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确定?!”
“请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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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风看着熟悉的场景,这是曦朝的景致。
他望着,望到了一群人马。
此时他心中有些烦躁,但也不算太怕。
褚楚宁愿在荒郊野外上赶路,也不愿意入城走近路。
没有更多繁杂声音的打扰,余枫的功法终于能有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进行修习,所以日子也是变得飞快,肖灵看到余枫修习效果不错,等到在一个山洞露营的时候,便交给余枫一套基本步法《游龙步》,名字听着响亮,但实在是很基础的武功。
幸好的是余枫耐得住性子,认学肯学。褚楚看到余枫刻苦,便想着找一个好地方,让余枫吃一顿好的。
正好在这一日的晚上,他们在荒郊野外看到一家客栈,名字也是奇怪,只叫一家客栈。
出门迎客的是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是在这荒郊野外,能看到的客人也只是寥寥无几。
花满楼看到萧肃驾着马车向这边驶来,惹得她向里面大喊“都备好啊,来客了!”
褚楚只准备吃一顿饭不留宿就直接赶路,她掀开帘子,问花满楼“你这里有什么味道比较好的吃食?”
花满楼问“客官不住店?”
褚楚摇头,问“你这里有什么菜品?”
花满楼眼轱辘一转,说“这里当然有好的啊,二十年酿的屠苏酒,能温补身体,对你这样标致的女子是大有裨益的,我们这里还有上好的菜肴,要不尝尝?”
褚楚对肖肃说“肖大哥,我们在这停一下,吃顿饭再走。”
肖肃说“好,你们先下车,我把马车停下来。”
褚楚三人从马车里出来,在花满楼的引导下,进入一家客栈。
放眼望去,在大堂,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客人。
褚楚不禁问“你这客栈,没有一个男性吗?”
花满楼说“客官有所不知,这客栈上下,几乎都是失了丈夫的寡妇,我正好有点闲钱,便聚在一起开了个客栈。奥,对了,洒家姓花,可叫我花满楼即可。”
褚楚说“那为什么不开在成春里?离得也不算远。开在这荒郊野外,也没什么营生吧。”
花满楼说“这每天也能有百八十个客人,也过得去。”
褚楚三人坐在一张桌子旁,说“麻烦你去准备一下,肖大哥,要不要来一壶屠苏酒?”
肖灵仍在看向四周,说“好,麻烦了。”
花满楼说“你们就在这候着,我马上去给你们备上。”
不一会儿,肖肃走进来,坐在凳子上,首句便说“这是家黑店。”
褚楚不动声色,肖灵感觉到四周逐渐有人装作下意识的行为围过来。
“你这个丫头!让你做你听不明白吗?怎么,我付你的工钱还少吗?”
吵闹声暂时打乱了两方的节奏,所有人看向厨房的位置。
不一会儿,一个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楚楚可怜,还带着羊角辫。
她端着一碟菜缓步的走过来,还没走进,褚楚四人就闻到传过来的香味。
余枫不禁感慨地说“好香啊。”
但不一会儿,余枫就皱着眉头,看着小姑娘把菜端到桌子上。
有了先前肖肃的提醒,没有人是敢动筷子的。
余枫叫住小姑娘,说“姐姐,你这个菜,为什么做得很伤心?”
花满楼出来,听到这句话,对褚楚说“你家孩子挺有趣啊,吃个菜还能感觉出来伤心?明明是很香的啊。”
她说“丫头,你快回去把厨房收拾干净去!”
但是小姑娘没有走,从余枫说出后,她就一直站着。
客栈其他的女子见状想要把小姑娘拉走,但是等到要碰到她的时候,不知小姑娘哪里出来的力气,直接挣脱开来,不顾一切地向褚楚这边跑来。
余枫也跑过去迎着,其他三人看到余枫这样做,便也不能坐视不理,纷纷帮助保护小姑娘。
褚楚一把抱住小姑娘,说“你哭什么?跟姐姐说,姐姐帮你。”
花满楼说“我家丫头不懂事,客人莫见怪。”
小姑娘突然暴怒说“谁是你家丫头!不要脸的老女人!”
她斥问完花满楼,马上埋到褚楚怀里,放声大哭,同时说“我被拐到这里,就一直给他们做菜,做不出来就挨打,做出来就要我在里面下药。”
肖灵听到下药,便和肖肃把褚楚三人保护住,褚楚自然拉着小姑娘,往后走,安慰说“没事了啊,不要哭,我们会给你做主的。”
花满楼一看小姑娘要被人拉走,说“丫头,你要走出这个门,我看谁能养你。”
褚楚看到小姑娘明显被吓住,不住的抚摸她的背,帮助她顺气。
余枫回头清冷地看着歇斯底里的花满楼。
仅以眼神示人的余枫气势渗人,连与花满楼等人对峙的肖灵和肖肃都不禁回头看。
肖肃问“他这是怎么了?”
