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娅自认为自己是个十足的冷血动物，面对任何残忍的场景都可以无动于衷，她可以将自己伪装成任何角色，但心却永远是一块会跳动的钢铁。
被魔法火焰照得亮如白昼的水下密室里摆满的铁笼将整个空间割裂成整齐的无数排方格，这样巨大的视觉冲击让希娅觉得头皮发麻，愤怒像熔炉一般将血液烤得炽热。
她眼神幽暗，严厉地、一寸一寸地巡视着铁笼，少女们如花朵一般的面孔上毫无生气，就像她们怀里失去自由的小狗那样安静。
“怎么样？使者大人？这些都是纯洁的少女，每天都会检查的。”怀斯说道，“这些只是很小一部分，其他的少女都在老地方。”
希娅幽暗的目光落在怀斯脸上，冷冷地说道：“你们把这些祭品挪到这儿来干什么？”
察觉到希娅的不悦，怀斯小心翼翼地说道：“您也知道，不论是运转神殿的开销还是养活这么多少女，都需要不小的开支，我们当然需要用她们来换取一些费用，当然啦，最主要还是用他们来收买一些权贵，好让我们的事业进行的更加安全和方便。”
怎么拿少女产生收益，用脚趾想都明白。
希娅冷冷地盯着怀斯的脖子，她的手指缓慢地蜷着，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杀意，她一字一顿地开口：“给吾主的祭品必须是最纯洁的，你竟敢这样使用她们。”
见希娅误会了，怀斯连忙说道：“你误会了，使者大人！这些都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纯洁少女，我们怎么可能会随意使用！”
“那些权贵大多都和我一样老了，他们没有那种能力。”
“他们不过是抱一抱她们，顶多亲一亲她们的嘴唇，抚摸一下她们娇嫩的肌肤而已。”
“我们会严格告知那些人使用规则的，每一个接待完权贵的少女都有专人检查，以确保她们仍然是纯洁、完好无损的。”
“当然，我承认，确实会有一些冲动的顾客……不过我保证那些都是少数，每消耗一个祭品，我们都会立刻想办法补上的。”
希娅感到有些恶心，她移开目光，怕自己忍不住当场宰了这个老男人，沉声道：“这些宠物是干什么用的？”
怀斯立刻得意地回答道：“我正要给您介绍这个呢，这是莱恩大人想出来的主意，我们以此驯服了不知道多少不知好歹的女孩儿呢。”
“不管性格多么刚烈的女孩，都能用这种方法管的服服帖帖。”
“废话少说。”希娅不耐地打断他，浓重的戾气几乎化为实质。
怀斯再次感叹了一番使者的坏脾气，老老实实地将宠物的由来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些女孩的由来复杂，坑蒙拐骗抢都有，她们刚到这儿的时候无外乎就那几种反应，哀求、哭泣、怒骂或者大喊大叫，有些身份的便搬出自己的身份，妄图恐吓他们，勒令他们放她出去。
他们对付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已经有了一套系统的方法，暴力胁迫已经是最低级的手段了。
刚送来神殿的女孩都会被蒙住眼睛，塞住嘴巴丢在一丝光亮、一丝声响都没有的小黑屋三天，期间水和食物一概不给，此为第一层。
这一层手段就能使绝大多数的女孩变得乖巧听话了，此时他们就会让她们挑选自己心仪的宠物，有猫有狗，都是非常可爱的幼崽，她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它们喂食、陪它们玩耍，这一过程会持续近两个月，此为第二层。
在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之中，她们对时间流逝的感应逐渐变弱，对环境的感知被逐渐剥夺，只有朝夕相伴的宠物才让她们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女孩们飞快地和独属于她的宠物建立了信任和羁绊，她们将它视为不可或缺的伙伴和精神支柱，神殿也拥有了控制女孩们的筹码，此为第三层。
他们开始逼迫女孩们像货架上的洋娃娃一样供贵族挑选，只要有不服从的，就立刻丢回小黑屋，与之前的区别是——她们不再有小宠物的陪伴。
失去宠物的女孩们将独自待在小黑屋一周，神殿会将饿了一星期的宠物丢在她面前，宠物的口粮要女孩自己去赚，接待一次客人，就给宠物提供一天的粮食。
在精神的高压控制之下，所有女孩都被训得服服帖帖，神殿奖励格外乖巧的女孩，被选中次数最多的女孩享有更多的权益，住更宽敞的笼子、吃更好的食物，甚至能够被允许牵着宠物在非礼拜日时逛一逛神殿的花园。
当第一个女孩接受了条款以后，其他女孩们也渐渐默认了这样的规则，甚至开始争抢接待客人的机会。
这就是一套完整的训练流程。
希娅听完，冷意更甚。
“做的不错。”希娅毫不走心地夸了一句，视线停留在了其中一个铁笼上。
姓名那栏上赫然写着妮梵。
女孩正背对着她睡觉，脊背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着，她脚边的小笼子里有一只瘦小的猫咪，它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正缩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她。
“这女孩就是被驯服的最好例子。”怀斯眯着眼睛看着妮梵，“不过您是怎么认识她的？”
“还有脸问？”希娅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们里面的叛徒泄露了不少信息。”
怀斯有些讪讪，转移话题道：“等等那些权贵们就要挑选贡品进行净化了，您要看看吗？保证不会破坏她们的纯洁。”
希娅未置可否，抬了抬下巴道：“能把这女孩弄出来吗？”
“恐怕不行。”怀斯回答道，“她最近很努力，昨天刚陪一位男爵做礼拜到早上，估计才睡不久，晚上还有一场，我强制给她催眠了，她现在的意识不清醒。”
希娅也并不执着，在怀斯的强烈要求之下，亲眼见证了那群权贵的丑陋面目。
戴着面具的男人们分批进入象牙塔，他们脸戴面具，身穿舒适的法衣，体态臃肿又苍老，精神看起来恍惚又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