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吐蕃不会坐视唐朝从容将新罗歼灭,有这个顽强的小蟑螂牵制,对吐蕃有好处的。fqxsw没有办法再打下去了,战斗的主要是靺鞨人,但朝廷搬出去的却是真金白银。于是下诏不问金法敏之罪,允许其在买肖城下与李谨行议和。所以这一战,后世有一些争议,棒子说是将唐朝军队二十万打败了,唐朝才议和的。实际上李谨行到哪里变出二十万大军出来?况且城下之盟,是何等的耻辱
然后下诏让在中途的金法敏弟弟金仁问返回洛阳,跑了一趟,幸苦了,加封为临海郡公。这也标志着唐朝开始将重心西向,新罗与高丽百济,不开始注重了。其实从唐朝一开始征东,就有许多大臣对,得之无益,征之太难。隋朝灭亡,隋炀帝暴虐,主要是两条,一个大运河,一个征东。最先在山东长白山起义的王薄就刻意写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
事实也如此。
但肯定不是这样的,只是征的方式方法不对,不过李威不敢说了。
又上过一回战场,知道战争没有那么简单。自己军事知识有可能比朝中某些大臣强,可还能强过刘仁轨与裴行俭?或者有火药,这只能想一些帮助作用,不会是决定性作用。如那样,明朝早控制了辽东,何必坐看满清强大?那时候有多少火药武器,连大炮都出来了
因此,将几个兄弟喊来,说道:“我要去广成泽,你们去不去?”
“大哥,天已热了。”李显说道。
还没有走出阴影,精神不大好。
“莫要忘记,你还是一个行军元帅。”
“那又如何,就是上战场,我还能怕吐蕃那些蕃子不成?”这是自暴自弃的话,怕了母亲,还能再怕吐蕃人
“难道你真想领军作战?”
李显没有吭声。以前就劝过,看到这个粗心的老三又忘记了,于是又将莫门军的情报说出来,说道:“我再问你,你从这情报中看出什么?”
“吐蕃狼子野心。”
“还有呢?”
“叠州城没有攻破,吐蕃人害怕了,撤回去,莫门军没有追上。”
“那有那么简单,”李威随手拿出一张地图,将西倾山的地形标注出来,然后将莫门军畏敌的情况说出,又说道:“叠州城在内腹,城墙不算高大,要么只能说是比武州宕州繁华。且有西倾山之险,城中守军并不多。吐蕃既然入侵到叠州,叠州富在城中,城外百姓依然多生活在山区,不是很富裕,为何不强行攻城?还有,邸报上说杀害了数百名百姓,吐蕃人有多凶残,三弟,你是知道的,为什么只杀害了这么少的百姓?说明他们人少,邸报上大约不好意思说。既然人少了,莫门军驻军五千五百名士兵,两百匹马。当然,士兵也许数量不足,让一些将领吃空饷,多报了士兵数量。但战马数量大约是足的。”
“还有这回事?”
“为什么没有?不但如此,我朝立国之初,将士皆百战久锤,兵悍将勇,名将如云,每次外战出动的军队数量有限,却皆以少胜多。fqxsw加上人口荒芜,许多地方没有人烟,有田地可以奖励,府兵皆是从各地所调,他们的亲人在中原,能确保忠心。于是百姓乐为朝廷所征。即使有边兵,也只是用其节制,大多数以胡对胡,数量少,负担还是轻,也可以轮换。然而治国益久,需要士兵数量增加。各地百姓人口数量增多,并吞又严重,无田可赏,这减少了将士的积极性。甚至各地刺史县令为了征税,连府兵家属同样在征徭之内。又没有足够的府田,抽调一壮男,家中少了一根支柱。许多地区百姓已经不喜欢当兵,甚至为了免其兵役,伤其手臂来逃之。而驻边将士又始多,兵源少,不得轮换,一驻就是五年十年二十年。原来低层将士还有丰厚的奖赏,现在没有了,只好打属下主意,不但虚报士兵数量冒领兵饷,连属下虚薄的兵饷也要克扣。屯兵于境,师老而厌战。因此,除了朝廷大军出征,粮饷充足,士气还能稍作高昂外,平时驻军士气低落。这就是看到吐蕃入侵士兵少,而莫门军不敢阻的真正原因。”
“父皇为什么不管?”