花满楼说“关门!今天谁也别想走!男的就剁成肉块做菜,女的就充窑子。”
肖灵说“先打赢了再问。”
客栈的门被突然拉上,褚楚便蹲在地上,看着小姑娘的眼睛,说“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泪花还没有下去,说“我不知道,我好像没有记忆,我只知道我是草原的女儿。”
任凭褚楚再怎么阅历深厚,对草原上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肖灵和肖肃看着如同虎狼的妇女们,两人面面相觑,基本上处于防御状态,见招拆招。
褚楚看到肖灵和肖肃陷入胶着的状态,不免头疼两个男人还这么怜香惜玉。
她说“两位大哥,把她们抓住,我要问一些事情。”
肖灵和肖肃得到核心人物的首肯后,马上更换状态,开始进行反击。
速度比防守时的快多了,很快十个女子被当场制伏,场内乱叫一片,尖利到使人耳膜生疼。
“砰!”余枫摔下一个酒壶,声音之响,镇住所有人。
等到场中陷入短暂的安静之后,反应过来的褚楚拉着小姑娘,与花满楼面对面坐着。
褚楚问“你们是怎么营生的?”
花满楼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褚楚说“风骨,继续。”
余枫继续砸客栈内一切可砸的东西,酒壶,花瓶。
花满楼肉眼可见的脸上的肉在颤抖。
余枫对着褚楚身边的小姑娘,说“你不要待在这里了,我们一起走吧。”
小姑娘怯生生没有看着余枫,反而看着褚楚,等到褚楚说“可以的,跟我们一起走,我们路上缺一个会做饭做菜的,我们给你生火。”
小姑娘说“嗯,跟你们一起走。”
花满楼说“丫头,你是不是忘了...”
小姑娘厉声喊“你给我闭嘴!”
余枫走到小姑娘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快来,我们把这个客栈砸了。”
说完他在花满楼面前扔下柜台的一个装饰用的瓷器。
余枫恶魔一般对着花满楼发笑。
小姑娘说“走,弟弟,我们去厨房,那里能砸的东西多得是。”
很快厨房传来器具破裂的声音。
花满楼忍不住了,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想问什么?”
褚楚看到花满楼肯说话,便想让厨房里面停一下,说“风骨,不用砸了。”
在此起彼伏的声音中,余枫说“姐姐开心,我们听不见!”
褚楚无奈地看着花满楼,接着说“你继续吧,如果你不肯说,我只能杀了你们,然后放火烧了这一块。”
她指着正在看管其他人的肖灵,说“你看到那个人了吗?告诉你哦,他是杀手哦,你看他手上那个茧子,我告诉你,那是扭别人的脖子扭出来的。一个一个,一个一个。”
花满楼说“谁怕?!”
褚楚摇头,说“动手吧,肖大哥。”
肖灵像是魔头一般,锁定着猎物,每一个被看到的妇女都发出颤抖的声音,抵挡不住的,甚至开始号啕大哭。肖灵有些慌乱看着褚楚,而花满楼则是有些不忍看。
不一会儿,花满楼说“行吧,我说,只求你们几位能保全我们的性命就好。”
褚楚开始问“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
花满楼说“我在草原捡来的孩子,当时她八岁的模样,就一个人躺在我们当时的毡子门口,我问她,她说自己没有记忆,只知道自己是草原的女儿,这年头任何一个草原的孩子都会说自己是草原的子民,当时不觉得稀奇,便收养她了。”
她拿出一个项链,像是动物的牙齿做成的。褚楚接过,花满楼继续说“这个项链是当时在她的脖子上发现的,当时觉得值钱,便想要把它卖了,但是没有一个地方收这种项链,都说是邪物,后来一个算命先生说我命理需要以毒攻毒,便让我把项链带在身边。”
她说“今天发生的事,觉得算命先生还是忽悠我了,这项链本就是那丫头的,她既然要跟你们走,就让她继续带着吧。”
褚楚问“为什么要做黑店勾当?”
花满楼说“我们都是寡妇,除了身子还有点用,就没有什么正经的本事了,碰到男客人,就色诱过来,起初是讨些肉钱,后来不知是谁提的法子,色诱之后,便把男客人杀了,卖到市集上去,还能有些赚。女客人就送到窑子,总能赚些黑心钱,但现在太平盛世的,生意很难做。”
褚楚沉默,说“想放过你们,但是那些被你们杀了的人怎么办?”
