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山附近的小道上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赶路,正是李相夷牧云归二人。
“前面就是云隐山了。”李相夷指给牧云归看,“师父和师娘吵架之后分居了,师父住在前面,师娘住在后山上,我们先去见师父吧。”
李相夷带着牧云归走了一片山中的阵法,来到一座小木屋前,他也不敲门,直接扬声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头闪身出来:“相夷回来了?你这臭小子,这么久了才回来看老头子。”
“师父。”李相夷讨饶的喊道。
“咦,你的修为竟然增长的如此迅速。”漆木山满意的看着徒弟,“但是这么久不回来,还是该打!”
“师父,我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李相夷急忙拉着牧云归。
牧云归落落大方的行礼:“晚辈牧云归,见过漆前辈。”
“师父,徒弟给你带了个徒弟媳妇回来,这下总不该挨打了吧。”李相夷笑着说。
漆木山早就注意到徒弟带了个漂亮灵动的女娃娃回来,他高兴急了:“好孩子,快起来,快进来,想不到臭小子开窍了。”
李相夷急忙推着师父进院,他献宝道:“云归很会酿酒呢,今天我也带了一小坛,我去后山叫师娘来。”
这一小坛是最后的存货了,牧云归从四顾门一路带去塞北又带过来,好悬才从素履山庄那里保住啊。
漆木山急不可耐的盯着那坛子,希望李相夷能快点回来。
“老婆子怎么这么慢,问什么不能过来问吗?”
“一进来就听到你说我坏话。”芩婆没好气的说,她见到相夷当然要先好好关心一下,如果不是听到他带了未来媳妇回来,她才不会这么早过来呢。
“真是个水灵的姑娘。”芩婆拉着牧云归十分的满意。
几人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酒过三巡,李相夷才向二老解释了他和牧云归去往异世的奇遇,等到说完这四年的经历,他拉着牧云归跪下。
“徒儿已经和云归互许白首,还望师父师娘恩准我们的婚约。”
“快起来,快起来,你能遇到心爱的人,师父师娘只有高兴的。”芩婆擦着眼角说道。
“臭小子长大了,一转眼都要娶媳妇了。”漆木山也十分感慨。
“待到婚礼之日,还要师父师娘出山为我二人主婚啊。”李相夷说道。
“这是自然。”漆木山高兴的连声说。
漆木山和芩婆都有些醉意,二人早早睡去了。
李相夷带着牧云归挨个的去看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他来到一片小练武场:“过去我和师兄就是在这里练剑的,以前用的木剑可真小啊。”
他忽然兴起:“我还做过一把小短剑给师兄呢,可惜没多久好像就坏了。”他又有些沮丧。
自从在素履山庄得知南胤相关的事,发现单孤刀身上所戴的配饰乃是南胤符号之后,李相夷心中便一直有些焦虑和害怕,单孤刀和南胤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牧云归心知肚明,于是转移话题说:“短剑我倒是没有用过,不如改日你给我做一把,让我试一试啊?”
“好啊,给你做一把袖中剑。”李相夷打起精神来。
算了,明日再问问师父和师娘吧。
“当年,我与李家本是老朋友,你家里出事之后我四处寻找你,可是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哥哥已经去世了,身边只有单孤刀,他发着高烧。因此我便将他也接了回来。”漆木山说道。
“我还有个哥哥?”李相夷有些惊愕。
“是啊,你的哥哥叫李相显,他把身上的玉佩给了单孤刀,求他照看你,单孤刀高烧过后对以前的事有些记不清了,那块玉佩一直留在他身上。这么多年我也从未提起过这些事。”漆木山叹了口气。
“单孤刀这孩子有些孤拐,从前他便不时的下山去,可是去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芩婆则是说道,“至于南胤之事我也从未听他提及过,不过他心思深沉,若是真的以为自己和南胤有关,想必也是不会显露出的。”
“对了,他当年的房间我还留着,里面有一些旧物,你们可以去看看。”芩婆忽然想起来单孤刀下山之后便不曾回去住过。
李相夷和牧云归在房间里翻找着,很快就在空心的枕头里发现了一些标注着南胤人物的纸和盒子里的信件。
李相夷心乱如麻:“师兄竟然那么早就开始探查南胤之事了,他真的和南胤有关。”
牧云归安慰他道:“百年之前南胤想要复国未成,据温先生说现在也有许多南胤人安居乐业,二门主也不一定是想要复国啊。”
“云归,我想,亲自去问一问师兄。”李相夷心中犹疑。
“相夷,若真是要行复国之事,那便事关整个江湖整个天下,你是四顾门的门主,要担起责任来。不要忘了我们建立四顾门是为了什么。”
牧云归罕见的没有顺着李相夷的话说,她要李相夷立刻冷静下来,冷静的去思考整件事。
“你说得对,若是师兄真的牵扯进这件事里,早日查明并且阻止他们才是最好的做法。”李相夷冷静下来,打起精神。
“我们这便回四顾门,纪院长和云院长也行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还有笛飞声那边也许有什么进展呢。”牧云归已经想好了下一步怎么做。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赶回四顾门。
单孤刀并不在四顾门中。
“二门主之前来云梦那边与我们一起查案,回来之后没多久他就又自己出门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纪汉佛说道。
“门主可是有什么要事?”云彼丘试探的问。
李相夷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将此事公之于众,他下意识的隐瞒道:“没什么,我带云归见过师父师娘了,我们已经订婚了,这成亲的日子总要师兄帮忙决定的。”
“门主要大婚了?!”纪汉佛欣喜的叫起来,“真是大喜事啊,恭喜门主,恭喜云归。”
“是啊,彼丘,你博学旁收,不如你帮我算一下最近的吉利日子吧。”李相夷微笑着对云彼丘说。
“好啊,我这就回去算一下,稍后便来告知门主。”云彼丘反应过来。
李相夷和牧云归应付完道贺的人,两人一起回到李相夷的房间。
“有人进来过。”一进房间牧云归就敏锐的说。
“东西被动过了。”李相夷扫了一眼便发现许多东西都被挪动过。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了博古架前拿起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脸色有些难看。
“南胤陵墓的舆图,被人拿出来过。”他把舆图拿了出来,心里十分后悔没有直接把它烧了。
“这盒子用的机关锁是师父教我的,除了我,只有师兄会开。”
单孤刀和南胤的牵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我们可能要立刻去一趟这个地方了。”李相夷攥紧了这块地图。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通知笛飞声一声,他那金鸳盟,没清理干净啊。”牧云归想到了另一件事。
单孤刀怎么会知道地图在李相夷这里呢?金鸳盟里杀了一个角丽谯,其他人藏的够深的。
“我修书一封,你替我送去给笛飞声吧。我要立刻去这墓地。”李相夷很快做出了决定。
“门主,彼丘有事求见。”云彼丘在门外说道。
“门主,属下与汉佛在云梦查探那股势力,确定他们与南胤有关,有一些人说的正是南胤话,带的也是南胤图腾的东西。”云彼丘先说道。
“可查清了为首人是谁?”
