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晚高峰的车河中,再高级的越野也野不起来,和各色各样的车一起在路上像蜗牛一样爬着。
车中静静地没有声音,小满透过后视镜看见闫正刻头靠在靠枕上,却没有睡着,睁着眼睛望着外面,静静地。小满想,闫正刻的心里一定是难受的吧,毕竟七年的感情。
在越野车又一次缓缓停在车流里的时候,闫正刻开口说“刚才让你见笑了!”
小满听见了赶紧说“没有没有。就是……就是感觉挺可惜的,你们都那么出色,很般配的一对儿。”
闫正刻望着远处过了一会轻声说“刚认识房书齐的时候他还是个大学生,到医院来实习,我们一个大学,算是学弟。他确实很出色,各方面都很优秀,他说我是觉得他条件合适才同意他的追求,我不反对。或者他说的对,我太冷漠了。”
小满一听马上反驳“你不冷漠。”闫正刻听见他急切的声音,轻轻笑了一下说“ 你才认识我多久,怎么知道我不冷漠。”
“当然知道啊,你不是也刚认识我没多久就帮我了么?”闫正刻说“我帮你是因为冯凯跟我说,让我在医院照顾一下你这个弟弟,你第一次找我给你妈妈做手术我不也当场拒绝你了么?那时候心里一定也觉得我冷漠吧”
小满望着前面一排排亮着的刹车尾灯,轻轻的说“我从来没觉得你冷漠,我那时候太着急了,直接就去找你,让你给我妈妈做手术,现在想想太不懂事了,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哪能自己想找谁做就找谁,毕竟我们也不是收在你门诊下的患者,但是你当时却什么也没说的仔细看了我手里的片子,告诉我病灶清晰,手术不复杂,告诉我别担心,让我放心。这样的人我怎么会觉得你冷漠呢。”
闫正刻听见小满的话,转回头,望着后视镜中的小满的眼睛。小满继续轻轻的说“我从小到大,身边有太多的人,只会说说漂亮的话,哄着你,可实际行动却一点都没有,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冷漠吧!”
车内再次陷入沉静中,过了一会儿闫正刻微微笑着说,“谢谢你!对我的肯定。”
这次因为是开的闫正刻的车,所以小满一路开进了漫步城小区里。真的不愧是市内数一数二的小区,这绿化覆盖率,一进来就好像进入了森林,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种绿化工程简直是太奢侈了。怪不得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这的一个卫生间了。
闫正刻本来是让小满把车开走的,小满没同意,自己可以骑单车去车行,车行离这里其实不远,小满觉得自己跑过去都行。
一边走,一边给大姐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妈妈的情况,大姐说一切都挺稳定的,让他放心。说了几句之后,电话里突然传出来二姐的声音“姐你别说别的没用的,妈下周就手术了,你问问他钱准备怎么样了?”电话两头都安静了下来,小满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小满突然明白大姐可能也等着他的回话,于是说“放心吧,明天给你们准信儿。”又说了两句,小满挂了电话。
沿着街道往车行走,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回想起刚才和闫正刻说起的冷漠。小满不禁想,什么是冷漠?小的时候他寄养在别人家里,周围充满了怜悯的眼神,惋惜的话语,看似一点也不冷漠,却在他被打的浑身伤痕求救的时候面对的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后来他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终于可以免于整日担心挨打的日子,也能吃饱穿暖,但是他能感觉到,他是游走于这个家庭之外的!
在二姐特意剪坏他准备上小学而买的新衣服,他哭着跟妈妈告状的时候,妈妈只是默默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声哄着大吵大闹的二姐。
他一直记得妈妈当时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波澜不惊,那么无所谓。那么……冷漠!!!
脖子突然被搂住,打断了小满的思路,张超笑着说“想哪个美女呢,喊你两声了都没反应?”
小满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车行附近了,看着张超手里拿着的没开封的烟,知道他是出来买烟来了,小满说“给我一支”张超挑了挑眉毛“怎么了这是,有烦心事?医院那边的?还是房子的事儿?”小满接过递过来的烟,低头点上说“没有,都还算顺利,就是想抽了”。小满吸烟还是张超教的,那时候张超学习不好,就是个小混混,抽烟喝酒的不学好。小满那时候还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乖的不得了,后来因为家庭原因放弃了高考,刚跟张超混在一起的时候学会了抽烟,但是他一直抽的不勤,没什么瘾,几乎不怎么碰,张超以前就开玩笑说,小满骨子里还是个好学生。小满深吸了一口烟吐了出去,自嘲的想骨子里是有什么用呢?现实中已经不是了啊!
来到车行,发现已经有两台车在等着了,小满特意先去看了看车行的记录,看看闫正刻的车的件到了没。
张超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在查询,就说没到呢,这种好车就是这点不好,换个件都要原厂的费劲儿。其实就算不换,拿下来好好清洗一下,一样用。小满说没事儿不着急,等着吧,我今天看见闫医生了,他有别的车开。张超听他这么说马上问“哎,你看见闫医生了啊?对了,你说他个那个那天一起来的那个房医生,他两个是不是一对儿啊。”小满心想“以前是,今天刚刚不是了”。
张超也不等小满回答,自顾自的说“我看应该是,哎呀这两个人也太优秀了,估计都太优秀了,所以也没什么能配得上他们的女人,所以就找了对方。”
周小满听得哭笑不得,说“你快拉倒吧,说的什么跟什么啊!还有空操心别人呢,你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什么时候把静静姐娶进门。”
袁静是张超的女朋友,可以说是青梅足马了。“我们稳定着呢,不着急!你呢?满儿,你有喜欢的姑娘没?我怎么总也没听你说过呢?快跟哥哥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让你静静姐给你介绍介绍”。
小满忍不住乐出声来“您别操心啦行不,你最近加入居委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