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之外已然炸开了锅。
雪妃好看的面孔上，罕见生出了愠色，她看向一旁的冰妃，言语中再无平时的客气。
“冰妃妹妹，这就是你教出的弟子？资质不怎么样，人品倒是卑劣的很！”
冰妃本来也是一个泼辣的性子，这会儿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因她的脸上也满是怒意。
这怒意不是冲着曹流，而是冲着她那不成器的弟子。
龙台之争落败，再不济就是等三十年。
以冰玉婵法身境千年的寿命来看，三十年也不过就是弹指挥间。
可今日这般因为心生嫉妒就要毁掉对手的做法，日后便是修为有成，也只会是一个更大的祸害。
她看向雪妃，忽然感到心累：“雪姐姐放心，今日之事会有一个交代的。”
说罢冰妃径直起身，就要宣布他们冰氏弃权，却被雪妃拉住。
“等等。”
“雪姐姐你……”冰妃有些不解。
雪妃看到了冰妃的态度，神情也缓和了下来，淡笑道：“你难道就不好奇，这小子的上限在哪？本妃可不信，刚才那一幕你没看清。”
冰妃闻言坐下，微微点头：“雪姐姐说的是那把刀吧？我记得，当年陛下也施展过。”
“不错。”雪妃肯定道：“陛下曾经与我说过，冰龙血脉若是臻至精深之处，可以凝练出一道全新的血脉仙法，其作用不亚于本命法。”
冰妃回过味来，有些吃惊：“这岂不是就相当于双生的本命法了？”
“对，所以我才想看看这小子的上限在哪。”
大阵中。
曹流不紧不慢走到鲜血淋漓的冷玉婵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同时也停止了让冰龙相吸收大阵力量。
今日的结果已出，他哪怕把这大阵给吸干了，结果也是一样。
这种没有额外好处的事情，曹流不稀得做。
冰玉婵虽然被冰龙仙刀给打中，但曹流顾及到地盘，没有当场取她性命。
即便如此，冰龙仙刀的刀气残余其体内，持续磨灭她的生机，要不了多久此女也会暴毙而亡。
她转过头去，仿佛不想看到曹流这张脸，自嘲道：“你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为何不早些表现出来，难道专是此刻为了看我的笑话？”
曹流听到这话，眉头不由皱起，反问道。
“丑人多作怪，你长得这么丑想得也花？”
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
自己也是昨日才知道要与冰玉婵比试的事情，本来想着给人留些体面，但既然对方不讲武德在先，那曹流也没有给脸的必要。
冰玉婵像是气笑了，声嘶力竭：“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仗着天赋罢了，凭什么看不起我们这些更努力的人。”
曹流更是觉得这女人的脑子有毛病。
她努不努力，关他屁事？
难道自己还得因为她丑人多作怪，然后因此生出欣赏之意，一笑泯恩仇不成？
曹流不知道世上有没有这种以德报怨的大圣人，反正，他铁定不是。
既然对他存了恶意，就要做好毁被反过来制裁的觉悟。
曹流想了想，本来决定立刻结束这场闹剧，但现在他改变了注意。
说自己仗着天赋是吧。
那好，他今天还偏偏就要仗一仗了。
不为别的，他曹某人就是受不得这气！
刺啦！
随着曹流一抬手，冰龙仙刀的表面汇聚了大量的法阵力量，凌厉的刀气冲天而起，搅动漫天残云，引起了九龙朝天的异象。
九条足有二百五十六丈之巨的冰龙遨游云海，并且朝着这把仙刀俯首。
曹流手握冰龙仙刀，整个人的气机与其合一，仿佛变成了这大阵的主宰。
而在外界负责维持法阵的冰龙族长老，也在一瞬间被剥夺了法阵的控制权，但他丝毫没有察觉，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手持仙刀的人影。
二百五十六丈，这毫无疑问已经跨入了仙级的层次！
帝级血脉就已经是闻所未闻了，何况仙级！
今日在场的冰龙族人，这一刻忽然有了一种亲眼见证历史的感觉。
冰妃与雪妃齐齐站起，美眸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冰妹妹，如果曹小友将你那徒弟杀了，你当如何？”
雪妃深吸了一口，再度开口：“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拎不清，那姐姐我可是会翻脸的。”
冰妃闻言，眼底的苦涩一闪而逝，旋即恢复了光亮。
“那是她自己选的结果，怨不得旁人。陛下才是我族的命脉，我知道轻重。”
这话变相是宣告了冰玉婵的命运。
一位拥有皇级血脉的天才固然珍贵，但是与冰龙妖帝相比，远远不值一提。
她们再度将目光投向场中。
九头百丈冰龙同时涌至曹流周身，龙目紧盯着冰玉婵，这视线几度让她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
曹流反手持刀，任由锋利的刀尖在雪地上划过，留下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竖缝，缓缓走向冰玉婵。
他用刀背将其下巴挑起，还是同样一张脸。
这一刻显得是那么仓皇无措。
曹流慢慢低下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以为我是在同你炫耀？”
“不，我只想告诉你，长得丑就别那么多戏。”
他说完心念一动，这冰雪世界悄然瓦解，有一刹那外界的冰龙族人无法观察到里面的景象。
一道道冰龙意志顺着冰玉婵的瞳孔钻了进去，她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瞳孔的眼仁已经变得呆滞，再无一丝一毫的神采。
曹流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冰龙族人此刻看向他的目光肃然起敬。
而冰玉婵则被几个事先准备好的冰氏族人抬了下去。
冰妃与雪妃联袂而来，二人的脸上皆是灿烂笑容。
“曹小友，你当真是给本宫一个天大的惊喜！”
雪妃没有矜持，毫不吝啬她的夸赞。
而冰妃由于冰玉婵的缘故，只是笑盈盈看着这一幕，没有主动搭话。
曹流向着雪妃拱手，开口道：“雪妃娘娘，既然胜负已分，不知我可否前往龙台了？”
雪妃点点头：“自然可以。不过，小友需不需要恢复一阵？”
“无妨，方才都还未施展开来。”
“那好，随我来。”
雪妃再度握住曹流的手，不知是不是错觉，曹流总觉得这次她的动作有了细微的变化。
上一次的握，其实并未用力，更像只是短暂的触碰。
而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用力抓紧。
细节的变化反映了态度的变化。
自己这，也算是用才华征服了这位冰龙族的老祖宗。
随着眼前的景色再度变化。
那座熟悉的高塔再次映入眼帘。
冰妃与雪妃相视一眼，二人掌心合于一处，对着龙台射出了一道宝光。
哗哗哗！
原本附着在高塔表面的冰层逐渐碎去，露出了真实的模样。
远远看去，这高塔像是一条盘踞在古木上的大龙，压迫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