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理了理小锦鲤的衣领，含笑道，“……夫人先见哪一位？”
小锦鲤垂眸，心道早上才见过赌场管事，那会儿他还说他们老板的回信还没传来，这下午就亲自赶来了小将军府找她……
耿煜站在一旁，摸了摸小锦鲤的脑袋，语气间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酸溜溜，“阿璃如今好忙啊……看来今天是不能出去玩了。”
小锦鲤抬起眼，拉住他的手晃了晃，抿着唇笑得又乖又软，“我去见李公子，阿煜去见那个管事吧。”
“我？”耿煜愣了一瞬，“管事不是来找你商量做生意的事情吗？”小锦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秘兮兮道，“这是给阿煜准备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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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里，李萧晨揪着一朵还未盛开的月季花苞，眼看着花瓣都要被他揪秃的时候，门口终于响起了水晶门帘被撩起来的声音。
李萧晨下意识将那朵可怜的花苞揪下来攥在手里，然后手背在身后转向门口，笑容灿烂，“耿夫人。”
“李萧晨。”小锦鲤走进来，伸手示意李萧晨坐下，笑容温软，“你想好了？那就来谈谈……”
“我想好了。”李萧晨递上一份地契，颇有点壮士断腕视死如归的气势，“这份地契从现在起是您的了。”
小锦鲤：“……？”
她只是想李萧晨老老实实按照一开始谈好的价格将那间铺子盘给她，怎么现在这熊孩子连地契都偷过来了？？？
她默默接过地契，就见李萧晨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大印，面色沉痛中还带了点小孩子干坏事时的兴奋，“我连我爹的印都偷过来了……转让书您准备好了吗？”
“……虽然我还没有准备好，但我现在就可以安排福伯写一份。”小锦鲤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依云，见依云会意离开，她才又看向李萧晨，“……你是真的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李萧晨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从今以后还拜托您带着我一起玩了。”
小锦鲤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认真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我会给你留点差事做的。到时候我会让人去李府通知你。”
李萧晨笑着点头应下，这句话他原本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却不想正是这句无心之言，让他后来成了全府人的救命稻草。
福伯是个办事利索又博学多才的老人家，短短半个时辰便拟出一份毫无错漏的转让书来。李萧晨大略扫了一遍，小锦鲤还没来得及再问他一声，他便用力盖上了从他爹的暗格里偷出来的印章。
小锦鲤看着李萧晨这熊孩子闯了个于李府而言不大不小的祸还乐颠颠不自知的傻模样，不由再次深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日后自己多照顾着他点，免得他今日回去还要白挨他爹的一顿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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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煜到了正堂，赌场管事正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品茶。见到进来的人是他，赌场管事顿时露出一抹有些了然又有些无奈的笑容来。
“八皇子殿下。”他起身朝着耿煜深鞠一躬，笑道，“您夫人当真料事如神。”
“阿璃让我过来应该就是猜到您会同意她的条件了，”耿煜挥手遣退屋里的侍女小厮，笑着让管事坐下，“只是我还不知道她究竟和您聊了些什么呢。”
管事：“……”
所以您夫人从一开始就盯上我们的情报网，再之后和我一步步谈的那些条件，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想法？这位夫人还真是……
“令夫人……”管事垂眸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笑着摇头长叹，“得妻如此，您当真是好福气啊。”
耿煜笑而不语，管事又感慨了两句，从怀里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金镶玉令牌，令牌其质为上好的蓝田暖玉，四角则是金质的卷云纹的装饰，令牌正中有鎏金北斗七星的星图，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耿煜接过令牌，“这是……？”
“这便是令夫人与我们谈下来的条件，”管事笑道，“以新月城未来所能产的调味料中一部分的最低价，和她所有买卖的独家运送权，换来您的耳聪目明——七国之内所有与摇光相关的情报。”
见耿煜摩挲着那块令牌，管事笑道，“您真的有一个全心全意为您着想的妻子啊。”
“……嗯，”耿煜看着那块令牌，温柔似水的目光微微有些放空，明显在想着某个不在这里的小姑娘，“她一直很好。”
管事坐在一旁，耐心等耿煜这段情绪过去，才又出声道，“无论是谁，只要带着这块令牌去到任何一个我们老板开的赌场，都能得到关于摇光的、我们所知的一切情报，所以还请八皇子殿下务必妥善保管。”
见耿煜正色应下，管事又道，“这块令牌是您能联系我们的方式，未免有不利于您的突发状况而我等联系不上您，还请您留下一些能取信于您的凭证。真有情况时，我们的人会持凭证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到您本人手里……”
两人又仔细敲定了传递消息时要对的暗号等等细节问题，等到送管事离去，天色已经极晚了。耿煜捏着那块暖玉令牌，想到自家小夫人这么费心为自己谋划，就美得恨不得哼着歌儿蹦回屋去。他一路飘着才走到门口，差点迎面撞上一人。
耿煜微微侧身避过，因为心情太好还顺手扶了那丫鬟一把。待那丫鬟抬起头来，他才发现这是个没在主院见过的生面孔。
“主子。”那丫鬟盈盈一拜，“奴婢名唤怜双，原是浣衣苑的丫鬟，近日在跟着夫人一起画首饰图样，明日起便要去穆府穆姑娘身边学习了，方才是依云姐姐叫了奴婢来叮嘱几句。”
……所以和我汇报这么多做什么？
耿煜有些茫然，不过想到这丫鬟可能是担心他觉得她面生有所怀疑，所以才先解释清楚，也就释然了。“那你明日去了穆府便好好和穆姑娘学习吧，”耿煜笑了笑，“学好了回来也好帮阿璃。”
怜双扬起脸来，脸色微红，眸中倒映着一点灯火，“奴婢定然会努力帮助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