“管不了,只要做得不过分,一般朝廷根本不过问。三弟,这是我从这份邸报上看出来的,如果你询问刘相公,他看出来的更多。你再逐磨一下,有没有能力领军作战?”
“……”
“而且各地官府为了邀功,或者迫于名额所逼,为了凑足征兵数量,或是强行抓捕,以充兵源,或者征以无赖之徒,游手好闲的浪荡子,或者征召不遵法纪急勇好功的游侠,你没有注意,我为了两渠,奔波一些地方,已看到了一些现象。尽管是在练军,还用了我当时想出来的那种与实战近似的方法练兵。可是嘻嘻哈哈,全无军纪,就象游戏一样。我当时想说,可想到各地贫富不一,那种方法练兵耗费巨大,又要准备足够的草药与大夫。可各地能力经费不足。于是隐忍未报,只能说是练了比不练好。无论朝廷调拨多少军队,这支军队战斗力将是很低的。率领这样的大军,想要在青海与论钦陵论战,整个唐朝不足二三人矣。”
说到这里,想像老三背着一张镶金饰玉的漂亮弯弓,手中拿着一把重达二两的小薄剑,身上大约穿明光铠太重,又不能穿其他铠甲示弱,或者用纸糊一个明光铠,然后率领十几万大军,两眼茫茫地在青海上,与论钦陵论战,李威一阵恶寒。
“但是大哥,朝廷虽有此诏书,然而久未执行,真要出兵,也不会轮到三弟,”李贤说道。
“不好说,”自己离开洛阳,万一父亲发了邪,很有可能的,失了控的,又让自己一气,更失控了,万一认为自己其他几个儿子皆有本事,或者来个大捷的啥,分一分自己的风头。万事皆休。将他们一道带到广成泽,就怕父亲犯糊涂。
大哥说两遍了,看来自己是不是领兵作战的料。于是不敢赌,一起随着李威到了广成泽。其实他们离开不久,朝廷就有了动静,没有让李显李旭伦去,是让刘仁轨去的,带了一些军队,为洮河道大总管兼安抚大使,再兼鄯州都督之职。
带的军队不多,以驻防为主。语气也软了,也没有了雄心壮志了,逻娑道变成了洮河道。
回来在宰相位子上屁股还没有坐热,又到了鄯州。有可能是太子亲信大臣之嫌,但也是最好的人选。
……
这是唐朝六月份一件大事。
但刘仁轨走了没有多久,又有一件事发生。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发生了。风声放出后,一些出海的商人恍然大悟,就说,这个岛主有什么用。原来在此节上,在海外抓土着人做部曲也不易的,一些地方土着人十分野蛮,二是言语不通,不大好管理。但不是不行,大大小小的岛屿将其分割,没法形成大国家,有的大部族望洋兴叹,可小部族还能对付的。真不行,几家联合,将一个部族瓜分了。
有的人认为是太子刻意关照的,有的人认为是太子疏忽了,有了这条漏洞。反正是一个机会,再说,先找的,还能找一块好地形,不是所有岛适合种植的,有是礁石,水大时都能淹没,有的皆是山,有的地方雨林太密,有的地方又没有水源。所以立即行动起来。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再说,各个资料交流,对大家也有好处,于是将各家的情报上交。这最后要汇编成册的,还是不准确,大大小小近两万个岛屿,也没有办法准确。但比李威画的那一些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更具有参考价值。
还没有鼓起来。
直到梁陆集团分家,长安人杨大华与楚啸生独立。然后上书,隐晦地说了朝廷那次良商不公,既然是良商,还分了等级的,要全国选拨才对,可只有两京与沿海一带得选。或者为了兴修两渠,募款之举,我们拿出五万缗钱,也给我们一个出海名额。
书达后,有百姓唾骂他们背信忘义,但更多的人惊讶他们的财富。要知道他们在梁陆二人集团中占的股份比例很小,仅为一个名额,就财大气粗拿出这么多钱,梁金柱与陆马倒底赚了多少钱?这个航海倒底有多少利润?
