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采衣瞧着已经没了影的耿煜,转头看向穆佩佩,“……他好好的门不走,干嘛非要跳窗户啊?吃饱了撑的?”穆佩佩无奈的摊了摊手,“……你问我有什么用。我不会武功,没跳过窗户,我不知道。”
相处模式一向是互怼的两个人在此刻难得默契的觉得,耿煜这举动属实是吃饱了撑的。
耿煜不知道这两人对他的腹诽,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天大地大,逗夫人开心最大,看着怀里的小锦鲤因为他这突然的举动先惊了一下,然后又被逗乐,耿煜也弯了弯唇,干脆就这么一路带着她从房顶上蹦了回去。
小将军府中,隐藏在暗处的护卫目送着他们一路从房顶回了主院,然后习以为常的移开了目光。
不就是没有走正门,从房顶上飞回来的嘛,多大点事儿啊,主子和夫人开心最重要。
依云正带着一群外院的丫鬟们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她就是低头绑了一束花的功夫,再抬头就看见耿煜带着小锦鲤从天而降。
依云:“……”
会玩还是主子和夫人会玩。
她抚了抚被吓到的小心脏,迎上前去盈盈一拜,“主子,夫人。”
“拍卖会还没结束,翠柳还在那边看着呢。”小锦鲤主动交代了一句,然后又问道,“穆姑娘送来的那些首饰都放在哪里了呀?”
“奴婢都登记造册后收起来了,您要的话,奴婢现在就去给您拿过来。”依云说完,转身去了主院的一个小偏房里,过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檀木箱子来,放在了主屋的八仙桌上。
耿煜和小锦鲤对面坐好,两人一个压根还没见过这些首饰,另一个见过了也没留意,因此还都有几分新奇。
依云将那檀木箱子打开,里面像饭盒似的上下分了六层,每一层都垫着白净的锦缎,上面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套首饰。
依云将一层一层可活动的分层小盒拿出来摆在桌上放好,又道,“还有些夫人常戴的,奴婢都收在梳妆台上的梳妆奁里了,夫人可是需要奴婢一并拿来?”
“……不用不用,这些已经够了。”耿煜看着桌上摆满的亮晶晶的首饰,朝着依云挥了挥手,“你去忙吧,我和阿璃自己玩。”
“……”依云看了看这两个相对而坐的幼稚鬼,非常善解人意的退了出去。
耿煜随手拿过一个盒子,看了看里面的首饰,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小锦鲤,微微一笑,“不知夫人可愿让为夫束发啊?”
小锦鲤眨了眨眼,全然信任的乖巧点头,“好哦。”
耿煜笑着将她牵到梳妆台前坐好,先抽出了她发间固定发型的那支簪子,然后开始梳理她那一头垂下的柔顺青丝。
等到屋外的依云带着那些人收拾完了院中的花花草草,抽空从窗口望了一眼,就见耿煜和小锦鲤两人皆是满脑袋亮闪闪的发饰,甚至还都表情正经地在努力往对方发间继续找空位置插发饰。
依云:“……”
这俩人到底在玩什么???
耿煜先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依云进了屋,就见那两人一起兴致勃勃地转过头来看着她,耿煜甚至还因为转头太猛,被自己发间的流苏甩了一脸。
依云:“……”
主子您痛不痛啊……
她憋了半晌,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主子,夫人……您二位这是在玩什么呢?”
耿煜伸手将脸侧琳琅作响的流苏往后扒拉了两下,“没玩什么啊……我就想看看阿璃的品味怎么样嘛。”他说着,笑嘻嘻地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发饰问道,“这些都是阿璃挑的,好看吗?”
……本来也就是整套的首饰,再怎么说也应该算是穆姑娘的品味吧。依云稍稍沉默了一瞬,然后扬起一个真诚的笑脸,“夫人的审美那自然是好看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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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鹊这边的拍卖也到了尾声,翠柳看着那些夫人小姐们开始热热闹闹地竞拍最后一套首饰,便自己安安静静的去了外面。
惊鹊后门外,廖三黑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树荫下,一边哼着不在调上的小曲,一边懒洋洋地四下张望。看到翠柳走出来,他弯了弯唇,“唷,小丫头怎么跑出来了?觉得里面没意思,来找我唠嗑解闷啊?”
“谁找你唠嗑啊。”翠柳站到他身边,看着廖三黑立刻警觉的收脚,又是无语又是好笑,“……我又不踩你。我就是有点不放心,李家那婆子既然要算计惊鹊,找的人应该不止那几个乞儿才对吧?可是今天什么也没发生……”
“那不然你还期待再发生点什么意外啊?”廖三黑挑了挑眉,“小丫头就好好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现在看顾着惊鹊的可不止我一个,小将军也知道这事儿了,早安排了人在各处盯着呢,出不了乱子的。”
翠柳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就有个小兵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廖兄!你让我盯着李家,李家方才果然……果然走水了!”
翠柳:“……?”
她疑惑地看向立刻端正了坐姿仿佛无事发生的廖三黑,“你专门找了人盯着李家?……夫人不是说等到李公子回来再议这事吗?你盯着李家干嘛?”
“这……”廖三黑眼眸转了转,随即理直气壮道,“还不是因为都是李家人要搞那些幺蛾子,那我不得盯着他们这群主使的嘛。”
这理由也算合理,翠柳将信将疑地看了他半晌,“……你真没擅自动手?”
“真没有!”廖三黑信誓旦旦举手发誓,“老……老廖我能是那种不听指挥的人吗?肯定什么时候都乖乖听你家那位姑奶奶的指挥啊。”
翠柳撇了撇嘴,“……那就信你一次。你继续看着这里吧,里面也快散场了,我还得进去帮忙。”
“得嘞,我肯定把这儿看好,您快去忙您的吧。”廖三黑殷勤的送了两步,目送翠柳从后门又进了惊鹊,然后转身就给了那个来报信的亲兵一个暴栗,“叫那么大声!催命的啊!”
报信的亲兵抱着脑袋嘿嘿笑着不敢多话,廖三黑也没真要怪他,侧头又看着李家的方向,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没看出来啊,那群花子玩得还挺大的嘛……挺有老子当年的风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