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骨抬头向上看,他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即将落下。
就像是天神下凡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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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风那一边。
下课铃响起,驱赶着老师走下讲台。
哄闹声自四面八方响起,饥肠辘辘的全校同学涌入校外各种小吃摊的怀抱里。
余枫在语文课上被训已经是常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未成年。两人随着拥挤的人潮,去实现吃馅饼的几种手法。
“不要挤,不要挤,大家注意秩序,注意秩序!”别着袖章的学生会工作人员费心费力的维持秩序,虽然一切都是徒劳。
余枫面对着人流,与同桌相视,大义凛然的冲进去。
然而,因为吃饭,谁管你谁是谁嘞。余枫和同桌两人很快被冲散,幸好在即将被冲散的那一刻,余枫拉住同桌的手,触感很好辨认,拉着同桌的手就往前冲。
“快走!四班的大胖来了。”后方的人大声宣告,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的行走的速度被动加快。
大胖是三百斤的庞然大物,行走坐都是异常可怕的存在。
“余枫!你先去占好位置,不然就要卖没了。”
“不!一起,一起买馅饼,一起吃馅饼,一起取快递。”
“你快走!我快撑不住了!”
“快!前面空出来一块地方!”余枫转头间,脚下不稳,向后倒去,眼前的,全是只为食物的人潮,和同桌惊慌失措的喊叫,和四班的大胖可怕的身躯。
奇怪,你在喊什么,诶,你在哭什么。
什么东西裂了,像西瓜被敲开的感觉,果然夏天什么的,西瓜是王道。
栗儿,取完快递,我请你吃西瓜好不好。
2.
“这是个什么东西?”
“应该跟我们一样,是个人。”
“衣着好奇怪啊。”
“旁边还有一把刀。”
“这刀好黑,跟碳一样。”
“看他也不醒来,要不吃了他?”
“细皮嫩肉的,吃了也是一件妙事。”
“我们进化了!是文明人!”
“今后,谁要再提吃人,我第一个吃了他。”
“快看,他手指动了。”
余枫在三三两两的杂声中慢慢的醒过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正中眉心的一支矛。凛然的杀意真切的传到大脑。
呼吸之间,一点对策都没有想好,也就只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长衫男子。
这直勾勾的眼神传到长衫男子眼中,却是被解读出不一样的信号,这衣服奇怪的男子,不一般!
两人对视到地老天荒,长衫男子被盯的有些发毛,余枫被盯到进入假死状态。
“矛下留人!”山林远方传来呼喊,声源传到此处。
长衫男子后方的几人,变得严阵以待。其中一人发言。
“少主,莫不是那影卫监千户长张璃追来了?”
“不敢有疑,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撤!”
“小伙子,你的碳刀还给你。”
“后会有期!”长衫男子收矛后竟然向余枫作揖,他躺在地上有模有样的还礼。
待到他们走远后,余枫才敢坐起身,借着刀作为拐杖,双腿有些发硬还有点发软。
谁能知,摸到刀的那一刹,一群奇形怪状的东西涌入余枫的脑海,涌入之前还把他的脑海给格式化了,余枫出生后第一晚睡的地方不是串店,是什么王爷府上哪里的厢房,是什么徐大人送我的这把刀,他还有个青梅竹马,是什么影卫监的千户长。
部分格式后再覆盖,余枫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间谍力量的中枢,是江湖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是一时间风光无两的卫戍边疆的少年将领。
我,为什么会逃到这里?
“将军,你没事吧。”余枫回头,看见一绝美女子在策马奔腾的路上,束着单马尾的青丝跳动着。
余枫有些呆了,这妹妹,我好像在哪见过,怎么生的如此好看?
“将军,你怎么还换了衣服?还换的如此奇怪?”女子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余枫前面。
此时余枫还没有站稳,仍在努力消化记忆中的一部分。
“我,我哪知道啊,璃儿,快扶我起来。”余枫叫喊着。
璃儿顺从的扶起腿软的余枫,余枫刚要站稳的时候,皮精本精的马儿撞了余枫一下。
然后,余枫应声倒地,好不痛快。
“你这破马,我定是要卖了你!炖了你!”余枫龇牙咧嘴,略显恶毒的仇视着红鬃烈马。
这马儿,还咧嘴笑了,噫,真丑。那女子,竟然也笑,哇,真好看。
“将军,我们快些走,营地在前方,莫要再走丢了。”
额?我是小孩迈?走丢?余枫扶额低叹。
张璃在余枫面前拍了拍马背“上马。”我走到马前,有些犹豫的回头“怎么上?”
