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谨慎的观察半天,确认安全之后,他才压低了声音:
“根据我多年进出钱塘村的所见所闻,我敢说,那个水怪和其他生物绝对不一样,”
“它像是,积攒了多年怨恨的厉鬼变化成的,而且是专门为了报复村民们而来的。”
司机故意压低声音,听得众人心里阵阵发毛。
苏黎目光闪烁了几下,重复道:
“积攒怨恨的厉鬼?专门报复村民?”
一路走来,她都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事物。
自从进入这个村子之后,她的心底就隐约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像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但具体是什么,她又无法推算出来。
还有秦道长,苏黎对他虽然不甚了解,但知道他这个人生性高傲。
他现在对自己突然转变态度,绝对不会是因为,她出手解决了唐家事的事,这么简单。
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或者说这次来钱塘村,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再看他跟白希辰的关系。
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两家只是打过几次交道那么简单。
他对白希辰的态度,有种近乎仆从的恭敬。
白家在整个帝京,最多算得上一个二流豪门。
像秦道长这样,在道门的颇有威望的修士,就算对上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都不愿稍加辞色。
为什么偏偏对白希辰,态度如此不同?
周围莫名的压抑感,给苏黎一种一切都在对方掌控中的感觉。
又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征兆……
几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司机此时似乎正在兴头上:
“有件事儿,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们…”
司机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迟疑和为难:
“你们的朋友有没有提过,钱塘村曾经出生过一个怪胎?”
萧梓亦对几人使了个眼色:
“倒是听我朋友含糊的提过几句,估计肯定没有师父你知道的多。”
司机听到奉承,憨厚的咧嘴一笑:
“唉,这一切都要从那个怪胎的降生说起。”
司机平日在附近几个村子转悠接活,没闲工夫跟人聊天。
今日这几人不仅出手大方,而且说起话来,丝毫没有城里人的傲慢。
倒是让他愿意彻底敞开了聊。
据说七八年前,钱塘村有一位名叫刘惜的孕妇,生下了一个奇怪的婴儿。
不,那应该不能称之为婴儿。
而是一个浑身长满鳞片,一生下来就会说话的怪物。
因为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关于钱塘村未来,一个非常不吉利的预言。
大家都把它视为,会给钱塘村招致灾祸的怪胎。
怪胎就像是为了印证,村民们的猜想一样。
就在它出生的同时,一道紫色闪电刺穿了压抑的苍穹,霎时乌云翻滚,狂风大作。
整个村子仿佛地震一般剧烈摇晃起来,宁静祥和的小村子,转眼陷入天崩地裂的境地。
无数房屋在剧烈摇晃中垮塌。
芬妥河面上掀起惊涛骇浪,巨浪掀翻渔船,吞噬渔民。
许多村民都被卷入水中,好在这里的村民都熟识水性。
但还是有很多人因此丧命,其中一个就包括刘惜的丈夫。
对于这场灾难,村民们又惊又怕。
一致认为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刘希生下的怪物造成的。
它不仅给钱塘村招来的灾难,还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众怒难平,村民们不顾刘惜的苦苦哀求,强行从她怀里夺走了那个,浑身长满鳞片的怪胎。
把它沉入芬妥河。
然后一个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黑黢黢的河水,突然就变成刺目如鲜血一般的红色。
直到这时,村上的几位耄耋老人才恍惚想起,钱塘村有一段世代相传的故事:
村北面的那个芬沱河,曾经住着一位十分灵验的河神。
钱塘村现在日子虽然过得清贫。
但在曾经战乱年代,他们却能躲过炮火,在这里安然度日,多亏的河神的庇佑。
这件事一转眼,已经过去近百年了。
不断更新的村民,早已经忘记了对河神的敬畏之心。
不仅如此,他们居然还想借河神之手,除掉那个怪胎。
一时间人心惶惶。
因而村民间流传着一个可怕的猜想。
当年村民无知而犯下的错误,玷污了河神的净土。
所以才引得他发愤不已,让钱塘村异象频发。
从那以后,村民们再也不敢去芬妥河附近活动了,甚至没有人敢随便靠近。
那里成了一个会给人,带来霉运的地方。
钱塘村也成了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禁地,到现在,连唯一的一趟公交车也取消了。
拖拉机继续轰隆隆地向前行进。
温妍脸上闪过一丝悲悯:
“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这个故事太过牵强,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司机见他们不信,摇着头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陆屹堔思索着:
“这会不会是村民们,怕他们自己的平静生活,被外界打破,”
“故意编造出来的一个恐怖故事,毕竟这里的村民一直都避世而居。”
“而且世界很多地方都流传着湖怪,水怪的传说,比如说尼斯湖水怪,长白山,天池水怪,还有很多人拍下了所谓的怪物照片,”
“但最后都被证明,这些照片要么是光影造成的错觉,要么是人伪造的。”
苏黎冷不丁开口:“秦道长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秦道长受宠若惊的抬起脸,似乎不敢相信,苏黎会突然主动找他说话。
“其实,贫道也不太相信这个水怪的说法,”
“但具体村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不得而知了。”
苏黎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
苏嫚一脸不情愿的双手托腮,嘟囔道:
“我觉得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刘惜心中怨恨,才到处散播水怪的谣言,”
“毕竟村民们把她生的那个怪胎扔进了河里,她肯定是存了报复大家的心思”,
“她这次写信引我们过来,八成也是为了借我们的手,报复村民。”
司机开车的手一抖:
“什么?你们在钱塘村的朋友是刘惜?”
苏嫚想都没想就回答:
“是啊,就是她让我们来的。”
白希辰意识到的问题,连忙对苏嫚使眼色,低声提醒了一句:
“嫚嫚。”
等苏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司机已经停下了拖拉机。
把萧梓亦给的那几张钞票掏了出来。
“这个钱你们拿回去,我不能收,前面的路,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苏嫚现在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
【她不说话会死吗?】
【如果太闲也可以去舔马桶。】
【看她那做作的表情,脸上的粉都掉几层了。】
白希辰见状不悦的动了动嘴,又将那几张钞票塞回到司机手中:
“师傅,你怎么能这样呢?都答应了把我们送到村子的,”
“这路刚走了一半,你就把我们放下来,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你让我们再去哪找车啊?”
司机犟着脖子,声音粗噶:
“别跟我提什么责任不责任,我又没收你们的钱。”
“要早知道你们的朋友叫刘惜,我连顺风车都不让你们坐。”
苏嫚动了动心思,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师傅,其实跟你说实话吧,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个叫刘惜的村民,”
“我们几个人是来这个村子,参加你的综艺节目录制的,”
她见司机不说话,心中冷嗤一声,面上颇为得意:
“你想啊,如果这个村子的情况,经过我们节目的宣传,”
“被外界知道之后,就一定会引来各方专业人士的关注,”
“这其实才是解决钱塘村,目前困境最好的办法,你说呢?”
苏嫚正等着司机答话,却见他脸色变得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