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拨了四名听话的宰相,权利讲一步,牢牢地抓在武则天手中……
大封祖先了,五代祖武克已为鲁肃公,高祖为太尉、北平恭肃王,曾祖武俭为太尉、金城义康王,祖父武华为太尉、太原安成王,父亲武士搂为太师、魏定王。作五代祠堂于文水。
然后大肆封诸武,武三思迁为夏宫(兵部)尚书,其他诸武先后再次提升。民间的说法,好的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坏的说法是北鸡司晨,惟家之索。
有心人不是这么看的。
诸武得到提升,环绕于朝堂之上,武则天用起来会很放心。不然,她还会继续借裴炎这个轴点控制朝堂,那样的话,对武则天很危险。
为了正名,接着又下了一道诏书。
追尊老囘子之母为先天太后,册像于老君庙受人拜祭。
这一招宛若天外飞仙,流星贯空。全国百姓为武则天的神来之笔目瞪口呆。
老囘子很幸福,死去了一千多年,突然间被人加冕为太上玄元皇帝,冒出来一大群孝子孝羽,如今他的母亲也要受凡人祭贡。
武则天不会胡来的,这走进一步为自己掌权正名。李唐可以认老囘子为祖先,她尊崇一下老囘子的母亲也无可非议了。那么国家教囘主与母亲先天太后并尊于天上的庙堂,自己与皇帝是不是可以并立于人间的朝堂?
朱敬则找到了秋仁杰,没责问秋仁没有在朝堂上反对,而是问道:“秋相公,那些坊间的消息是真是假?”
狄仁杰没有回答,反问道:“陛下临走之前,向你说了什么?”
“陛下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臣低调行囘事,不要得罪了小人……以免贻害自身,等他回来时,手中无人可用。”
“那你就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做吧。”
“你是说……”朱敬则眼神中闪过喜悦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陛下。”
“儿”
两人做了简短的交谈,立即离开,非常时刻,作为李威原来的六大金刚,两人会谈时间若太长,有心人肯定会注意。
武则天的种种做法,终于激起了一件大事。
北风南下……吹落一地碎叶,杀气森森。
扬州城来了一群人。李绩的孙囘子眉州刺史英公李敬业与弟囘弟李敬献,给事中唐之奇,长安主薄骖宾王,少了杜求仁,多了刘绍之、庞中泰,数人会坐事,李敬业贬柳州司马,敬献罢官,骖宾王为临海县承……庞中泰与刘绍之亦是如此。
贬职了,就要赴任,但这时候没有火车没有飞机的啥,往往到遥远的地区,需要几个月时间,甚至不想赴任,刻意在半路上逗留。数人会于扬州。在扬州还碰到另外一个人,被黜的监察御史魏思温。几人相谈之下,情投意合。
魏思温又让好友监察御史薛仲障求职于扬州,再令串超诬扬州长史陈敬之谋反,囚之。过了一段时间后,又矫诏说高州酋长冯子献谋反,发扬州兵讨之。开扬州府库,就钱坊,录工匠囚徒授甲,夺城,开三府,匡复府,英公府,扬州大都督府。李敬业自立为扬州大都督,匡复上将,唐之奇、刘绍之为左史长史,李宗臣、薛仲障为左右司马,庞中泰与魏思温为军师,骖宾王为记室。起兵讨武。旬日之间,得兵十几万囘人。
而且扬州与史上扬州不同,因为航海的出现,扬州更加富裕。
虽说朝囘廷是在苏州设港的,这时候因为后世的上囘海与苏北南通等地,大多数在海面以下,扬州离海口很近,海潮影响明显,船舶可以借助潮水来去自如,节省人力帆力。同时扬州又有大运河之便,处于海运与漕运的交叉河上。一直到唐末,瓜洲江沙增多,船舶的卸载才渐渐转向润州。相对而言,苏州就没有扬州那么多便利。因此许多船舶在苏州港做了检囘查后,连货都不御载,直接就驶到扬州来了。
李威听后,那个肉痛啊。
没有办法,是母亲嘛,这是大囘义所在。母亲辛辛苦苦地为朝囘廷处理了近二囘十囘年的政务,无罪,自己不好将母亲怎么样的。只好采用了没禄氏的苦肉计。然而牺牲太大了。
李敬业又找了一个与李贤相像的人,冒充李贤,说李贤没有死。
这也能理解。
虽然李贤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可他终是正牌皇子。
就象西汉时,准南王刘囘长杀宰相,在封地胡囘作囘非囘为,然后又要谋反。汉文帝拿这个弟囘弟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流放到蜀地做一个平民百囘姓,吃点辛苦,磨练一下,过几年懂一点事了,再召回来。
刘囘长当年远比李贤恶劣多了,汉文帝做法很是仁义。可刘囘长这小子认为自己造囘反了,还有理了。在路上用拒食抗囘议,活活饿死。于是民间有说法,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汉文帝只好做深刻的检讨。
这就是现在百囘姓的看法。
当年有错,可关也关了,又流放到巴州那个苦哈哈的地方,几年来担惊受怕,算是处罚过了。其死不当,对此,老百囘姓很抱有同情心。所以,李敬业将李贤拿出来做了挡箭牌。
骖宾王又写了一篇檄文,因为李威出现,略有不同。不过大约意思差不多,文章华美之极。特别是后面一句,请着今日城中,竟是谁家天下!武则天看后,大半天没有作声,最后才问道:“这是谁写的?”
