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深不禁陷入了万分后悔,忽然想起小时候常听见的“好奇心害死猫”。
这个人看着也是衣冠楚、气宇不凡的,怎么会这么傻?
风闲云又往院子里看了看,问道:“我能进去吗?”
他是真没地方去了,如今没了法力,他连结界都撑不起来。
再说了,他一个仙都少主,哪能住在野外。
“不……”朱红深刚要拒绝,但是想到这个男人刚刚连走路都不会,浑浑噩噩的,像是真的经历了什么大事似的,便有点心软。
“你真的没地方住?”朱红深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风闲云点了点头,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他不是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怎么还要问?
“行吧,我就留你一晚上,明天你自个儿去找活计,去别处住去。”最终,朱红深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软,放了风闲云进门。
但是得偿所愿的风闲云压根就没听进去,信步走进了朱红深的房子。
刚刚是自己一个人待着,现在屋里又多了一个人,朱红深再舍不得,还是把烛台给点上了。
这一点,点出了事。
房间一下亮堂了起来,朱红深终于真正的看清风闲云的样貌,忽然之间,刚才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全部抛之脑后。
“你没吃饭吧!”朱红深往后退了一步,竟然有些踉跄。
风闲云点了点头,他确实有点饿了。
朱红深只觉得自己再在这儿待着,定会更尴尬,便说道:“我煮了饭,你等会吃点。”
说完,朱红深就跑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摘了点菜,回到了厨房坐在灶台前反思,她怎么就心软了呢?
要是被乡里乡亲看见,定会说什么闲话。
想着,朱红深开始有些懊恼。
“果然,长得好看,看着就舒心。”最终,朱红深还是选择屈服在风闲云的脸蛋下,谁让这个男人长得就比旁人好看?
一想到风闲云,她居然看见了那样只有画里才有的男子,想想就……就脸红。
朱红深捂着发烫的脸,忽然闻到了焦味,“我的脸焦了?不能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除了发烫没别的什么,便寻找起气味的源头。
终于发现,是锅里的饭糊了。
朱红深从厨房端来了两碗菜,又拿了两碗饭,坐在了风闲云对面。
“粗茶便饭,你凑合凑合吃吧!”
说着,朱红深很是淡定地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风闲云看了看饭碗里黑一块白一块的东西,嫌弃地皱起了眉头。米饭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希望了,于是他拿起了筷子,夹了一根菜放在嘴里。
浓烈的咸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嘴巴,风闲云头一次觉得吃顿饭也能如此上头。
“怎么这么……”
风闲云立即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这是菜吗?这个女人是不是陈琴瑟派来谋杀他的?
朱红深瞥了一眼风闲云,气哼了一声,说道:“不爱吃就别吃。”
不吃这些东西,就饿着吧!
反正她今晚肯定不会再做饭了。
风闲云咬了咬牙,要不是他现在没了法术,需要靠吃饭来维持体力,他会坐在这儿耗着?
想着,风闲云盯着焦黑的米饭,哀叹了一声,他如今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只,好强忍着自己的恶心,把饭咽了下去,他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味觉能够被麻痹!
朱红深自己做的饭有多难吃,她自己知道,要不是她实在没东西吃,也不会吃自己做的饭。
这都一年了,她天天做饭,还是学不会,好在她现在不会像一年前把房子点着了,就算是有进步了吧!
看见风闲云一口一口的把饭吃完,朱红深别提多开心。
虽然她知道风闲云也是没吃的了,才吃她的饭。
两个人一边在心里嫌弃饭菜难吃,一边默不作声的坚持把饭吃完。
朱红深脸上满是笑意的收好了碗筷,蹲在院子里的水缸便洗好碗,回屋就看见风闲云还坐在椅子上,好像哪里都没有去的样子。
风闲云虽然被仙都的人伺候着,但身为仙都少主的教养还是在的。例如进了别人的屋子不乱动,风闲云就很有自知。
朱红深拿了块布擦了擦手,搬了张凳子坐在风闲云的不远处,问道:“你是哪家的少爷吧!怎么会到这个地方?”
这个男人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人。但是既然是被娇生惯养的,怎么会让这个少爷自己一个人跑到山上?
风闲云面朝朱红深端坐着,很是正经地说道:“我其实是仙都少主,被陈国公主陷害才到这个地方的。”
“啥?仙都?那是哪儿?”朱红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自己压根儿就没听过这个都城,“陈国……陈国我知道,好像听城里人说,陈国要打过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到我们这儿。”
陈国若是打来了,她又能去哪儿?
“仙都就是……”仙都难道不应该是这些寻常老百姓听到以后振聋发聩的名字吗?居然还有人不知道,风闲云那能容忍,可是他正要解释时,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粗布麻衣的女人,还是选择了放弃。
“算了,不和你这样的乡野村妇解释。”
和她说了有用吗?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没什么见识的,连仙都都不知道,他也不指望她能帮他联系到仙都了。
听到风闲云的话,朱红深呵笑了一声,反讽道:“那你还就是被我这个乡野村妇救回来的,不谢谢我就算了,还损我!”
说着,朱红深走向旁边的衣柜,从最底下的箱子翻出了一叠衣服递给风闲云。
“这是我男人的衣服,你先穿着,不合适是肯定的,等你自己挣了钱,再买一套去。”
反正他就在家里住一晚上,明儿个就让他早点走,省的给别人说闲话。
风闲云看着朱红深递来的衣服,木讷的接过,低头观察了起来。
朱红深见他难得的“乖巧”,很是满意地说道:“我给你烧水去,一会你洗个澡,刚才在地上滚了一圈,看着就脏。”
说着,她又想到刚刚见到这个男人时,他连走路都不会,看来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
如此一想,朱红深对风闲云的容忍度又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