
主事说“云游道长许是出去办什么事情,我马上派人找,这边是本客栈的失误,这样,每人的费用我原价退换,等把道长请回来,我请大家听书。”
小二在主事的示意下,想要往外面走。
在客人中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说“那台子后面,怎么越看越像手?”
众人惊愕的看过去,被主事要求的查看的小二只能胆大的过去试探。
谁都能看见小二脸上煞白的脸色,和直直往外冒的冷汗。
小二看清之后,瘫倒在地上,看着主事,喃喃自语的说“主事,死了,道长死了。”
所有听到死人,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立马恐怖的气氛开始蔓延,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想要离开这片场地,原本座无虚席,但所有人四处走动,惹得场地拥挤不堪。主事看着台下的骚乱,知道自己的铺子摊上这种“好事”,无奈沮丧又后怕。
他想尝试着说“大家,稍安勿躁,我们马上报官。”主事一看小二已经吓瘫在地上,他知道只能自己去报官。
“我是六扇门的安捕头,所有人不得离开此地!违者,当场羁押,投入大牢!”
这般带着坚定又声如洪钟的声音,镇住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坐着没动的何楚楚和余风骨。
安捕头拿着一块腰牌,站在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看着他手上的腰牌,没人认识安捕头。但基本上没有人不觉得他手上那块闪亮发着金光的腰牌是假的。
另一个镇住所有人的原因是,他腰上的刀,很亮眼。
这般震喝之后,惹得几乎整个客栈的人都在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所有人的目标都汇集到安捕头身上,他纵身一跃,走到主事身旁,说“这位掌柜,你差人把整座客栈封锁了,包括任何可能的出口。凶手肯定在这里,不能让他们逃走。”
主事一想,眼前的人是六扇门,里面都是个顶个厉害的捕快,得罪客人,大不了换个地方,但是得罪捕快,尤其是六扇门的捕快,死都有可能。两相舍其轻,他说“好,大人,我马上去做。”
主事立马叫起来小二,让他跟着一块去做事。
安捕头然后站在台上,说“在场的诸位,请安心坐下,因为你们嫌疑最大,不能轻易放你们离开。”
自古民不敢与官斗,如今也是,虽然很多人有怨言,不过还是很多人顺从坐回自己的位置。
安捕头满意地看着所有人顺从的听他的话,说“我仕途十余年,大案小案都断过,自会秉公办理,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你们稍安勿躁,我要检查一下尸体,再来审问你们。”
余风骨说“一个说书人,还是超然于世的道长,能会得罪谁,为什么会被杀啊,太造孽了。”
何楚楚笑着说“也许是被有心人故意杀害呢?再或者,他根本没死呢?”
余风骨疑惑着问“姐姐,这怎么说。”
何楚楚说“我见过的六扇门捕快,不下百人,不管捕快职位大小,佩戴的六扇门腰牌都是一样。几百年没变过,这位大捕头,拿着的全金的腰牌,我估计连六扇门首席都不敢这么拿。”
余风骨小声说“那他们是针对谁啊?设计这么一出戏?”
何楚楚在人群中寻找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男子,体型膀大腰圆,很好认,但她没有发现。
她说“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是哪里人还看不清楚,还需要看一下,现在按兵不动最好,趁着人多,他们也不敢动手。”
安捕头煞有介事、装模作样的检查一番。
他对所有人说“接下来,我一个一个的问你们一些问题,如实作答就好,最后每一个回答都有能证明你回答正确的人。”
何楚楚看好戏一般观察着,安捕头前面问的一路顺畅,本来人不是他们杀的,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当安捕头到了一个偏瘦男子前时,引起何楚楚的重视。
因为表情太奇怪了,眼中像是有着隐隐的笑意,很深,不懂这种微表情的人当然看不出来。但何楚楚因工作需要,时常需要乔装打扮,进行各种各样不同程度的声音、行为、相貌模仿,对微表情这方面自然是熟稔的很。
安捕头说“你今日在案发前,都干了什么?”
被审问的人,说“禀大人,我今日都在楼下吃饭,就是听小二说有云游道长的说书,便兴致满满的过来看了。”
这几个字让他说出九曲回环的味道,让周围的人顿感不适。
但何楚楚没有这种感觉,她只是觉得这“云游道长”四个人有点熟悉的感觉。
安捕头说“这云游道长什么来头?”
被审问的人说“大人,您不知道吗?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
何楚楚立马想到稍早的时候,推荐他们下楼看的评书的小二,口语中的“大名鼎鼎”“云游道长”。
何楚楚问余风骨“云游道长,上一次说书,是多少年?”
余风骨说“我记得是三年前,太子很喜欢的,三年前请他讲了很多场。”
何楚楚说“那之后,有没有他的消息。”
余风骨说“好像没有了。”
她感觉到后背有人盯着一般,她找好合适的角度,极快的下意识回头,看到对面楼梯角露出一个人头,又很快消失。
当阳客栈有两处楼梯,何楚楚走下来的是现在正对她的楼梯。
而那个人头,明显像消失不见的膀大腰圆的壮汉。
安捕头这时像他们这里走来,目光直直盯着何楚楚。
何楚楚目光清冷的盯着他,手中早已攥着准备好的药包。
“叔叔。”
何楚楚紧绷的弦看着跳下椅子,走到安捕头身边的余风骨。
安捕头俯首,笑着问“怎么了,小弟弟。”
余风骨说“叔叔,你附耳过来,我有线索要告诉你。”
何楚楚忍耐不住,但她还是不确定,在场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人在这里。她撒了,很可能逃不出去,但是她不撒,就有可能救不了余风骨。
她不明白,余风骨为什么这么莽撞的要去接触。
余风骨附耳在安捕头耳边,小孩的声音的小小的说“不要动,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