侍臣答曰是骖宾王。
武则天又说道:“他曾为粱积寿记室,受我儿影响,文辞阔大,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此才华未得重用,以至沦落为贼,岂非宰相之过,我儿之过。”
李威躺着也中了枪。
不是不用,裴行俭与李威也说过这个问题写文章是写文章,做囘官是做囘官做人是做人,不能合二为一。所以他对初唐四杰,就没有看好一个的。这使李威又想到了李白,整天自比谢安。若真让他做了宰相,然后太白先生来到政事堂,左手拿着小酒杯,右手拿着大酒壶,喝得眼睛都眯缝起来然后看着如山一样高的奏折邸报,东摇西摆的翻看,岂不是要误大事?这是理性的做法,因此与骖宾王攀谈了几句,对他才华表示了欣赏。可后来事多,就渐渐忘了。
就是用,也不会给予他重职,大不了让他到国子监担任司业。
武则天有可能曰为出身的关系,对文学的追qiu,同样到了病态的地步。象她设立的北门学士人品无所谓,首先一条得能写出一手好文章出来。看了拨文,是起了爱才之心。
将诸位宰相重臣喊了过来大事发生了。短短数天时间,就聚敛了十几万囘人。照这样发展下去,还了得啊。
武承嗣与武三思却是觉得机会来了,李敬业打了匡扶李唐的旗号,他有什么资格能打这个旗号?别要忘记他这个李是赐姓,原姓是徐。所以这是李唐宗室投使的,要处置韩王元嘉霍王元轨等宗室子弟。
这一回,武则天没有作声。
想要再上一层揍这些人还是要shā的,但不是这时候。她的地位还没有稳固到无懈可击的地步,自己几大跳,跳得已过了火,不能再跳了。nong停一停,过上几年再说。
裴炎也立即表示反囘对。
武则天听到裴炎一句一句的辨驳着两个侄囘子,心中很不乐意,裴炎不表态,自己也不会同意这个馊主意的。可是裴炎的态度,让她不大舒服。在帘后问道:“那么裴卿有何高见?”
“
i青海交出皇帝,都过去近一年辰光,为什么皇帝不回来?”
武承嗣划才让裴炎一顿说得哑口无言,一听裴炎提及皇帝,又来了劲,扭头看着狄仁杰,问道:“纳言,皇帝倒底有何居心?”
太摞撅了,居然用了居心二字。
不过武则天也需要答垩案,没有斥责。她观察了很久,没有看到狄仁杰有异样,东宫中也派人秘查了一下,暗无天曰,一群jiāo滴滴的妃子们整天哭哭啼啼。但还是不放心,狄仁杰曾是儿子首席幕僚,应当知道一些底细吧。
这个是生,还是si,影响巨大。生有生的做fǎ,si有si的做fǎ。若是si了,自己步子迈得小,控囘制就不得力。
若是生,自己步子迈得大,儿子回来后,结果不堪设想。
狄仁杰摇了摇头道:“武相公,我也不知。不过当时陛下不是传过口谕吗?既然先帝遗诏上说让太后决策jun囯大事,囯内的事务由太后处决,陛下好不容易去一趟西方。西方不安定,前功尽弃。相信西方事务处理完了,陛下应当回来吧。”
“是有此事,然而陛下到底在哪里?黑齿常之在青海,魏元忠与郭牙振在龟兹,唐休螺在碎叶,李谨行在于阒,王方翼与契芯明在岭西。陛下呢?”裴炎复又问道。在李威问题上,他暂时与武则天是一致的看fǎ。
秋仁杰一摊手,愁眉苦脸地说道:“我真不知。”
武则天端详了许久,大约狄仁杰是有可能不知道了。既然狄仁杰不知道,那么之前的推测也就是正确的。正事要紧,在帘后问道:“裴卿,其次有何策?”
追问得很紧。叛jun里有许多名字她很熟悉的,唐之奇、庞中泰曾经是羽林jun将领,似乎还是程务挺的好友。薛仲璋是裴的qin外甥。这让她觉得很不安心。
裴炎也在思索,薛仲障的事,他很清囘白的,从来就没有考虑。
想得久,武则天有些不耐烦,难道自己连贬liu景先与魏玄同,让这个野心很大的宰相,起了不诡之心?但不想让裴炎听到她内心的担心与害怕,用一种很平缓的声音问道:“你是顾忌你的外甥?”
“太后言重,臣为guān多年,从未谋私过自家qin情,若非如此,薛仲障都不会犯事被贬,投于叛jun之中。”
武则天稍稍sè寒,可裴炎下一句话立即让她脸上表情变得冷若冰霜。
裴炎徐徐说道:“叛jun之所以短短数曰时间,就聚囘集了十万大jun,无非陛下生si不明,前面庐陵王被废去皇太子,百囘姓不知真囘相。然而重立相王为皇太子,却幽jin于深宫之中,遗人口实。只要太后还去一部分zhèng务给皇太子学xi处理,叛jun不战自溃。”
武则天脑门子一股热xuè冲了上来,但打击还没有到来。
裴炎伏下说道:“请太后释皇太子!”
是释!!!
一句说完,大殿里静悄悄一片,恍惚一根zhēn落在地上,都能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