张璃满脸的疑惑,叱咤风云的少年英豪,连匹马也不会上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马,还是很好骑的。”余枫一跃而上。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幸好记忆消化到如何调取气上。
张璃不再起疑,一跃上马,继续策马奔腾。
余枫就是有点无法专心了,美人在怀,香气扑鼻,这时代的女子都是这么香的吗?心中无端升起旖旎的情绪。
“将军,此事可成吗?”
“嗯,什么事?”余枫自知又说错话了,焦急的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终于知道张璃所谈的是何事时。余枫却有些惊叹。这帮人,不要命的吗?
“不好说,先决条件有几个可以完成?”在张璃询问之前,余枫先行发问。
“我们所有的力量只推动一个条件的达成。”
“目标后日午时屠村,然后班师回朝。”
“替换进度?”
“昨日替换完成。”
“注意检查会不会有不同的人混进来。”
“将军,我们到了。”
原本是山林,密繁的林木让马匹的行动受阻,行至尾程,豁然开朗。
张璃从怀中掏出余字大旗,在风中摇摆。
哨兵眼见来人,呼声高喊。
“余将军归营!”声声的传递开来。
“开城门!”建立五年有余的要塞缓慢厚重的被开启城门。
“将军,请下马。”张璃率先下马后,面向着余枫。
余枫心中有些微微感叹。又不免豪气顿生。
这全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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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安。
此时,入夜,城内主官奉皇命实行宵禁。命令守城将士过一刻钟关闭城门。
城中商户纷纷打烊收工,市集西头卖烧饼的一家原本也要早早地收工,谁知乞儿跑来这里,要用低价钱处理没有卖出去的烧饼。卖烧饼的姓徐,徐大哥喊着在里屋筹算营收的内人,内人闻讯赶来。徐夫人为草莽出身,一身彪悍气。乞儿们面对有些凶煞的徐夫人,原本在肚中的话一句也拿不出来。个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触动了徐夫人,徐夫人佯装暴怒,驱赶之后,又大声的与徐大哥交谈,怎么处理没有卖出去的烧饼,两个人纵横市集十数年,一唱一和间,那些乞儿也毫不费力地在门铺后门得到了剩下的吃食,半大孩童就被家人抛弃,没有饱饭的日子,突然看到了这袋食物,一个个变得有些手舞足蹈。
但是,谁哪知?长安城混进了一批强盗,大理寺追查多日,终日不见这帮人的踪影。乞儿们回到简陋的住处,漆黑不可见,点燃火把,充当照明的物什。黑暗是被驱散了,却照见了五个成年男子斑驳的身影。大理寺后来发现了这里,只剩惨不忍睹的人间悲剧,年轻的捕快,发誓要活剥那帮贼人,大理寺老练的长官没有在意,反而率先士卒地向里面查看,企图找到丝毫线索。幸好,恶是会被镇压的。找到了一本书,书是指南书,指向一座府。王爷府。
王爷府,森严程度仅此于皇宫的地方。除皇帝拨给哥哥的禁卫军,还有一大批王爷自己纂养的门客。好像不用太过担心那里的安全。大理寺先向上汇报情况,然后安排一部分人作为先行军,以最快的轻功到达王爷府,知会王爷一声。
那天下午,外出送货的商人看到一处洞口无故起火,他听说这块是城中乞丐们休息的区域。本来就不是一个阶级,商人没有多想,继续赶往目的地。
大理寺年轻的捕快没有被派发任务,早早地来了这里,先前在市集买了自己能承受的好酒好肉,还被有过交集的卖烧饼的徐大哥打趣,是要见哪家的姑娘。
他把大鱼大肉放到了地上,打开酒壶,向四周撒去,生理的反应被情感的驱使打败,他注视着每一个在草垫上沉睡的人。师傅告诉他,你会见到越来越多你无法拯救的人,掌控的事,你会活的越来越身不由己,江湖会让你的神经麻木不仁。
但我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一身赤诚。年轻的捕快手持火把,面对着第一次见到的人间炼狱,以后一定还会见到的。他扔下火把,火苗在草地上蹿升。势不可挡。
命若飘蓬,江湖,我还没入,就觉得好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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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变
文:当归
“据悉,银河号邮轮将在明天登陆我市沿岸码头,有幸被邀请上邮轮体验,请看我台详细报道。”
电视屏幕前的中年男子按下了遥控器的静音键。拿出在茶几上放在支架上的雪茄,顺手用茶几上的剪口器剪开雪茄的首端,用火柴点燃后,缓缓地旋转雪茄,慢慢的预热。
沙发侧坐的年轻男子翘着二郎腿,手指绕着一顶褐色的贝雷帽。
“老爹,你怎么还抽烟呀。”
“这是我从古巴淘来的高斯巴雪茄,是好东西哩。”预热之后,横放雪茄,再次点燃的火柴从雪茄边缘至中央均匀地燃烧。
“好东西也要节制,你岁数也大了,什么事都要注意一下。”
“好好好,听风骨的。”
“找爸爸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案子,前天查的时候,她会上这个。”风骨指着电视里被航拍全景的银河号邮轮。
“我需要票。我相信你这里有我要的。”
“就没有看望我的意思?”
