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陈琴瑟便定下了决心,命副将吩咐下去。
副将见前有楚国的大洋水师挡着,后有鬼影战船盯着,左右不是办法,或许将军的另辟蹊径真的能让他们得到喘息。
趁夜,在远处黑影战船又一次显形之时,陈军背着行囊在两国边境偷偷上陆。
站在山坡上,看着被幽冥之火焚烧的战船,陈琴瑟咬着牙,双手情不自禁的攥紧。
如今的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向前冲开一条路了。
他们在黑暗中穿行,生怕惊醒了夜间巡逻的边防军,陈国士兵甚至连火把也没点起来。
他们一路穿行,走到了天光渐白,幽暗的林子时不时响起几声叶尖露浓的水滴声,随着清晨的几声鸟叫,声音渐渐在林子里传开。
陈琴瑟看着大伙都累了,只好吩咐下去原地休息。
他们走了一夜,海上的大洋水师,和沿海的驻军都未发现,看来他们已经成功进入楚国境内。
此次他们总共集合了二十万的兵力,因为逃避鬼船,有不少人和那几艘战船一起烧毁,可是他们现在的兵力依旧不容小觑。
可是陈琴瑟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他们将军二十万的兵马上岸,没道理这些驻军一点都发现不了?
平日里,楚国海域可是十步一岗,偏偏就是昨夜无比松懈,陈琴瑟可不会认为楚国是因为这里是赵楚交界就放松警惕。
他们与楚国交战这么多年,怎么会发现不了这个关口?
想着,陈琴瑟心中的警惕越来越浓,但她并没有提醒身边的士兵,她的兵她很清楚,虽然跋涉了一夜不足以令他们一蹶不振,但他们也是会疲惫。
在这个时候说些打击他们的话,只会引起人心不安。
想着,陈琴瑟朝安适招了招手,命他带人去四周探一探路。
安适见公主神情神秘,立即意会,悄悄带着人从一边离开,往四周散开探查。
可是陈琴瑟等了很久,天色都已经全白,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打在密林之中,如同形成一道道光柱,眼看着时间过去两个时辰,出去探查的人还未回来,陈琴瑟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陈琴瑟站在山坡上看着四周,眯了眯眼,几番思考下,对副将说道:“全体将士,向南攻城。”
副将一愣,他们难道不是要打楚国吗?怎么又回去打赵国了?
陈琴瑟微微皱眉,说道:“我们的物质撑不到两个月。”
这下,副将才明白过来将军这是要他们掠夺赵国物质,领命后立即转身吩咐下去。
占领土地、掠夺物资一向是他们的拿手活。
陈琴瑟带着人不到一个月便占下了赵国边塞的一座大城,紧接着,又向赵国海域小城打去,很快打通了一处关口。
大洋水师营地中,许欢歌听着二哥读出来的战报,悠闲地喝着茶。
许倾何看着妹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很是着急,问道:“妹妹,除了两个月前抓到的那几个陈军,我们现在可是一个人都没见着,这样下去,陈琴瑟真要打下赵国了。”
现在的陈琴瑟就像是发了狠的饿狼,拼了命的也要在别人嘴里夺食。
本来还以为是要等陈国人上了岸直接一网打尽的,结果驻军撤了,埋伏也准备了,妹妹却说不打了,白让他欢喜。
许欢歌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向许倾何,笑道:“哥哥,陈琴瑟手底下有二十万的兵。”
许倾何点头:“我知道啊!”
许欢歌听着他这话,像是还没明白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陈国的兵海陆战都不错,可是大洋水师却不是,这就意味着我要带着十万人和他们二十万人打,太亏了。”
闻言,许倾何咋舌,一下窜到了妹妹身边的椅子上,又问道:“可是当时他们一个个累的要死,我们乘胜追击不好吗?现在好了,一个个养的兵强马壮的,怎么打?”
一边不懂战事的风闲云也觉得许倾何说的有道理,跟着点了点头。
许倾何是激进派,能动手的就不动嘴,所以常常少点脑子,以前有个卫琛在还好,整天把自己和许倾何捆在一起,生怕他莽撞出了什么事。
可是现在卫琛不在,许倾何就剩下一声的武力、还有他躁动的双拳,脑子什么的,早就被他丢到海里去了。
风闲云忽然感觉自己挨了一记眼刀,赶忙朝四周看去,只见叶辞正幽幽地看着他,顿时很是不悦的扭开了头。
许易看着自己的儿子,又一次开始了懊悔,他当年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生出个这么莽夫的儿子。
“一夜不睡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陈国人真的很累吗?打战能急吗?你这么能打,顶了你妹妹的职,打陆战去!”
许倾何听见父亲的话,顿时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他一个打海战的,打陆战哪里有妹妹厉害,父亲这不是在讽刺人吗?
他委屈巴巴的低着头,嘴里碎碎念道:“我怕不是你和娘亲捡来的。”
许易平常又多无奈,许倾何平日里就会多爱发牢骚,两人这一来一去的眼看就要又吵起来了。
许眠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一如往日的做起来中间人,拦住了要打人的许易,“再打傻就不能要了!”
许易转头怒瞪许眠,他儿子用得着别人管?就算是叔伯也不可以!
许欢歌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祸水东引的局面,拉着许倾何解释道:“若是只打海战,或者只打陆战,我们的兵力根本无法与陈国打,只能等他们打通海关,我们才好下手,让他们两头忙,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许倾何闻言,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到时候咱们兵分两路,你带着南驻军打陆战,我们在海上和陈琴瑟打,分散兵力?”
许欢歌点了点头,二哥就是这样,让他自己想办法肯定是不行的,可只要稍加提点,他定能立即反应过来。
营帐中的几人对视了一眼,除开旁听的风闲云,其他人都是常年征战的将军,立即开始了接下来的部署,聊着聊着,便入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