又派人询问,结果肯定不让他们满意的,但这一回不相信了,或者自己询问的对象路子不对,或者人家没有说实话,闷声大发财。终于有人坐不住,先是江南富户上书,不是良商吗,我们一年为朝廷上了多少税,连朝廷的漕运船舶都是我们提供的,朝廷需要款项兴修水利,我们立即拿出来。为什么不带上我们?
一是离苏州市舶司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二确实江南有许多有钱的商人,三是江南水运发达,本身就有航运的基础。
既然开始揭开这个话题,终于有更多人上书,要求朝廷再次放宽名额。不管赚多少钱,先到海外将一块地盘圈起来再说。争的人越多,就有更多的人来争。
武则天在宫中听说后,对李首成说了一句话:“我儿看透了人的本质。”
本质就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嘴上耻于谈利,可心里面却为利所吸引。不是不为利所动,就看这个利厚不厚。法门揭开了,到了这时候,都明白为什么提及经费,太子胸有成竹。可是大臣一个个苦笑,不知这个主意是好还是不好。若要劝阻,不是少钱的,这一次不象第一次,只是观望,甚至两京商人心里想着是拿出一笔钱来,当作太子两渠缺钱,被敲诈了。不阻止,这个风气下去,又带来什么影响?
……
骑在马上,拉起弓,瞄准了,一箭射过去,一头野鹿嚎叫一声,倒了下去。
李显兴奋地骑马过去,下了马,将野鹿翻过来,抹了一把汗道:“大哥,好箭法。”
当然了,用了心练的,箭法赶不上薛讷,可长进起来也很快。李威说道:“回去,打牙祭。”
人多,一头鹿一顿就吃完了,可是难得的大猎物,与一干侍卫兴奋地将野鹿杠了回去。到了行宫,李贤微笑地迎了出来,来到广成泽,李显如鱼得水,李旭轮也没有闲着,本来小妹李令月要跟过来的,武则天没有准。倒是李贤与李威在狩猎的中间,不忘抽空经常读书。
“好大的一头鹿。”
“不算大,从小海往北去,有一种鹿比马还要大。”
“比马还要大,是什么样的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南海的岛屿上有一些蟒蛇,大得能吃下一匹活马。”
“丝丝,”兄弟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他们最喜欢听大哥山南海北的瞎吹,李贤有些生份了,同样不例外。
回到房间,洗了一把澡,正准备读书,外面一个侍卫跑了进来,道:“李相公的书信。”
李相公是李敬玄,李义琰还没有资格称为相公。李威打开一看,李敬玄喊他速回洛阳一趟,有要事相商。李威也没有想起,带着侍卫,快马返回洛阳,见到李敬玄问道:“李相公,喊孤何事?”
“你看看,”李敬玄说着将一堆请求再次开放海禁的上书递了过来。
李威翻了翻,问道:“各位相公何意?”
“殿下,你何必问?”李敬玄苦笑了一下。谁能不同意,不同意你那两渠的窟窿从哪里弄钱来弥补。
“李相公,莫急,今年秋后开渠费用已足。不急于一时,让他们熬一熬。再说,也不能放得太多,毕竟每放一批,总要带一些百姓出去,中间的利弊连孤也不能把握。”这说得的违心话,但若放得太多,必然有更大争执,言官弹劾。这也如同新开河堀堤时一样,先放一个小口子,让新河内水位持平,然后坐观。急不得的。
“此言正是。”
“那么可拨一道草书,诏颁天下,说当初朝廷已定了一百个名单,言而有信,不可再扩大数量。”
“这个……”
“李相公,诚信在你我心中,不在嘴上。在新开河边,孤就同朱大夫说过,法相万千,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说到这里,李威忽然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李敬玄道:“难道陇西李家也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