“案子比较重要。”
“爸爸很想你。”
“爸,案子结束之后,我请你喝酒。”
“好,我记住了。有熟人之前给我送了几张套票。爸爸年纪大了,就想着让你带着几个朋友上去玩一玩。”
“你来之前我让曹管事送到你的事务所里。主要是没想到你今天来看我了。”
“那我走了,老爹注意身体。”
“多...聊一聊呀。”中年男子看着风骨离去的背影。
风骨没有听到他的父亲的沉沉低语,很快的离去,偌大的屋子走出去还是有些费劲,原来的沙发外是巨大的玻璃墙,走到墙外的风骨转过身时,看到他的老爹在云烟缭绕中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许是又是哪家电视又勾去了他的心魄。
大门外,一辆白色的大众停在马路对面,风骨拉开后车门,坐在后车座。
“张栗,开车,回事务所。”
“是,老大。”在驾驶位的女子启动车辆,转动方向盘,上了路。
事务所位于市CBD中央大厦的六层,是风骨的父亲出资建立。
风骨的事务所运营四年,到如今只有风骨和张栗两位职员。
两人回到事务所时已经过午,风骨先回事务所的办公室休息,张栗做的事情就多了,要收快递,要买午餐。
风骨的办公室面对的是巨大的落地窗。
他摇动椅子,面对着窗户,遥望着远方。
“老大,楼下有两个信封,会议室有客户拜访,接待客户后外面放了午餐,一荤一素。”张栗敲门后获得许可后拉开玻璃门,递给风骨。
“先见客户,之后记得来办公室一趟,我有东西给你。”风骨简单的看了一下两个信封的样式,一个有着他家特制的印泥,一个是普通的信封,信封收件人是余枫。
许是哪个朋友写来的什么信吧。余枫站起来,喝了一口张栗递来的茶,放在一旁,随着张栗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余枫眼见着张栗要开门,拉住了她,拿出上衣口袋的手绢,包裹住把手,慢慢的推开门,在即将屋外与屋内的视线交汇的时候,余枫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绢。
“您好,当归事务所。”余枫公式化笑容的与坐在会议室沙发上的男子握手。
男子的表情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满脸堆笑的看着余枫。
“这是我的名片,余小哥”
“张经理,幸会,幸会。”
“您来这里是有什么委托吗?”余枫指示张栗再泡两杯茶。
“小哥,我前年结了婚,自觉还算幸福美满,家里的财政都让妻子管着,去年开始,妻子开始胡乱向家里买些没什么用的东西,我留了个心眼,绑定了消费情况查询,哪知道昨天,一笔巨大的消费短信发到我的手机上,我马上驾车去银行查情况,那里的人告诉我,别人用我的卡买了那什么,银河号邮轮的套票,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白领,撑不起这么大的花销,我准备回家问一问我的妻子,她一句话不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我心都快要死了。”
“我想让小哥你去查她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是红杏出墙,你把证据给我准备好,我立马跟她离婚,你的费用我按双倍付。”
“张先生,您要冷静,事情不要向坏处想。”
张栗开门后递来了两杯新砌的茶水。中年男子接过后,对着张栗示以微笑,细细地抿了一小口茶水。
“我还是想查出来妻子到底干了什么,本来准备下个月就要孩子,出了这档子事,我不想撕破脸皮。”
“钱不是问题,我老本还是能挤出来一部分。”
“我只要真相。”
“好的,张先生,这件事我会留意的。但是我们的业务流程是需要缴纳一部分订金的。”
“好好,不是问题。”
“我让我的助手带你去办理。”坐在沙发上的余枫指示张栗带着人办理手续。
一会儿,会议室只剩余枫一个人。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绢,铺在茶几上摊开,掏出口袋里的特制胶布,沾在托人定制的手绢上,轻轻地揭开。
放在茶几上,暴露在空气中,然后余枫坐在沙发上,拿出刚才得到的名片。
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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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风骨以刀为形,他指着来犯之敌。
对方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