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走到穆佩佩身边,有几分好奇的看着她桌上摊开的稿纸,“穆姑娘想好下个月的拍卖会要设计些什么首饰了吗?”
“已经有了大概计划,正在和老师傅们商议是否可行。”穆佩佩说着,从一堆画稿中抽出了一张,然后铺展在桌上,“这次去了一趟沉州,我正好也有了些新的想法——取‘水’为主题,目前是打算用月沙石和天玑产的水玉为主料,做一系列质感偏透明纯净的首饰……”
小锦鲤认真听着穆佩佩的讲解,全程不明觉厉地点头赞成,末了由衷赞叹道,“穆姑娘真的好擅长这些啊。”
“耿夫人过奖了。”穆佩佩抿唇轻笑一声,“这次面向伏玉城和面向沉州那边的首饰,我打算做一些区分来。此去沉州,我观沉州的女子比伏玉城这边女子更温婉柔和些,就连佩戴的首饰上似乎也多以精巧为主……”
“这些就都交给穆姑娘来定夺了,”小锦鲤笑眯眯道,那双水盈盈的眼眸中满是真诚的信任,“我相信穆姑娘的眼光,您可是给皇后娘娘打过头饰的人了。”
“除此之外,夏姑娘也有些别的提议。”穆佩佩笑了笑,看向了夏采衣。夏采衣指了指桌上的画稿,适时道,“我想着惊鹊的高定首饰多半都是仅此一套,绝无二家,所以就想能不能将这些首饰另外请人绘制一份图册出来,既可以供一些夫人赏玩传阅,也是给那些工人师傅们留了名,借此也能吸引来更多有意留名的老师傅……”
李萧晨站在几人身后,听到这里也不由接话道,“对呀,那些工人师傅们的身价抬起来了,惊鹊的饰品自然也就更有分量了,夏姑娘这个提议妙啊。”
小锦鲤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那整理画册这件事主要交给衣衣和李公子两人去做……没问题吧?”
见两人都点头应下,小锦鲤才又问道,“沉州那边的惊鹊分店开起来了吗?”
“这件事我同段夫人提过,”穆佩佩点了点头,“段夫人已经在沉州一段繁华路段找好了店铺,再稍作装修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沉州那边的事还需要段夫人多看着些,最好还是给她也分一杯羹。”小锦鲤说着,垂眸沉吟一会儿,“这事我会去找宋夫人再聊聊的。李萧晨近期就准备准备去沉州那边看着惊鹊分店的装修吧,衣衣和穆姑娘先做好这次的拍卖会,再慢慢想图册的事情该怎么做。”
大致分配好任务,小锦鲤看时间还早,干脆直接就动身去了沉州府。
宋知礼正在府上闲坐着纳凉,听见她来拜访,兴致颇高的接待了她。知州府里也种了各色各样的花,虽然不比小将军府里福伯精心伺候、种植有序——知州府里的花仿佛只是被人随意撒了一把种子,然后任由它们随便长成现在这幅无拘无束、五彩缤纷的模样——不过倒也有几分野趣。
宋知礼邀小锦鲤一同用了午膳,然后两人一同坐在花园里的一架紫藤花下,宋知礼轻摇着团扇,笑盈盈的听着小锦鲤说明来意,颇有长辈的慈祥亲切。
然而等小锦鲤说到自己是来找她说动段香槿一起插手惊鹊的生意时,宋知礼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含笑拒绝道,“这件事……恕我不能做香槿的主。”
“您也知道的,不是哪个男人都会像小将军那般事事都尊重您,纵着您,考虑您的意见。”宋夫人淡笑着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我们这些身居后宅的女人,一言一行还是要以夫君的态度为主。沉州的知州本就是二皇子所辖的官员,更何况眼下二皇子依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想来现在香槿她与沉州知州的处境就更为尴尬了。”
“当时小将军、佩佩和您要随我一道去沉州,我也是征得了我夫君的意见,他觉得这些事情小将军能处理得好,况且不过是一次出行,可大可小,不至于真的牵动了沉州知州的根本利益,所以我才应下了,”宋知礼说着,含笑看向小锦鲤,半是揶揄半是认真道,“结果小将军却闹出了这么个事情来……现在您又来要我直接劝动香槿同您合作打理惊鹊,这不是变相逼着沉州知州府加入小将军的阵营来吗?”
小锦鲤眨了眨眼,还是小事辩驳一句,“……这事也不是阿煜闹得呀。”
“……”宋知礼含笑嗔了她一眼,“是是是,当然不是我们小将军闹得。”
小锦鲤也发现自己这句回应似乎有点跑题,乖乖不说话了。眼看宋知礼态度坚决,她目光游移了一会儿,正准备要告辞时,却听见宋知礼又道,“不过这件事,我虽然做不了香槿的主,但也愿意和她提上一提。”
见小锦鲤有些疑惑的目光,宋知礼摇着团扇,老神在在道,“毕竟二皇子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总不能让沉州知州也一直这么耗着不是?”
所以提一提也就是让段香槿和沉州知州再自己私下商量,决定是不是要转投耿煜了。小锦鲤琢磨过来,还是认认真真朝宋知礼道了谢,“那就麻烦宋夫人了。”
宋知礼就喜欢她事事认真的小模样,也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小将军夫人客气了。”
小锦鲤这边一切顺利,另一边,李萧晨也溜溜达达的回了李府。一进自己那院子,就见家主夫人王氏正带着几个婆子坐在院中喝茶,自己那群貌美侍妾在旁边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的伺候着她。
李萧晨:“……”
他自己平日里都没这么使唤过桃红和小凤!
向来自诩为最怜香惜玉的李萧晨当即怒了,面色不善的走上前,将半跪在地上一左一右给王氏捶腿的桃红和小凤这俩最为宠爱的侍妾拉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王氏,“不知道嫡母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小破院子坐坐了?”
“晨儿回来了?”王氏抬眸看了看他,还是端着一家主母的样子,仿佛只是客套寒暄道,“今日那惊鹊的生意如何啊?”
“这我哪儿知道啊。”李萧晨懒洋洋的挥了挥手,让桃红和小凤带着院中其他美妾先回屋去,这才玩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反正那惊鹊也不是我的东西,我也就是个给小将军夫人跑腿的。嫡母要是有兴趣,不如自个儿去问问小将军夫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