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玖出差那么久,惯例有一周假期。
但陆景就没那么舒服了,新婚第三天就乖乖去上班了。
他到公司后,处理了一下积累的工作。
期间陈橙拿着份合同过来说:“陆总,陆先生这份合同里有明显的漏洞,我还没有打回去,是想问问您要不要公开打回去?”
陆景接过合同看了一眼,确实是有明显的漏洞、还有一则特别严重的问题:他半价接了广告要植入最新栏目,简直就是自砸这档节目的招牌。
一般像这么明显、这么重大的错误,陈橙都不会交过来给陆景看的,直接就打回去了,还要通知部门记大过。
这次……是故意拿给陆景看的。
陆景看完,冷笑着放下合同。
陆兴与回来与他这个亲儿子竞争,可以,但他就是这么竞争的?
但凡他真的拿出些本事来,自己都不会这么瞧不上他。
他也明白陈橙没有直接把合同打回去,而是交给他看的目的。
这是赶走陆兴与的好时机。
只要他公布这项错误,就有理由赶走陆兴与,他背后的股东想保他,也得拿出些交换条件才行。
但陆景思索几分钟后,竟将合同还给陈橙:“私下提醒他错在哪里,让他改改,就别公开了。”
陈橙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接过来,感慨道:“您是是个好人。”
陆景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是个好人?”
陈橙猛点头:“当然了!陆总您一直正大光明,就算是与人竞争都没有使过任何卑劣的手段,而且您明知道可以利用陆先生这次错误,将他逐出董事局,但您却没有,还特意提醒他,给他一次机会……”
陆景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看来自己长期以来塑造的形象很深入人心。
但他不是,他家姐姐才是。
他这么好,这么正直,这么乖,无非都是为了取悦他家姐姐吧。
他从不排斥,在这些斗争中用一些不可为人知的手段。
对陆兴与,是给他机会,不过不是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因为他知道他不会改。
是给他犯更大错误的机会。
他了解陆兴与的性子,保他一次,他下次就捅更大的篓子。
等着他直接闹个大的,彻底将他逐出局,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来惹他厌烦。
此外,还有一件事,他等了很久。
那个当年伤害过他家姐姐的人,不能让他再继续蹦跶了。
陆景抬头看向陈橙,语气郑重且严肃:“陈橙,接下来我需要你帮我要做一件事,但绝对不能让温玖知道。”
陈橙跟了陆景三年,早就知道做事分寸。
以前他故意透露出去让温玖知道的,那都是按着陆景的意思的。
陆景是嘴上不说,但他巴不得全世界都帮他助攻。
现在,他这么郑重地强调不能让温玖知道,那就一定是件……一定程度上违背温玖观念的事。
他正色道:“好的陆总,您吩咐。”
“你替我去见一个人。”陆景从合同底下抽出一张女人的照片,递给陈橙。
陆景研究过竞争对手苹果,发现苹果高层中有一项所有人默许的规定,就是夫妻俩不能同时在高层有实际职位。
乔婄诗和项子川在一起的时候,只是无实权的挂名经理,是在离婚后、拿回一部分股份,才能回到高层。
可阮秀秀,有阮家这座大山遮阴,她并不像乔婄诗那么好说话。
要是她和项子川结婚,那被踢出局的就是项子川。
这也是陆景要利用来对付项子川的关键手段。
……
当天晚上,陈橙前往国际机场,在接机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了照片上的人。
那是个年轻靓丽的女人,带着墨镜,下巴尖削,身穿一身大牌,脖子上还有一串极其闪亮的钻石项链,极其珠光宝气,每个细节都在彰显着两个字:
有钱。
陈橙迎过去,打算与她说话,但那女人却绕开他直接走,语气嚣张至极:“国内的媒体怎么这样,又把我的行踪泄露了!”
陈橙无奈地笑了笑,跟上去解释道:“袁小姐你好,我不是媒体,之前我有给你发过消息,我是杨桃总裁陆景的特助。”
那女人猛地停下脚步,摘下墨镜,瞬间变了张笑脸:“原来是你啊,你好你好,我还以为是媒体,哎呀没办法,我走到哪儿都一堆人跟着……”
陈橙笑了笑,没接这话,直接问道:“咱们换个地方聊,方便吗?”
“方便方便。”
陈橙带着她就地在机场找了一家私密性强的咖啡馆,两个人坐下后,陈橙便开始说正紧事。
“袁小姐,我是按照陆总的意思,跟你谈合作的,具体内容待会儿我跟你口述,这是今天刚刚草拟出来的合同,你可以看一下。”
陈橙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对方。
袁梓桐接过来,一边翻一边问:“陆景呢?怎么不出来见我?”
陈橙照着陆景的交代回答道:“陆总说了,他已经结婚了,所以不能出去随便见别的漂亮女人,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这不完全是陆景的原话,里面的“漂亮”二字,是高情商的陈橙自作主张加的。
袁梓桐没忍住笑出声:“哈哈,他到底是想跟我秀恩爱,还是想跟我秀恩爱?我跟他打小就认识,还跟防外人似的防着我,至于吗?”
她十分地自来熟,但陈橙却不是那么容易熟络的人,带着几分距离感,说:“请袁小姐看看合同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袁梓桐见他这么生硬,只好闭嘴了,小声嘟囔:“至于嘛,我跟你们老板都认识快二十年了,这么对待我……”
她和陆景,真的挺有缘的。
袁家和陆家原本都是北城顶级富贵的圈子,袁梓桐和陆景年纪相仿,是小时候的玩伴。
后来陆兴与闹了一身事,放着好端端的富贵日子不过,带着一家人离开北城。
袁家则是因为一个重大决策失误,直接被人弄到破产,袁父独自一人跑到南亚一个很小却很富裕的石油国家躲避,说是有亲戚在那里,但他没办法带上妻女一起去。
袁梓桐的母亲就带着袁梓桐,躲在陆景家所在的那个小城,和陆家住一个老破的小区,两家女人还曾互相照应过一阵子。
袁梓桐和陆景,在小时候一起富贵过,后来也一起极端艰难地穷过。
再后来,袁梓桐的父亲找到了洗清罪责的证据,但即便如此,国内的产业还是回不来了,他索性留在海外了,也将老婆孩子接了过去。
这些年来,袁家对外一直宣称,袁家是那个石油国家皇室的亲眷,宣称自己多有钱有多钱。
但其实,袁家就和那个国王的女婿有着表的不能再表的远方表亲关系,根本就称不上和皇室有关系,当然也没什么钱。
整个袁家,就是个空壳子。
他们不过是给自己立个石油国皇室贵族人设,方便做生意罢了。
现在,袁梓桐看着这些条款,觉得头大,随便翻翻便不看了。
她抬起头看向陈橙:“说吧,陆景有什么要求?”
“他想让你帮他做一件简单的事,放心,我们绝对会保证你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