花满楼说“你我都是女儿身,但同身自是不同命的,我做黑店做了六年了,早就没想着身后能有多荣光,做梦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在地狱里被千刀万剐。”
厨房连着后院,现在余枫和小姑娘两人砸到后院了,连传过来的声音都变得小了。
花满楼说“我有一个儿子,死的时候是八岁,被乱世所误伤,没处说理,我碰到丫头的时候她也跟我儿子一般高,我就觉得是八岁,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是一月十五号,很好记,跟元宵同一天。我便想着要爱着她,要给她好的,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褚楚沉默一会儿,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做一些间接杀人的事情?”
花满楼说“我也不想,但是没有办法,所有人都在做一件事情,她不做,总会有人说闲话。”
褚楚说“她被你毁了。”
花满楼说“我觉得还没有,她做的菜从没有让人能感受出除了香之外的感觉,你家孩子感受出来了,他能拯救丫头。”
她说“不过,她恨我我也能理解。”
后院没有声音了,余枫和小姑娘走出来。小姑娘脸上有些疲惫,但是全是笑容,很舒展,很开心。
褚楚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说“这是我们的一些赔偿费,不多,但足够你们做一些事情了,你们自求多福,最好多做些善事,积攒些功德,当然如果再干杀人劫货的勾当,我会立马找你们算账。”
她站起来,说“风骨,带着姐姐走,肖大哥,肖大哥,我们走吧。”
风骨拉着小姑娘的手向褚楚的方向走,褚楚看到小姑娘回头看着花满楼,看不出做的什么表情,但花满楼还是很温柔地对着小姑娘笑。
褚楚有些动容,她把门一脚踹开,五人离开一家客栈。
在上马车的途中,褚楚问小姑娘“妹妹,我们叫你吴铭好不好,等你找到你真正的名字后再换回来?”
小姑娘沉默一会儿,说“好。”
余枫说“吴铭姐姐。”
吴铭回“嗯。”
余枫笑着说“吴铭姐姐。”
吴铭歪头看着对她笑的余枫,她笑骂说“你这个傻弟弟。”
这一日,在历史的洪流里,少女和少年,本不该相认。
吴铭加进来之后,除了车厢变得拥挤一点后,肖灵得时不时坐在车顶上。
余枫除了每日的练功之后,还多了一项任务。
就是尝吴铭做的菜,吴铭觉得终于有人能懂她的菜,便给所有人生火做一些菜之后,特地给余枫做一些新的菜。
在第一次开始这么做的时候,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上面架着吴铭从客栈带来的厨具。
几个人看着中间的吴铭在熬煮东西,肖肃碰碰肖灵,指着余枫。
两人交谈的声音是的褚楚被打断思考,顺着看向余枫。
余枫眼神发亮,直直盯着吴铭娇小的背影,眼神中散发着火光,不知道看着的是火焰,还是正在熬煮的吴铭。
肖肃笑着,对肖灵说“谁说少男不怀春。”
褚楚看着吴铭的背影,心中有些触动,一方面是几样简单的在身边就能寻到的食材,也能做出如此鲜美的味道。另一方面是余枫可能有喜欢的小女孩了。
如果不是为了更大的目标,一个保镖,一个马夫,一个值得培养的孩子和一个厨子,孩子跟厨子也许能发生一点什么小故事,就这么向前走,没有目标,就只是向前走。
吴铭招呼余枫,说“风骨,快来,尝尝看,这回能吃出啥感觉。”
余枫说“来了,这回我猜对了,你就要跟我一起练功。”
余枫一直想让吴铭陪他练功,不然一个人的修炼太寂寞了。
吴铭笑着说“哈哈,赌就赌,我这次做的菜,你一定感受不出来。”
两个孩子打闹,惹得大人们也在淡淡笑着。
褚楚沉默看着,过一会儿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她先回到车上,转过身的时候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一天晚上,在还算遥远的镇京城。
一伙步伐一致,身披铁甲,手持火把的兵士,在城中有规律的搜寻。
为首的人带人搜索一会儿后,说“刚才的缠斗中,有谁看到凶手的面容了?!”
身后的甲士喊“长官,我看到了,能记住。”
为首的人说“我明天差画师,把她的画像画出来,分发到城中各处人流集中的地方,城门,客栈,茶馆,酒楼等处,凶手想要拿走的东西还差一份,她势必不会轻松离城,切记不能让各处不要打草惊蛇,看到跟画像相似的人,立马让其秘密报官。”
后面的兵士整齐呼喊,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