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的红票收藏,这本书会慢慢写,我希望每个文字都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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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旅途似乎快结束了。
第一次躺在木床上休息的墨菲斯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微微愣神,他的枕头下放着匕首,而身上那柄短剑也从未离身——积累的经验多了便会慎虑,就如同积累的知识多了便会博学,虽然他的知识比不上那些在贵族学院中认真学习的世家子弟,却在另一条路上走的比他们远得多。
镇子有着愈发喧嚣的气息,虽然人口没有帕丁那般密集,但是这里却更靠近首都君士坦丁,随之而来的便是那种交通要道和贸易枢纽所带来的大量人口流动。扭过头,望向窗外的墨菲斯觉得自己依旧和那些平民们有着一道无形的界限。
抬起胳膊,大臂处的暗色魔纹仿佛跳跃的火焰般映在他海蓝色的眼眸中,让他有些出神。
敲门声响起,老管家在获得允许后躬身踏入,身后则是跟着一位白衣男子。
冷淡的目光,出尘的衣袍,宽大的兜帽,纯白色镶有金色边纹的衣饰有着说不出的肃穆和神秘。
主的仆人?
墨菲斯的脑海中响起了老家伙对于这些神职人员的评价,算不得贬义,却没有一丝赞美——说起来,在唐吉坷德的眼中,这些人充其量是“将灵魂卖给了上帝的交易者”而已。
这种说法近乎等同于“将灵魂卖给魔鬼”,意义相近,所带来的后果自然不言而喻,不想被拖到火刑架上当异端处置,墨菲斯自然明白自己不能跟着说什么出格的话语。
“少爷,这是卡多拉教区主教梅根大人,您的伤势或许可以尽快恢复。”
老管家躬身为少爷引见这位身份不俗的主教——或许对于一位公爵继承人来说,主教算不得什么位高权重值得重视的人员,但是身为信徒的老管家自然要做到姿态虔诚而谦卑。
“请原谅我无法行礼,梅根主教。”
躺在床上的墨菲斯看起来虚弱不堪,这种姿态自然博得了眼前地区主教的同情——他已听闻了这位公爵私生子一路所经受的苦难,无论眼前的孩子是否心地虔诚的信奉主,这位主教大人都会在心中祈祷。
“若心诚,则形式为多余之举,主说:‘那表现给他人的虔诚,都是伪的’,我相信您的诚意不会拘于几个动作。”
主教梅根在墨菲斯身前站定,目光平静安详,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他有着普通人没有的安静与沉淀,或许墨菲斯并不清楚,眼前的人算得上温德索尔家族暗中力捧的暗棋之一,以三十七岁登上教区主教之位,“前途无量”四个字实至名归。
面对对方的友好,墨菲斯却依旧没有松开被隐蔽起来正握着那不勒斯魔钢短剑柄的手,只是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梅根没有多余的客套,也没有像是那些医师般伸手去检查墨菲斯的伤势,反倒是轻轻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不大的十字架,轻轻举高,在墨菲斯的伤口表现一晃而过。
大陆之所以信徒众多,和这些会使用光明神术的神职人员分分不开——虽然大部分时间让一位神职人员动用圣光的力量需要花费不菲的金钱,但是这始终是一种救死扶伤的善举,社会的进步来源于正义公正的行为,当然也同样滋生着**与肮脏。
淡淡的光芒伴随着这位主教大人的咒语念诵闪现在了墨菲斯的身体表面,继而消逝,暖洋洋的骨骼和筋络有着前所未有的顺畅,不过却让墨菲斯微微感受到了一丝别扭。
这种感觉来源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仿佛对于这种普世的光芒有着微不可查的抗拒。
主教似乎并未有什么察觉,施展高阶神术并没有使他显露疲态,由此看的温德索尔家族看上的绝非草包之流。
骨骼复位,血肉复原,高阶神术的威力自不用说,不过墨菲斯却没有随意试图活动身体,这在梅根眼中自然称得上是一位谨慎而不鲁莽的少爷。
“主的荣耀会赐予那善良的人,如同阳光终会刺透乌云。”
躬身,后退,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老管家行了教廷用的十字礼节,恭敬的送他走出了房间。
“老家伙,还真让你说中了呢,神棍果然是掩盖不了这种味道。”
低声叹息,墨菲斯坐起身,如同撕纸一样扯下了身上的绷带,低头观察,连个伤疤都没有留下的胳膊上魔纹还有没有褪去的暗红色。
“这力量,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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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在古希伯来语中的意义为“恩赐”,这个名字伴随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有十五年之久,知道现在他才渐渐明白这个名字背后所蕴含的含义。
当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了第二天的行进,当君士坦丁壮丽宏伟的城墙展现在墨菲斯面前时,他才明白所谓的“恩赐”意味着什么。
暗色调的宏伟城墙在视野中延伸到了尽头,却依旧望不到边界,宽阔的护城河环绕着城市,不单单是防御,同样有着交通要道的作用。
者作为大的城市有一条入海的河流横亘中央,作为交通贸易的巨大枢纽,将这座伟大的城市分为两部分,其中偏南的城区是主体,占地面积庞大而繁华,包括了皇室贵族平民各个阶级,同时也划分了许多区域,一座五十万人口的城市在这种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下发展起来,自然要归功于在这里建立城市的那位君主——君士坦丁。
君士坦丁的后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相隔上百海里外则是另一个国度——有着“蛮荒之地”称呼的奥斯吉利亚,不过拜占庭帝国的国力强盛,现在还没有人敢打君士坦丁的主意。
繁华的街道,从城门处望不到尽头的一排排建筑,这里是世界的十字路口,是大陆第一城市,是以拜占庭帝国开国皇帝命名的皇都。
当然,这里的暗流涌动也非一般地区所能比拟。
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在进入君士坦丁前,一队马车已经在城外守候多时,四匹高头大马已经让墨菲斯打破了对“马车”的概念,他知道,这只是他真正步入贵族世家的开始。
摘掉紫鸢尾花族徽的马车没有之前那般招摇,除却一个十二人的卫队,其余的士兵和守卫都止步城外,老管家穿上了一身黑袍,兜帽拉起,静静的当起了车夫。
惊诧。
坐在马车内的墨菲斯微微侧过头,却没有将豪华马车内的窗帘拉开,透过偶尔露出的缝隙,让他能瞥见那宽阔的街道上的行人,视野中的人似乎比他这辈子见到的人加起来都多。
马车内有着舒适的沙发,地毯上的图案绘着温德索尔家族的族徽,古朴,凝重。木质的桌子散发着名贵木材才有的淡淡幽香,平稳行驶的马车毫无颠簸,几瓶艳红色的葡萄酒摆在触手可及的酒架上,轻轻摇晃的酒液清澈而醇厚,标示写有帝国内着名葡萄酒庄园的名字,每一瓶都珍贵异常。
没有人陪伴他,墨菲斯独身一人在马车内沉默的坐着,繁华世界的稀奇并没有让他有过多的兴趣——对于墨菲斯来说,他只不过是从一片丛林来到另一片丛林而已,适应规则是他接下来生活的唯一基调,与其抬头张望四周,不如低头坚实的走下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