“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年纪约摸比二门主大一点,不过属下并没有查清楚他的姓名。”云彼丘有些试探的看了一眼李相夷,“属下发现,发现二门主似乎和那人有联系。”
“继续说。”
“属下发现二门主和那人私下悄悄见面,至于商议的什么属下没有听清楚。不过就在他们见面之后不久,那些盗墓找墓的活动就停止了。不过最近这个地方倒是有许多盗墓的人汇聚,就在卫庄。”
“我知道了。”李相夷沉吟片刻,“你稍后便带几个人到卫庄附近去。”
“若是发现有和南胤相关的可疑人员,务必要先把他们留下。”
“是。此事可要瞒着汉佛他们?”毕竟是门主的师兄。
“不必了。”李相夷却说道,这件事比彼丘所知道的牵涉更广,瞒也瞒不住,“但是也只告诉他们三人便是,南胤有关的事这段时间要密切关注。”
“是。”
李相夷立刻赶去了卫庄附近,他开始后悔让云归去找笛飞声了,这坟要怎么找啊,舆图也没有那么精准的。
李相夷在卫庄附近的镇上一筹莫展,难不成去找一个会盗墓的?
一个神情慌张的人和李相夷迎面撞上,嘴里念叨着:“有鬼,邪门儿。”
李相夷立刻一把抓住他:“你说什么?”
“有鬼,邪门儿。”那个人重复着。
李相夷看他的样子不像能正常交流的,他计上心头,拉着他问道:“兄台是去哪里发财了?”
“没有发财,只有鬼,只有鬼啊。”那个人惊慌的说。
“我看你是不想告诉我,我告诉你,你撞了人可没那么容易走!”李相夷抓着他嚷嚷起来。
那个人果然神智回复了一些:“就在镇外西边的山上。”想找死自己去,他可不拦着,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相夷松开他立刻向西山赶去了。
山顶上,一处峭壁跟前,已经躺了不少尸体,地上有一块巨石。
李相夷觉得不太妙,看尸体的样子,已经死去了不短的时间了。
然而峭壁光滑,没有洞门,必然是进去之后这个入口就关闭了。
李相夷没有耐心再去找出口了,他直接一掌将洞门口的巨石劈开来。
洞门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的路。李相夷还没有往里面走上多久,就遇到有人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看到大开的洞门口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那人朝着洞口狂奔而来,李相夷急忙拉住他:“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呢?”
“都死了,都死了,快跑啊。”那人肝胆俱裂,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去。
李相夷不再管他,运起轻功急速向里面奔去,这是一条很长的,向上的走廊。很快就到了一间墓室,棺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却没有被取走,李相夷便继续往里面走去。
这墓穴修建的精巧至极,里面布满了机关,往里面走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看他们手里均拿着罗盘等物,应是盗墓的无疑,不过并没有从中发现单孤刀的尸体。
李相夷些微松了口气,继续向里面走,一面绘制着各种图腾的大门并没有被打开,反而是地面出现了一个缺口。
李相夷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地面之下别有洞天,这座墓穴是整座山被挖空做了陵墓,墓主被埋在最上方,但是这下方却也做了一间密室。
李相夷留意到走廊的墙上绘制着各种壁画,而尽头的密室墙壁上则是一个巨大的神明的画像,按照温老爷子给出的资料,那应该是南胤的邪神。
而在密室的地上则又躺了几具尸体,穿着和云梦那伙人一样,令李相夷不愿看到的是,单孤刀的尸体也在其中。
李相夷快速的冲了过去,却不知道触发了哪里的机关,墙壁的火光一下都熄灭了,黑暗中有利箭从四方射来,李相夷凭听觉格挡了几下。
不妙的是整座密室似乎都开始移动,李相夷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燃,凭借微弱的光亮找到单孤刀的尸身。
他飞身过去用一只手抱起单孤刀的尸体,一只手持剑格挡,迅速向着来时路退去,那里的石门已经开始徐徐关闭。
幸而凭李相夷的速度在关闭之前成功的回到了走廊之中,他不再停留迅速原路返回。
当云彼丘带人赶到时,只看到山洞的洞门外,门主一脸悲戚,而二门主的尸身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