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黑龙舟火速离开战场。
有过这般波折，他们索性也放弃回幽域的想法，直接沿着官道北上前往苍茫雪原。
曹流想起曹季的眼神，仍旧心有余悸。
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真正的帝境强者。
比起思考洞天境的威压，曹流其实还是更加好奇曹季身上究竟有什么，是与自己同根同源的东西。
将来若是有机会，燕州也得去一趟。
……
一日之后。
原本还在平稳飞行的赤瞳黑龙舟，忽然陷入了一阵赤红的风浪之中，飞舟开始变得颠簸，而且有一股可怕的压力席卷全身，让人呼吸都感到困难。
明悲牙关紧咬：“这是朱雀妖帝的妖国之力。师叔你站稳些，我要全力冲出去。”
曹流点了点头：“你且自便就是。”
他说着忽然转头，却发现大师父的脸色有些惨白，生气与死气在她周身交错出现，不似从前那般沉稳，而是显得尤为紊乱，似乎就是受这洞天影响。
曹流神色微变，当下没有犹豫，直接抬手从体内的赤灵仙杏树上摘了一枚叶片，把人扶着将叶片塞到她嘴里。
这气运至宝象征着混沌神道。
大师父服下叶片，也就意味着她的气机自此彻底融入了混沌神道，能受气运之力的庇佑。
他心中对今日变故有所猜测。
若要细数其原因，极有可能是当初的“火凰炼神法”所导致。
火凰，这同样是天族妖庭五方圣者之一，更是朱雀妖帝的亲子。
他曾传下了“化凰诀”这一通法，机缘巧合下被兴业城的“鹤老祖”所得，大师父因此拜其为师，又经过曹流以“武道神球”改造。
原本的化凰诀经过改造，反正变成了一本直指火凰之道的顶级妖法。
等到赤灵仙杏树的力量彻底覆盖到大师父身上，她的症状才有所缓解，整个人有气无力地依偎在曹流怀里。
“曹爷……我好像被人发现了。”
大师父的笑容有些惨淡，而她的手腕处出现了一枚火红的印记，可以看出上面似乎是一只火鸟。
曹流微微皱眉：“说得清楚些，万事自有曹爷给你扛着。”
大师父张口欲言，而原本驾驶飞舟的明悲和尚忽然停下，一尊伟岸的执剑大佛拔地而起。
同一时间，有一颗无比炽热的火球迎空炸开。
汹涌的热浪迅速席卷，分作漫天火雨，空气也在这剧烈高温下泛起了涟漪，好像这股热浪足以将世间的一切都融化一样！
执剑大佛瞳目冷然，手中慧剑运起，拦腰斩去。
轰——
漫天飞雪，万里冰封。
青光潋滟的剑气直接从热浪中穿过，将其当场冻住，无法再向前一分一毫。
曹流也反应过来情况有变，暗影龙卫迅速从脚下分出，陷入无尽黑暗中，随时准备刺杀。
呼呼呼！
一道道振翅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远方有一道红色人影出现，仿佛沐浴在无尽火海中。
执剑大佛看到此人，神色微变，口吐人言：“火凰圣者？”
火凰圣者下一秒从火海走出，目光望向下方，视线最终停留在大师父的身上，瞳孔似乎微微发亮。
他喃喃自语：“竟然能以火凰之身实现生命本质的跃迁，也难怪父帝的朱雀印记会找到你。”
“火凰印记？”
曹流看向大师父手中的印记，尝试用力量将其抹去，但这东西仿佛根植于血肉中，根本动弹不得。
想到这是妖帝的手段，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的眼神阴晴变化，体内的地仙宝鉴则开始沟通其中一人，也就是冰龙一族的那位长老，雪北斗。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火凰圣者似乎全然没有把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他看了明悲和尚一眼，开口道：“念在大雪山寺的份上，本座不与你为难，你们可走，但是要把她给留下。”
明悲和尚听到这话，大佛身上的寒冰之气似乎更加浓郁：“那贫僧也给火凰圣者一个警醒，家师法号玄尽。若今日贫僧身死于此，来日师尊自会替贫僧自会去你妖庭讨要说法。”
“你在威胁本座？”
火凰圣者似乎动了真火，懒得废话：“既然不想走，你也死在这吧。”
“且来便是。”
明悲和尚神情坦然，而身后的执剑大佛也随之做好了起手式。
火凰圣者当即下令：“拿下！”
此话一出，那些早已将赤瞳黑龙舟包围的妖庭高手一拥而上。
曹流看了大师父一眼，趁其不备一记收刀将人抽晕，推给一旁的孙留情，连同一块用仙杏树制作的令牌。
“孙丫头，人交给你了，有危险就将令牌捏碎。”
孙留情自知帮不上忙，将大师父接住，转身退到了船舱之中。
而其余妖魔也已经从四面封死了曹流的退路。
“小子，识相些就将人交出来，还能少受点罪。妖庭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说话间，有两位妖尊一左一右同时杀来。
曹流见状脚步一蹬，在这巨力之下，船板竟也剧烈摇晃，随后一尊充满霸道气息的漆黑人影飞速扑出，双手并用，各自锁住一头妖尊的脖子，巨力穿透，一击毙命。
这突然的变故让余下的妖尊皆是神色一变，一道高大的人影俯视着他们，顶上明悲和尚已经与火凰圣者缠斗在一起。
明悲落入下风，但尚可支撑一段时间。
曹流活动着浑身筋骨，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用力而被撑爆，富有爆炸般美感的肌肉线条缓缓勾勒。
三品灵印·金流印！
三品灵印·霸莲印！
一道道金光沿着肌肉的纹路爆射出去，像是密集的枪炮，有实力弱的妖尊被这金流擦过，当场受创。
可余下的妖魔仗着人多势众，就要逼至曹流近处。
曹流神色淡然迎击着两位法身圆满的顶尖妖尊，口中爆喝一声。
“龙卫听令！替我护法，”
此话一出，那些刚刚靠近战场的妖魔，其身后忽然出现一口刀刃，精准的刺在要害的部位，直接令其当场毙命。
然而，还不待那些妖魔反应过来，这片阴影又随机抽杀。
妖魔大军很快就陷入混乱，而曹流也能全心全意的解决面前的对手。
他经过了气血蜕变，整个人的身体素质再上一个台阶。
如果说，法身中期时的曹流，在面对法身后期的招式还需要用气血来缓冲伤害。
那么当气血彻底变成铁轮之血以后，只靠他的身体素质，就已经足以跨过一个小境界无视对方的伤害。
这并不意味着法身圆满全部都是垃圾。
而是——面前的这些妖魔，他们的资质与战力，在曹流看来就属于可以碾压的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