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深胳膊上的伤清晰可见,不像是假的。
林星洛还看见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猜测顾白深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
连她都中了那个女人的招,差点就陷进幻境里出不来了,更别提能力不如她的顾白深。
林星洛看了一会之后又慢慢将视线收回。
“你自己有疗伤用的诡异道具吗?”林星洛问。
顾白深点点头:“我带了伤药,刚刚跑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涂。”
“那赶紧先涂药吧,我觉得这个地方让人讨厌得很,没准伤你的东西上面还有毒,要是不尽快处理掉,到时候会更麻烦。”林星洛说。
顾白深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药,开始均匀地在手上涂抹。
林星洛则从过山车的位置上站起来,环顾四周。
幻境中被拆掉的木头鸟飞过来,又在她头顶上绕。
林星洛拿出打卡用的卡片检查了一下,发现过山车还没有打卡。
“顾白深。”林星洛叫他。
顾白深涂完药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的打卡纸上有盖章吗?”
经过林星洛的提醒,顾白深拿出打卡纸,但上头并没有过山车的印章。
“奇怪了,明明已经坐过过山车,为什么还是没有盖章?”林星洛有些许疑惑。
顾白深倒是很坦然:“我猜盖章的东西可能在她身上。”
他顺势指了一下,林星洛的视线就落在了那个死掉的女人身上。
她走过去,在女人的尸体上扒拉了一会,果然在她裙子的口袋里找到印章。
林星洛赶紧在打卡纸上盖戳,又帮顾白深盖上。
“我们去下一个地点吧客人。”木头鸟发出了声音。
林星洛眉头紧蹙,似乎有些不悦。
“我真的很讨厌这只鸟。”她说。
顾白深也表达了一下他的意见:“凑巧了,我也不喜欢它。”
“等全部章都盖完,我一定要把这只木头鸟给拆了。”
“要不这样,到时候直接将它烧成灰?”
“可以。”林星洛表示赞同。
木头鸟像是听懂林星洛和顾白深的谈话,发出了惨叫声:“不要烧我,烧我你们会触犯规则的。”
“等所有流程走完了,再弄你那就不会触犯到规则。”林星洛看向木头鸟,勾起唇角,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要!不要。”鸟害怕极了,飞得很高。
与此同时,马戏团帐篷里。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感应到女人已经死去,他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且愤怒的神色。
男人大喊一声:“妹妹!”
以前他每次这么喊,红衣女人都会出现在他面前,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
可是现在,无论他怎么叫喊,女人都不会再出现了。
“都怪那个闯入者!”男人握紧拳头,一拳打在沙发上,沙发瞬间裂开变成碎片。
沙发裂开了之后,男人还是不解气,又把周围的东西全部都破坏干净了,破坏完他喘着粗气,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他跟妹妹一样,都是半人半诡异还有一半诡宠的怪物。
在他还是人的时候,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上班族,每天都在认真地工作拿窝囊费。
就在他以为能赚够钱买一套房子娶妻生子时,诡世来临了。
星市的大部分人都被诡异吞噬,连灵魂都不复存在,而他和妹妹的运气好,被诡异吞噬掉之后竟然还保留原有的思想。
而后他不断地吞噬诡异,就连诡宠也不放过,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吞噬掉太多的诡异,让他有了太多太多的记忆,这导致他的内心发生了扭曲,变得不人不鬼,心理变态。
如果妹妹还在,他还没有那么变态。
唯一的妹妹被闯入者给无情地杀死了,他一定要弄死闯入者为妹妹报仇。
而此时,男人的眼中忽然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他紧握双拳,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念完,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大人。”男人一改刚刚疯癫的模样,跪在地上给黑影磕头。
“你燃烧灵魂把我召唤过来是因为什么事?”黑影冷冷地问。
“今天来了一个闯入者。”男人恭敬地说,“星市已经很久没有活人出现在诡异场景里了,我原本以为整个星市的活人都已经被我们消灭光,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让我看看,你说的漏网之鱼是谁。”黑影话音刚落,空间就变得扭曲。
而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身影。
“竟然看不出他们的级别。”黑影有些诧异。
拥有诡技的人类可以跟诡异一样升级,但是难度特别大。
而且他们都没有办法收放自如的控制能力,像他这种高阶的,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实力。
可是那对男女却很奇怪,他已经看了好几眼,都没能看出来,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你在骗我。”黑影袖子一抬,无数黑色的丝线直接将男人给紧紧缠住。
只要他稍稍用力,眼前这个男人马上就会死。
“他们只是普通的活人而已!是不是我太久没有教训你了,让你忘记什么是欺骗的代价。”黑影开始惩罚男人,而男人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
当黑影把丝线撤开时,男人直接倒在地上,只剩下了半条命。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他瞬移到男人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大人,除了普通的活人之外,诡将巅峰的也能自如地收住气息,不让人察觉。”
“可笑,我们做诡异的,修炼了数百年才达到诡将诡王的级别,那两个只是普通人!”他十分暴怒地准备继续动手,而就是这时候,黑影抬起头,视线被投影里的那两人给吸引了。
只见那个女人动作飞快地出现在鬼屋,幽冥之气散开,鬼屋直接被烧成了灰烬。
“不可能,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幽冥之气,难道说她的手里有亿万冥钞?”
“不可能。”黑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赵许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就不是普通的活人,是……是从康城过来的。”男人奄奄一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