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理担心宴席进行一半,忽然有勤王之军前来打断。
张雄听后却丝毫没放在心上,因为之前庞羲就早有过安排。
于是他看向刘理意味颇深的笑道。
“请殿下放心,泠真已率八千精兵,隐匿于来路要害之处。”
“就算到时行辕有军队过来,定逃不过泠真的围追堵截。”
刘理听完这些话后当即大大松了口气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快些出发吧!”
“若比皇兄晚到了,那该多失礼啊!哈哈哈!”
说话间,刘理已在软甲外穿好了四爪蟒袍。
张雄见状立刻笑着谄媚说道。
“等您再回来,便可以改成五爪了!”
刘理听闻这话初时还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蟒袍。
随即他抬头看向张雄笑着说道。
“张将军所言有理!”
“等回来……孤也给将军换身更好的官袍!”
张雄闻言连忙抱拳行礼道谢。
但就在此时,谯周却眉头紧皱说道。
“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过于顺遂……”
“以皇上之才学,以诸葛之谋略……不该……不该如此啊!”
谯周像是自言自语似地站那嘀嘀咕咕。
刘理听后当即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谯大人定是多虑了!”
“孤自幼与皇兄一起长大,他是什么德行,孤是最清楚的!”
“他有才学?他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才学?”
“这两年改革变法之策,定是诸葛丞相假他之口说出来的!”
“他能想到这些强过之法,那母猪都能爬上三丈之树了!”
谯周听闻这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毕竟他也算是目睹皇上长大之人。
皇上前十几年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季汉这两年的强国变法,任谁都不相信是出自他手。
所以,当谯周听完这些话后也寻不到反驳之词。
刘理见对方不言语,随即笑着继续补充道。
“至于诸葛丞相嘛……他该是始料未及才对!”
“等其至荆州归来,孤会好生向其请罪的。”
“孤毕竟也是父皇的亲生骨血,他辅佐谁不是辅佐呀?”
说完这些,刘理昂首挺胸朝厅外走去。
谯周见状张了张嘴并未说话,张雄则是催促他快些跟上。
刘理陪同太后一起离城之后,皇后张星彩便开始按计行事。
首先,她先是命黄皓以宴请之名,将朝中大臣父母妻儿皆请入宫中。
其次,她又命中宫谒者霍戈、左监门校尉傅佥二人率兵守住宫门,只许人进不许人出。
最后,她还命符节令孟光于宫外候命,时刻准备携皇上密诏,往骠骑将军府传旨。
一切安排妥当后,张星彩便满面春风地现身宴席之中。
入席之后,皇后先敬了众人三杯酒,言明此宴是为了答谢众人的夫君、儿子为汉室操劳之功,并命人当场送了诸多金银、绸缎等物。
众臣家属见状当即感激涕零,皇后见状便说想借大家贴身之物,与她的凤钗一同送往青城山常道观祈福。
众人听闻这话大喜,能与皇家一起向天祈福,日后必定能多沐天恩。
于是,在场众人纷纷取下贴身信物奉上。
皇后让唐潇将物品各自收入锦囊,并在囊外写下物主姓名。
随后,皇后以去青城山祈福之名,命唐潇出宫离城而去。
唐潇离宫之后,霍戈、傅佥二人便彻底锁死了太安宫门。
两个时辰后,成都城外某处山清水秀之地。
此时,这里已经被红布围出一片地方。
三百御林军在四周警戒,一群宫女、太监正忙着布置会场。
太后吴氏与安平王刘理在木亭内闲聊说话。
刘理麾下的一干肱骨重臣,则是聚于不远处谈笑风生。
该说不说,这次野炊的气氛倒是极为融洽。
在场众人面上虽都和颜悦色,但其心中却是各怀鬼胎。
正在众人有说有笑、畅谈甚欢之时,陈袛忽然策马快速奔来。
因为跑得太急,他到宴会寨前才止住马匹。
那马被缰绳拽得难受,于是高抬前蹄大声嘶鸣起来。
众人听到马鸣声后纷纷转头看向寨门处。
陈袛见状这才开口高声喊道。
“皇上驾到!!!”
“众臣跪迎!!!”
陈袛这嗓子一喊出来,寨内众人之心跳,不禁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那些心理素质差些的,甚至已然开始汗流浃背起来。
不过上使已来传令要跪迎,众人只得快速赶往寨门处列队。
等十几位大臣分两列站定,刘理这才姗姗迟步走来。
陈袛见刘理来后,当即冷声大喝了声。
“跪!!!”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皇上还没来呢,这是要跪谁呀?
于是,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刘理。
刘理则是微微侧头看向陈袛问道。
“皇兄銮驾还没到,你让我等跪谁?”
“难不成是跪你吗?”
众人见自家主子表了态,随即纷纷开口附和起来。
“芝麻大的官儿,也配本官跪你?”
“让本将军给你下跪,陈袛,你好大的胆子!”
“别以为是皇上是近侍,就可如此嚣张跋扈!”
“陈袛啊陈袛,你当真是不知死活!宴后,本官自会寻你算账!”
刘理的大臣还在你一言我一语时,陈袛却是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道圣旨喝道。
“圣旨在此,何人敢不跪接?”
“想造反吗?”
陈袛手中圣旨一露面,在场所有人当时就哑了口。
见圣旨如见皇上亲临!
这时候要是不跪的话,那当真是会被扣上谋逆之名。
虽然他们现在就是在做谋逆之事。
但现在毕竟还没见到皇上,万不可小不忍而乱大谋。
想到这里,众臣纷纷撩起袍子慢慢跪下。
不过刘理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跪的意思。
陈袛见状当即狐疑地向对方质问道。
“安平王,为何不跪下接旨?”
众人闻言皆是转头侧目相望。
刘理却是挺了挺胸膛傲慢回道。
“太后曾有懿旨,本王代帝监国,当行天子威仪,可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你区区一个传言小吏,竟也敢让本王下跪?”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刘理这话一出口,左右卫兵当即就围拢了过来。
一瞬间,陈袛就陷入了重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