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泉向书记介绍道:“马槽村是个家族村,百分之六十的人都姓马。书记和村长由同一人担任,他叫马清富,今年五十五岁,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三十多年。”
宋江疑惑地问道:“三十多年?他们村成了世袭制了?为什么一直是他一肩挑?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他接连提出多个疑问。
大家都明白,农村的制度相对简单,只要有人支持,就有可能当选。而全村百分之六十的人都姓马,其他人很难与之竞争,这种情况很常见,但也不正常。
这种现象导致权力过于集中,村民的利益得不到充分保障。
如果长期由同一人担任重要职务,可能会出现权力滥用、利益输送等问题,影响村庄的发展和稳定。
“走,进村看看!”宋江说完,白天波开着小车往村子驶去。
马槽村与南门村明显不同,这里满眼都是连绵起伏的山,村落散布在山脚。
进村的是一条大马路,标准的水泥道路,堪比国道,两旁的大树随风飘扬。
刚到村口,他们就看到了矗立在路边的岗亭,宋江十分疑惑。随即,一名人从里面走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哪个村的?来这儿是走亲戚吗?”那人询问。
“这里是马槽村吗?”宋江问道。
“瞎了眼吗?那么大的石碑看不见?”那人指了指石碑,没好气地回答。
就在他们交谈时,远处驶来一辆大货车。那人连拦都没拦,直接让它进去了。
“马清富呢?叫他出来见我们!”高泉说道。
“哟!这么嚣张,还敢让我们村长出来见你?你算什么东西?”那人嚣张地回应。
“我们是镇上来的,让马清富出来!”高泉又说。
“不管你是镇上还是县上的,不是本村的人别想进去!”
听着他们的对话,宋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这里仿佛成了独立王国,有专人在岗哨把守。
这时的村里,宗族势力可能比较团结,比较排外。要么就是真有这样的规矩,要么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到眼前之人不让进,宋江向高泉使了个眼色。高泉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马清富的电话。
不到 10 分钟,一辆崭新的捷达车驶来。看样子这车买了没多久,外观崭新。
“书记、高镇长,欢迎来马槽村指导工作!”
马清富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头发乌黑,戴着金丝眼镜,身材宽厚。他快步走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肚子和脸上的肉随着步伐抖动。
啪!
马清富转身给了那人一巴掌,深沉地说:“看清楚了,这是书记和高镇长,下次再敢拦……”
这看似平常的一巴掌,宋江却看出了其中的深意,这是在向他示威,暗示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让他别不识时务。
宋江不动声色地说道:“呵呵,马书记,你们村的传统可有些特别啊?”
马清富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书记,不知道您们要来,下面的人不懂规矩,下次肯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宋江的问题,巧妙地敷衍了过去,宋江也没有计较。
“马书记,不能让书记在这里站着,是不是……?”高泉意有所指地说道。
“哦…哦,看我这脑袋,走,书记,我带您过去!”马清富急忙说道。
“那行,我们跟着你的车!”高泉回答道。
上车后,宋江询问高泉:“高泉,你对马槽村有多少了解?”
“书记,我们对马槽村的了解并不比您多。这个村子一直很神秘,我们很难介入。以正常名义去,最多也就是在村里转一圈,无法深入调查。”高泉解释道。
突然,白天波插口道:“书记,有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宋江回应道。
白天波接着说:“当时羊千书记也觉得奇怪,本来想组织人进去查看,结果接到一通神秘电话后,就叫停了行动,后来对马槽村只字不提。”
很快,汽车行驶了两分钟,抵达了村委会。
村委会是一栋三层的红砖小楼,占地面积很大,与镇政府不相上下。
此时,村委会聚集了十几个人,他们看似在自由活动,但宋江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人有意无意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不友好的目光。
“书记,高镇长,到村委会坐一会儿吧!”马清富说道。
“高镇长,你和马书记聊聊天,我到处看看!”宋江说道。
马清富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转瞬即逝,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迅速扫过周围的人,然后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那好,书记,您随便看看,我们村民风淳朴,环境优美!”
