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许欢歌正想要太平天下,他并不介意帮她一把,如今这天下格局十分动荡,若是楚国自身不刚不强,就算是战神之营的大洋水师也有溃散的一天。
而那一天一定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许欢歌眉头紧皱的点了点头,叶辞确实提醒了她,她此时不能贸然离开京城,京城中都是些矜贵之人,若是因为她的离去,被人绕了后,那便是无可挽回的国难了。
许欢歌将自己的手从叶辞的手中抽了出来,抬眼看了叶辞一眼,见他神色淡然,依旧是往日波澜不惊的模样,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跳下了马车。
青渊看着许欢歌一言不发的骑马离去,他是真以为将军会和世子打起来,都开始纠结帮将军好还是帮世子好些了,可还没过多久将军就出来了,青渊怎么看都觉得一头雾水,“将军她这是?”
叶辞已在马车中合眼,缓缓道:“将军有她自己要做的事,我们回府吧。”
王府的马车渐渐远去,刚刚还有些凝固的空气瞬间流通了不少,宫门前行走的官员们也终于敢大声说话了。
许欢歌驾马回到将军府,正巧撞上准备离开的许倾何,他一身戎装,却很是精神,许欢歌有些艳羡地看了他几眼,转头对随行副将说道:“兄长远行,我对他说几句话。”
“将军请便。”副将颔首。
许欢歌拽着许倾何走到墙角,揪着他的领子让他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许倾何被妹妹拽走还是一头雾水着,随着许欢歌在耳边说的话,他的表情看起来越来越精彩。
“你胆子太大了!”许倾何不禁一哆嗦,他妹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不过也对,当初能在敌军手里把他救下的人胆小得到哪里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只能靠你了。”许欢歌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她需要留在京城几日,把京城安排好了她才能放心离去。
许倾何点头,也将自己的手掌拍在许欢歌的肩膀上,朗声道:“得!妹妹说话,我这个做哥哥的什么时候不答应了?”
许欢歌挑眉:“是吗?”
许倾何眯眼:“嗯?你再说一遍?”说着,就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许欢歌噗嗤笑了一声,很是嫌弃地推着他回到将军府门口,边走边说道:“行行行,你最好,你天下无敌好!”
“这还差不多!”许倾何嘟囔道。
许之何看着两个长不大的弟弟妹妹,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见身旁的允生隐隐有些艳羡,轻声说道:“不上去和你二哥道别,这一别可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了。”
“许之何,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许倾何刚摆脱了许欢歌的魔爪,转身朝许之何冲了过来。
许倾何从小就顽皮,也因为如此,就被许易丢进了军营,许之何为了许家选择留在京城学文,自然是打不过许倾何的。许之何一步跨到许欢歌身后,请求妹妹庇佑。
许欢歌也很是给脸面的拿起酬情应战。
许倾何干笑了两声,连连后退,走到了许允生身边,对许欢歌斥道:“你看看允生妹妹,多乖巧多懂事!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等我回来……”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没反应过来就往前扑了两步。
“允生妹妹。”许倾何一脸委屈地看着许允生,怎么最温顺的允生妹妹也变了,难道真是近墨者黑了?
许允生红着脸掩面笑了两声,犟嘴道:“不许欺负姐姐!”
许倾何一听,捂着心口连连后退,指着三人的手指有些颤抖,“悲戚”道:“你……你们,都变了!”
许欢歌实在没忍住,大笑了两声,上前拉着许允生走向许倾何,笑道:“是变了!谁让你以前也欺负允生来着,活该!”
许允生也是一笑,但还是没有继续开玩笑,反倒认真了起来,说道:“哥哥一路小心。”
“好。”许倾何听着她温吞吞的声音笑弯了眉,“还是允生妹妹最贴心的了。”
许允生红了红脸,不理会许倾何了。许欢歌伸手拉起马绳塞到许倾何手里,说道:“她可是你妹妹,别耍流氓,上战场好好打,别受伤了,我可不希望下次见你时,你断胳膊少腿了。”
许家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了许久,还是副将忍不住催促了,许倾何这才上马离去。
从足以封山的大雪慢慢消融,到藏了一个冬日的花朵再次冒芽,两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一封封或喜或忧的战报从边关从来,这让本就危机四伏的京城更是压抑。
这两个月里,无人敢触皇上的眉头,一个个吓得全跟鹌鹑似的。可是楚明却注意到百官中有一人悠哉的过了头,许欢歌整天跟没事人似的在北大营练兵,或是去酒楼听听小曲,几番打探却不见任何端倪。
楚明根本无心再管许欢歌,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便不会寻她麻烦。
许欢歌也是乐得清闲,教导完皇子公主的骑射课后就钻进北大营了。
卫琛站在沙盘前看着用沙堆堆成的楚国河山,上面标志州县的一个个红色小旗换成了蓝色,而蓝色一路向着皇城而来,不过只差两百里,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棍子在半空中画着圈,嘴里不停念叨着,而后叹道:“不用半个月就到京城了。”
许欢歌瞥了一眼沙盘,瘫坐在椅子上的身体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嘟囔了一声:“嗯。”
卫琛见她一副事不关心的模样,大抵猜到了些,问道:“怎么?有计划?”
许欢歌仰头笑了笑,夸赞道:“不愧是军师,聪明。”
卫琛拿着棍子走到了许欢歌身边,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看着坐没坐相的许欢歌没好气的敲了她一脑袋,随后说道:“让本军师猜猜,我们睿智无比的楚国第一女将会干出什么缺德事?”
被人“袭击”的许欢歌捂着脑袋看着卫琛咋舌,很是没好气的抢过他手中的细棍猛戳了他几下,以解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