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歌太看重权势,却忘记她获得一个荣誉所要担负的责任。网
若是她继续这么下去,一味扩大自己的势力,只想和皇上对立。
那又和只知道国土面积,而不在乎民心动向的当今皇上又有什么区别?
他明白,她现在是身在山中,被迷雾这挡住了眼,才看不清局势,那便由他这个山外之人告诉她!
许欢歌心中五味杂陈,她很想告诉卫琛她这么做的原因,可是她不能说,到口的只剩下三个字,“你不懂。”
卫琛冷声一笑,看着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杀伐果决,而现在正垂头丧气推卸责任的许欢歌,心中不禁有些讽刺。
“我不懂?你是要我懂什么?懂你身为一个将军,却以权谋私吗?”
卫琛越说越激动,他真想就这么把许欢歌骂醒!
可是他知道许欢歌性格执拗,说一不二,所以他就算骂的再大声,许欢歌最多只会考虑考虑他的话。
他的话在许欢歌的面前只能作为提点,能叫醒许欢歌的,应该是那些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明明是个铁骨铮铮的将军,却被卫琛这个军师骂到语塞,许欢歌缓缓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许欢歌每一次呼出的气息都是那么的沉重,每一次的呼吸都会让她心脏微微揪痛。网
她的心很小,装不下全天下,她只想许家人能好好活着,这样不行吗?
可是
卫琛说得对,她的势力在日渐强大的同时,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
偷入大洋水师,进入东北大营,甚至当初攻打失地月台了西,她都是以自己的所获为优先考虑。
她明明只想保护许家人啊!为什么?
“我只想护住许家人。”许欢歌抬头时双眼微红,依旧固执地对卫琛说道。
卫琛轻叹了一声,许欢歌有自己的计划,这些计划从来都只规划了许家人的未来,从未把其中牵涉到的楚国百姓算入其中,他现在说的,就是要将她所有计划全部推翻,她不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我明白。可是欢歌,你有保护天下的能力,我不求你能护住全天下,只希望你能在护住许家人的同时,照顾一下黎民百姓的感受。”
他不劝许欢歌无私奉献,可是看她如此作为,还是有些寒心。
许欢歌只觉得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肩上变得无比沉重,重到她要喘不过气来。
“让我再想想。”
话毕,许欢歌头也不回,像逃离一般离开了卫琛的营帐。
卫琛往前追了两步,但是看到许欢歌离去的背影,还是决定狠下心。
许欢歌独自走在空旷的军营,就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些无力。
为什么这世间诸多都不随人愿?
她想要权力去保护家人,可也要付出代价,是她错了吗?
许欢歌叹了一口气,仰面看了看天际,心中的惆怅却未退分毫。
忽然她看见了望台上有一个人迎风而立。
许欢歌凝眉,这幅样子也不是哨兵,怎么大晚上还在了望台上?
于是,她悄然走近一看,竟然是夏枯。
只见他正拿着一串佛珠,靠在架子上,正看着广袤无垠的戈壁滩发呆。
许欢歌站在了他身边,也看向了前方。看着眼前的无尽,许欢歌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夏枯手上的佛珠,问道:“无尘的?”
夏枯有些害羞的微微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佛珠笑了笑,点头应道:“嗯。”
他的笑很是无忧无虑,简单得就像个大男孩一般。
看着他脸上满满的笑意,许欢歌很是艳羡,她也希望此刻的她能够不会如此烦忧,遂轻叹了一声。
夏枯转头看向许欢歌,不解她为何忧愁,问道:“将军怎么了?”
他刚才就想问了,将军的休息时间很固定的,以前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歇下了,怎么现在还来这儿?
许欢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夏枯,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参军?”
夏枯想了想,回答道:“因为百姓身处水深火热,想帮帮忙。而且无尘也不想看到本该平静祥和的世间战火四起,所以就参军试试了。”
闻言,许欢歌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无尘的指引更重要些,还是天下百姓更重要一些?”
“当然是无尘!”夏枯回答的更是干脆,快速得好像已经铭刻于心一般。
他的话,让许欢歌无奈一笑。
她也同样选择了许家人,可为何她指不出夏枯的错处?
夜色中,夏枯没看见许欢歌脸上黯然的神色,紧接着说道:“可是无辜的百姓也很重要啊,所以在确认无尘安全以后,我就回军营了。”
其实不用无尘赶他走,他也会选择回到军营,毕竟如今天下不算太平,还有太多干戈需要解决,若是有一日天下大同了,无尘肯定很高兴。
闻言,许欢歌猛然转头发问:“你觉得百姓很重要?”
她在镜中看到过夏枯的过往,他明明一次又一次的被百姓唾弃,一次又一次被那些所谓的“无辜”百姓抛弃,为什么他没有愤世嫉俗,而是选择继续参军?
夏枯很是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对许欢歌的表示出的疑惑,表示理解和感叹。
“将军不会觉得我应该要报复所有当初辱骂过我的人吧!没必要的。”
“为何?”许欢歌觉得若是她自己经历了这些,定会报仇。
夏枯笑了笑说道:“将军,夏枯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比以前要好上许多,为何还要和比自己不好的人计较?”
许欢歌会意地点了点头,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清明,对夏枯一抱拳,说道:“受教了!”
夏枯显然是没意料到将军会给自己行礼,连忙摆手道:“我没做什么,将军不必如此。”
许欢歌淡淡地笑了笑,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些,“夏枯,往后你与我是真要为楚国百姓而战了!”
夏枯一时没明白过来许欢歌的意思,刚想问,就见她走下了了望台。
走在土地上,许欢歌轻笑了一声,夏枯说得对,每个人所处的地位不一样,所看到的、接触的东西,其实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