“哈哈,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宋江说道。
随后,白天波跟在宋江身后,朝着远处走去。
当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后,立刻有两个年轻人晃晃悠悠地朝宋江的方向走去。
进入村子,你会发现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房子建造得也非常好,基本上都是一排排的小别墅,沿着山脚下延伸了 500 米。
然而,越往后走,房子就显得越破旧,不仅有红砖平房,还有一些土房。而且,大多数地方都看不到什么人。
这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从村头通到村尾。房屋前面是一片不大的农田,可能已经收割过了,田里都是稻谷桩子,上面还长着绿绿的嫩芽。
宋江看到一栋土房门前坐着一位大爷,正在剥花生。
“大爷,在剥花生呢?”
大爷停下手中的活,抬头说道:“是啊,你们看着面生,是外地来的吧?”
白天波在旁边说道:“大爷,这是我们通羊镇的党委书记。”
“啊?这小伙子是书记?”
“大爷,我能坐着和您唠会儿嗑吗?”
“可以啊,你们坐!”
宋江坐在大爷旁边,帮着一起剥花生,笑道:“大爷,我是年轻,但不影响我为人民服务啊。家里过的怎么样啊?种了几亩地?”
大爷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说道:“这个村子姓马,我们外姓人在这的日子很艰难。马清富当村长已经三十多年了,本姓人和外姓人的待遇天差地别。”
宋江关切地问道:“那您的子女呢?”
大爷无奈地笑了笑,自嘲道:“他们都在外地打工谋生。你看看我们村的几个矿山,全都被马姓人掌控着,我们外姓人根本插不上手。他们不知道从矿上赚了多少钱,而我们呢?我今年七十多岁了,腿脚不便,连田地都被马姓人强行霸占,失去了经济来源。我的老伴也卧病在床,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按照情况,我们这种家庭完全可以办理低保。”
宋江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沉。他没想到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村子里,竟然隐藏着如此严重的问题。
说到办低保的事情,大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们也想去村里申请低保,可根本得不到批准。后来听人说,不是不能办,而是那些低保名额都给了马姓人,我们外姓人一个都没有。”大爷的声音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奈,让人不禁为他的处境感到痛心。
宋江对大爷的说法感到惊讶,按常理办低保不应有问题,但实际并非如此,因为办低保需经过村长这一关。若村长操作,名额可能会外流。
低保旨在保障困难群众的基本生活并提高其生活质量。咸山县实行医疗救助与城镇居民医保并行,为低保对象提供医疗费用报销。部分城市的低保户中,“三无人员”可获 100%取暖补助,一般低保户可获 80%补助,此外,低保对象还可享受殡葬服务费用减免等福利。
像马槽村这样的大村,低保比例应为 10%,应有二十多个低保户。
“小书记,哎!我真不该和你们说这么多。他们在市里有很硬的关系,你们是斗不过的。听听就算了,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大爷好心提醒。
宋江回应道:“大爷,您别灰心。要是有人从中作梗、徇私舞弊、拉帮结派,我一定把他们都揪出来!”
听到宋江的话,大爷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们还是别……”
“老黄头,上次欠的五千块钱什么时候还?”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大爷的话。
“马杰,你们这是明抢!我明明只借了三千块,怎么就变成五千了?”大爷怒道。
“嘿嘿,不多说点,怕你忘记了!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人说完就转身走了。
宋江没有说话,他看着大爷眼中无助的眼神,断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宋江在大爷家逗留了片刻后,临别的话语带着深意。
他告诉大爷,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终究会到来,鼓励大爷要保持信心。
出门后,宋江朝着山的方向望去,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作业声音,但他只是匆匆一瞥,并未上前查看。
接着,他继续朝着村委会走去。在途中,他偶遇了曾在村委会见过的那两个人,但他选择了无视,径直向村委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