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的伊芙洁琳还是那么倒霉且可爱。
而且经常对夏鱼说,“夏鱼哥哥,伊芙洁琳虽然总是这么倒霉,但是我也一直都有认真做事情呢。”
【是否帮助伊芙洁琳?】
【是\/否】
选择【是】……
不知不觉间,虚拟夏鱼在清溪镇的日子也过得欣欣向荣起来。
老房子打理好了,荒地也种上了萝卜和小麦。
不知不觉间,钱包里也有了二十几枚银币。
游戏里,一枚金币等于一百枚银币。
现实中,一克黄金的价值一般都不如一百克白银,但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夏鱼估计这游戏里的金币也是二十克的。
那差不多就是几大千块钱了。
他想着,等以后回家,要是能赚够一枚金币,就把金币提取出来,熔了,给妈妈打首饰或者换成钱,去买银行的金条什么的。
不过游戏还是有难度的,镇上的物价总是会有起伏,现实里,统子给了他一个绝对保鲜的冰箱。
反倒是游戏里还有新鲜度设定,东西存久了会坏,因此也不是每次收获都能赚。
在镇上的社交里,帮Npc们做这样那样的委托,却赚了不少钱……
从杨师傅那里收了白金姐那六万块的酬劳之后,夏鱼给妈妈又打了两万块钱回去。
妈一收到钱,马上就打电话问他,“鱼鱼,你这生意是做得多大?这么快攒下来几万块?”
“我帮一个大老板做了一个菜,好像是帮她搞定了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她给我的酬劳。”
妈妈非常怀疑,“真的吗?”
“真的啊,”夏鱼说,“意雅服饰你知道吗?就是意雅服饰的老板。”
“意雅服饰?”妈妈沉吟了一会儿,“这不是我们年轻时候买过的牌子么?好像早就不行了。”
“那你搜搜江南公主。”
妈妈一下子来劲了,“这个我知道,我们库房几个小姑娘爱买,是不错,看着潮,质量也好。”
“那就得了呗。人家意雅还有其他的牌子。”
妈妈笑了笑,“好好好,好大儿。你是一天比一天有本事了,这么大个老板的钱你也能赚得到。我跟你爸,就怕你在外面走什么歪路子。”
夏鱼也笑了两声,“我能走什么歪路子呢。”
“知道就好,不跟你说了,大车来了,老妈要去守着装车了,就这样。”
妈妈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于海霞那边心里装着事,鱼鱼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眼里的小透明。
她以前急过一阵,但夏东劝她——“鱼鱼性格挺好的,不争不抢的,又踏实,对人也好,你急什么?咱俩当初一穷二白的,攒了二十年的钱了,现在不也不愁吃穿了?他又不是好吃懒做的人,你指望他出人头地啊?不出人头地能死啊?”
那会儿她就揶揄说,“贾老二怎么就出人头地了?”
夏东脸一板,“我……你提谁不好,提他?那狗东西从头发尖尖到屁眼心心,那是坏透了,没有一个地方不冒坏水。”
贾老二就是夫妻俩年轻时候工作的那个钢铁厂的大老板,读过几年书,以前是打铁的,后来租了一个门店做五金生意。
厂子还是国企的时候,他老爱往厂里跑,因此厂办很多人都认识他。
夏东年轻的时候讲义气,还帮他打过架。
厂子改制那会儿,一说是让职工集资,搞什么股份制改革,让所有职工都来认购股份。
两口子积蓄不多,但还是随着大家一起去买了。
后来又说评估厂子的资产,那么大一个钢铁厂,最后评估下来,公告贴在厂子的宣传栏里,却说因为资金困难、设备老旧等等原因,又不值几个钱。
再然后,厂子就资不抵债破产了,很多老朋友下岗了,离开了,大家集资的钱好像就打了水漂,连泡儿也没冒一个就没动静了。
很多人想不通,销售部明明卖出去那么多钢材的呀?厂子生产一直很红火的呀?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再然后又说引入社会资本,后来过来几个大的投资人,夏东却发现贾老二赫然被放在最大投资人那儿。
那年月,他就一个五金门市,天知道他是从哪里搞到那几百万的。
关键是,就算那时,对厂子来说,几百万也不多呀。
剩下的那几个,要么是厂里本来的领导,要么就是外面做生意的。
后来厂子还是改制了,大家集资的上亿的钱,是多少股本,一笔糊涂账,大家不知道。
贾老二他们几个,一人出了几百万,却成了厂子的大股东。
贾老二就成了重组后民营钢铁厂的大老板,董事长。
后来盘厂子的库存,成山的钢材,不知道怎么卖出了,据说光是钢材卖出去的价钱,就比他们几个买股份的钱多好几倍。
会计也许知道很多事情,但打那以后,会计去了省城望江,再也不跟他们玩了。
贾老二跟夏东说,“兄弟你当年为我两肋插刀,我让谁下岗也不会让你们两口子下岗。”
夫妻俩留在了厂子里,但过了没两年,两口子站在夏东那台开了好几年的火车头前,大喊了一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当然,临走之前夏东是不会忍那恶气的,狠狠地扇了车间主任两巴掌,脸都给他打出了血来。
之后他们就带着鱼鱼离开了那个城市。
夏鱼不知道,原来他们小时候搬过家。
再后来,房地产火了,钢铁厂也跟着就火了。
贾老二就有了很多头衔,优秀民营企业家,xx委员等等,还有一个头衔——那座城市的首富。
贾老二的老婆没有于海霞漂亮,差得远,也没有于海霞脾气好,很精,吃不得半点亏。
但若干年后,贾老二的老婆出门都是坐RR的,随便做个医美就是几十万出手,却仍是水桶形状;
于海霞却是一辆自行车骑了很多年,几十块的面膜都省着用,却仍是不胖不瘦,穿啥都好看。
她有时候觉得天道不公,看着鱼鱼日渐长大,也会憧憬儿子以后出人头地,满足老妈藏了很多年的虚荣心。
但只要夏东评价贾老二那句固定格式的话一出,她就不想这些了。
如果儿子将来成了贾老二那样的人,她觉得那钱就算给她摸着,心里也不舒服。
改制的时候那么多姐妹,兄弟,哭哭啼啼走了。
女人哭得心酸,嚎啕。
男人要么默默流泪,要么蹲着抽烟,一直烧到烟屁股都出塑料味了才扔。
那难到了什么程度,丈夫送老婆去火车站旁边的小街,晚上又接回来,那是生活能悲苦到了什么样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夏东一个八尺大汉,虽然自己不下岗,天天送工友南下打工,也是天天醉醺醺,天天哭。
然后呢,努力生活的人一个个的背井离乡走了。
那帮狗东西却吃香的喝辣的活得有滋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