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他们的，是累累枯骨！
他们表面上温良精致，实际上背地里全是盘算。
沈牧当时坐在狮鹫上就看到过，钟青竹收礼都形成了一条产业链，只收指定杂物堂的礼，收过礼之后又堆在某地，等着过段时间继续售卖。（见第五十七章）
要知道，她可是有着一个峰主父亲！
他爸是道台境的修行者！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衣食不愁，吃穿用度都有专人服侍，平日里还有峰主父亲教导。
可沈牧见到，当时她连这点灵石都贪！
而现在，她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一件法器，还是远距离的攻击法器，对于异化弟子虽不能说是有着强烈的克制作用，但是仍然可以让绝大部分人都不至于受伤。
可她他喵的之前就不拿，任由诸多弟子去死。
而且她也太精了，现在所有的寒门弟子都恨不得宰了药四睨，但是心中估计对她没什么恶感，有些不明白的人甚至估计还在感激她拿出这种法器来对敌。
这其实也是修仙界的一个很普遍的现象，越有灵石，就越有灵石，而越有灵石，就越花不出去灵石，某些地方常人需要花灵石，他们根本不需要。
他们只需要说一声，就自然而然会有无数人上赶着去求他们。
久而久之，自私贪婪的性格完全养成，就连一同出去执行任务，也要盘算合不合适。
入账多，支出少，形成势力越来越肥，他人如果有求于他，只能继续奉养。
雪球越滚越大，吸血越来越多，脚底枯骨越堆越多，王座也越来越高，他们越来越高不可攀，众生却越来越消瘦。
而且，到最后会达成一种共识，上位者觉得他们养着众生，众生时间久了，也觉得自己靠上位者养着。
沈牧可以看出，这像是一把自上而下的镰刀，上面的魔头狞笑着，狠狠向着下面的生灵挥砍。
而下面的生灵高举双手，即使被砍得浑身鲜血，也举臂高呼，连声称颂，赞颂上位者的恩泽。
虽然同为浩然宗弟子，虽然钟青竹之前明显对自己有兴趣的样子，可是沈牧自己心里门儿清，自己在钟青竹看来，估计连头上的一只发簪都比不了。
钟青竹之所以对自己有兴趣，只不过是听到了“苏清娥”三个字而已。
只不过是一场同性之间的小小较量罢了，沈牧则是那个两个人都看上的发簪。
同年入门，年纪相仿。
一个没有背景，一个有着峰主父亲。
一个天资聪颖，一个雄厚财力往上拉。
最终，一个现在已是真传，不食人间烟火，却也清冷动人，实力足以傲视一方；另一个现在是个外门弟子，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脸上却是很多人间“烟火气”，收灵石收到手软，但是外出执行任务，却对他人从始至终表现出一种漠然。
沈牧如此一想，苏清娥现在顺眼多了。
继续回看战局，沈牧可以明显看到，很多次钟青竹的法器都可以直接将异化弟子杀死，但是钟青竹似乎是比较珍惜自己的法器，怕污血沾染法器，于是很多次都轻描淡写的放过了异化弟子。
“？”沈牧真的醉了。
钟青竹看样子是只能让异化弟子被困住，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出手杀死这些异化弟子的。
她到现在为止做的，只不过是把之前智窗的外置所化的魔婴全部斩杀，还都是在舞剑时候顺手为之。
而其他在场的弟子，又没有可以杀死异化弟子的实力或者法器，战局又一次僵了起来。
“嗬。”沈牧忍不住摇了摇头。
平日里像钟青竹这种人，包括她的父亲在内，在浩然宗里，做的最多的，就是维稳，想不到做事风格居然还带到了上阵杀敌这里来。
维持现有的局势不变化，钟青竹觉得她能耗得过这些异化弟子，但是别的弟子呢？别的弟子灵力会不会空？
等到别的弟子灵力耗空，你钟青竹一个人可以善终吗？你可以斗得过这些异化弟子吗？
沈牧并不是旁观者才清楚这些东西，钟青竹如果去想，她也明白这些问题的，只不过屁股决定脑袋，她根本就不去想这些问题。
她人生里的所有事情，都只不过是坐在她这个位置上，如何维持自己的位置、实力、财力，顺便收拢一下人心罢了。
就算别的弟子灵力不会耗空，外面可有着兽王环伺呢。
要知道，兽王作为兽王谷内朱灵果的伴生妖兽，最是眼馋、最是希望朱灵果成熟的，就是它们了。
灼热的朱灵果，可以让它们这种镇魔山妖兽体内阴寒的血液得到净化，对将来的修行之路都有着极大地好处。
兽王中的任何一只，只要吃掉九颗朱灵果，都可以百分百的晋阶心湖境！
兽王现在等不了了。
沈牧眼睁睁看着兽王背后的两条白带随着后背直立而鼓起，然后自己前面的这只兽王居然身形一点点的消失了。
“？？？”
居然还可以隐身的吗？
兽王的消失给沈牧带来了极大地不安定感，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果然，过了一阵子，兽王的身形又出现了，只不过距离朱灵果树又近了一些。
走近了一段距离，这个白带兽王便继续趴伏在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不远处，异化弟子和浩然宗与玄清门的众人仍然呈现势均力敌之势，包扈与苍松紧张的盯着朱灵果树，等待着果实的成熟。
沈牧叹了口气，本身他还打算爬上朱灵果树摘了果子直接就跑，反正他有地图，别人根本不知道他会抄近道。
但是被钟青竹这么一耽搁，现在朱灵果即将成熟，而自己和朱灵果树之间还隔着一个兽王三只异化弟子，自然计划是泡汤了。
不过，沈牧现在很想知道，那只之前自己见过的，如今却一直没有露面的兽王在哪里，准备做什么。
“苍松师兄，收网！”包扈突然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大喊道。
而朱灵果树也停止了吸收地脉之力，所有叶片纷纷凋零，在地上铺起了厚厚一层。
九颗果实此时露出真身，彻底被众人看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