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还是个天命大反派。”
曹流惊讶过一瞬,很快恢复了淡然。
至于惊喜,几乎没有。
不管这玄帝如何厉害,可对方都是上万年前的人物。
对当世之人而言已是妥妥的古人了。
他作为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后人,想要接着玄帝的余荫啃老基本是不可能了。
哪怕他老人家真的留下了点什么遗产,大概率也早就被所谓的“嫡系”子孙瓜分完了。
曹流没有天真到会觉得,就因为大家有同一个先祖,流着同一股血,就一定会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像他这样流落在外面的,没准在人家眼里是杂种也说不定。
“还真是复杂的人际关系。”
曹流有些感慨,遂不再关心这玄帝后人的身份了。
或许,他是应该感激一下,这“长生玄龟”的血脉能让自己活得比同辈人更久一点。
至于日后,一切还是拳头说了算。
他得先把拳头练大了,这样以后才有力气把遗产抢过来。
……
“【两仪二圣】+【阴阳渡】+【邪皇之威】,可衍化【混沌一炁】”
“【裂海玄鲸·祖兽】+【混沌一炁】,可凝聚‘坐照种子’【混沌炁鲸】”
曹流双膝盘坐,就静待这坐照种子凝练完毕。
另一边。
秋秋本还趴下打着瞌睡,忽然感受到曹流身上传来一股浩瀚的威压,直接将它惊得坐了起来。
秋秋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这是……血脉压制?”
他堂堂吞海魔鲸,当世最正统的帝族嫡系,还是吞海妖帝的子嗣,血脉之力的强度在整个吞海魔鲸中都是绝对顶尖的!
可是……伟大的吞海魔鲸竟然被压制了!
“曹爷,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突然,他周身的威压豁然如潮水般退去。
曹流的声音随之响起:“秋秋,过来。”
“来了!”
秋秋不敢怠慢,将小脑袋趴在曹流腿上,而曹流则伸出一指落在他的头顶。
唰!
一滴洁白如雪的血液涌入秋秋体内,与吞海魔鲸的血脉相碰,后者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直接被同化成雪白之色。
同时,秋秋的境界也在迅速拔高。
真气前期……真气中期……真气后期……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这股力量就将他给堆到了真气圆满的水准。
秋秋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似乎都在发出雀跃的呻吟!
它有些傲然抬起头,正准备同曹流炫耀一下。
然而,那股威压变得更强,砸在它脑门上,将这只鱼当场给敲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
海族妖庭所在。
屹立妖庭中央的神针骤然变亮,向外绽放出银白神光,直冲天际,搅得整座妖海都在动荡。
负责看管这神针的是一尊妖皇,其本体为赢鱼,擅长占卜吉凶。
赢鱼皇察觉到异样,第一时间本体赶至。
它目视着神针上显化出的字迹,有些失神:“是……仙兽出世?”
没过多久,有一道虚影降临。
来者的真容被迷雾笼罩,只能隐约看到有金光萦绕。
“赢鱼,神针因何而变?”
赢鱼皇看到金影,恭敬行了一礼:“参见大帝!”
它不敢迟疑,又将先前的话给重复了一次:“神针昭示,我妖庭有仙兽现世。”
闻言,金影的气息有了几分波澜,随后下令。
“即日起,倾尽我妖庭之力亦是不惜,务必将这仙兽给找出来。”
话音刚落。
吞海魔鲸一族的方向爆发出了一阵恐怖的洪流。
金蟾妖帝脸色微变,甚至来不及交代,身形直接遁走。
随后,一道充满杀意的声音响起。
“死蛤蟆,朕之子嗣去哪了!”
“你这老匹夫,朕不是说了,那是底下人自作主张,等找到了自会给你交代!”
两位妖帝隔空咆哮,让平静的妖海又热闹了起来。
赢鱼皇立于原地,对这一切是见怪不怪了。
反正,这两族每隔千年就要大干一场,但彼此之间还有着分寸。
要不然,惊醒了沉睡的长生妖帝,这两个老家伙都讨不得好。
“不过,神针上一次有反应,应该还是长生陛下回来的那一次吧?”
赢鱼皇喃喃自语:“莫非……这是长生陛下的种?”
……
曹流对这里的动静一无所知。
他的第二枚坐照种子“混沌炁鲸”仍然处于融合阶段,但其轮廓却已经显露。
混沌之境,一股苍凉而悠远的气息弥漫开来。
万千星辰全部被遮天的巨大鲸影所覆盖,黑白光芒喷涌向四面八方,将目力范围内的东西全部泯灭。
它眸子里闪烁着星辰的耀光,背上长着一对足以顶立苍穹的翅膀,如巨龙般盘旋于天际,翅膀展开,仿佛可以撕裂天空。
混沌炁鲸!
待曹流睁开双眼,那洪荒巨兽的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鱼仔,正在真气土壤周围遨游。
他的脑海中随之传来讯息。
【混沌炁鲸】(一元境):可凝结“混沌神印”。
曹流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微微抬手,那只小鱼仔张口一吐,便有一枚火红法印飞出。
“【混沌神印】:传法”
“【混沌神印】:神力”
“【混沌神印】:造物”
这三大功能足以囊括神道的全部权柄。
曹流以心神沉浸其中,首先尝试了‘传法’。
很快,一抹混沌之力分出,直接从他的魂魄上撕出一小部分,离开身体,仿若游魂般飞到了九江城的上空。
曹流打量着四周的场景,再看向自己虚无的魂体,感觉有些神奇。
这不就是灵魂出窍么?
他手握混沌神印,有如福至心灵,手中掐着印诀,不久前得到的‘入梦术’这时派上了用场。
一瞬间,整座城池治下的人间百态仿佛全部涌入脑海。
其中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欲念和情绪。
曹流经过甄选,最终选定了一个希望生子的人家。
小院里。
一个年过五旬的男子,用巾帕擦去鞋上沾着的尿渍,气喘吁吁走出了茅厕。
他本名蔡简,其父是九江城里的一位武馆主,攒下不少家财。
蔡简既没习武天赋,也没其他本事,唯独有些自知之明。
在其父过世后,蔡简就将武馆转让给父亲门下的师弟,自己领了一笔钱财安心去享福了。
他有一个正室,还有七房妾室,以及十多个寄在别人家的房中密友。
蔡简这辈子没有大志向,而且也没吃过什么苦,唯一的心症就是没有子嗣。
他娶妻至今三十余载,但妻子与妾室没有任何动静。
就连外面养着的诸多红颜,也全部颗粒无收。
蔡简时常给和尚与道士捐钱,甚至还资助了几家“送子”的教派,结果收到了几顶帽子。
这天白日,蔡简挥汗如雨之后,在疲惫中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