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上县,县衙大堂内。
秦适徒、耶律阿迟两人,很快被士兵押解至县衙大堂。
虽为俘虏,但耶律阿迟站在县衙大堂上,仍然一脸的倔强与傲气。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不可能活着走出蔡上县。
既然早晚都是个死,那他为什么不死的有尊严点。
而秦适徒却与耶律阿迟截然不同,在他内心,却有着极强的求生欲望。
大堂门外,挤满了一众百姓。
他们紧盯着秦适徒与耶律阿迟两人,眼中皆透露出一股憎恨的目光。
若不是有士兵在门口拦着,他们不敢有任何造次。
不然,他们恨不得冲上去,将其乱棍打死。
方伟忠高坐堂上,冷冷地看着被押上来的秦适徒与耶律阿迟两人。
但还不等他开始问话,秦适徒便上前一步,朝方伟忠深深一揖:
“大周蔡上县县丞秦适徒见过将军。”
“呵。”方伟忠一听,内心讥笑一声,问道:
“秦适徒,你既然自称大周官员,那你可知我又是谁,难道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秦适徒当然清楚对方是谁,虽然大周与江凡叛军正在激烈交战,但在匈奴人面前,他们应该是在同一阵营的。
他自称大周官员,便是想赌一把,以谋求一线生机。
“外臣自然知晓方将军大名。”秦适徒点头应道:
“而且,外臣还听说,方将军也曾在北境边军效力,为大周戍守边疆。”
江凡手下的江五、江六、方伟忠几人的通缉画像,蔡上县也曾收到过。
他身为蔡上县县丞,自然是知晓方伟忠的过徃经历。
他之所以如此回答方伟忠的话,也是想拉近与方伟忠的关系,从而争取更多的生机。
秦适徒的心思,方伟忠又何尝不知。
“你既然是大周官员。”方伟忠一脸冷漠的继续问道:
“那我问你,为何你却帮着匈奴人欺压北境百姓。〞
秦适徒一听,心中一紧,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问题他若回答的不能令方伟忠满意,他必死无疑。
“方将军,外臣虽在匈奴人帐下为官,但内心却一直装着蔡上县的一众百姓。”
“而且,外臣也从未有过背叛大周之心。”
“外臣之所以如此,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啊。”
秦适徒说着看了一眼方伟忠,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见方伟忠仍然一脸冷漠的盯着他,秦适徒连忙继续解释道:
“方将军。”
“你我皆知,匈奴人残暴不仁,视我大周百姓如蝼蚁,随意践踏欺凌,肆意滥杀。”
“我在匈奴营帐中,虽有欺凌百姓之嫌,但外臣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
“自古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我不这么做,许多百姓恐将性命难保。”
〝还望......。”
“秦适徒!〞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秦适徒的话。
秦适徒扭头望去,见耶律阿迟在一旁正怒视着他:
“你这无耻之徒,竟如此摇尾乞怜。”
“你当时对我百般讨好,欺凌你们北境百姓,如今又这副嘴脸,敢做不敢当,简直毫无男儿志气。”
秦适徒听后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挺直脊梁:
“哼。”
“耶律阿迟,你一匈奴蛮人懂什么男儿志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方可成就大事。”
“我对你谄媚讨好,丢尽尊严,为的便是蔡上县的一众百姓。”
“我若不这般行事,只会让他们遭受你们匈奴人更为严厉的欺凌。”
“你一匈奴蛮人,又怎懂我心中的这份坚持与信念。”
“呵!”耶律阿迟冷笑一声:
“信念?可笑至极!你这种小人心中会有信念?”
秦适徒?口一甩:
“耶律阿迟,你以己度人,不理解我,不代表我心中没有信念。”
“你如此这般嘲笑于我,只会显得你自己的无知与浅薄。”
“你......!”耶律阿迟一听,气得直指秦适徒,不知如何反驳。
与秦适徒斗嘴,他哪里又是对手,秦适徒向来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秦适徒神色淡然,抓住机会再次回击道:
“蛮人就是蛮人,心中毫无大义可言。”
说罢,秦适徒不再理会耶律阿迟,转头看向方伟忠:
“方将军。”
“外臣在匈奴帐下任职,实乃被逼无奈之举。”
“若方将军以此降罪于我,外臣,无话可说。”
秦适徒说着露出一脸恳求的表情,继续说道:
“虽然外臣与方将军站属不同阵营,但还请方将军明察,外臣对百姓之心,从未有变。”
方伟忠听后,心中暗道:
“这秦适徒果然如外界所传那般,能言善变,巧舌如簧。”
秦适徒话中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与秦适徒历属不同阵营,他若真没有秦适徒欺压百姓的证据杀了他,则有在外敌面前,自相残杀之嫌。
毕竟,秦适徒将他所作所为,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方伟忠微微一笑,说道:
“你说你所做之事,皆是为了蔡上县的一众百姓,那我们便问问他们,你可否活命。”
方伟忠的话音刚落,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询问,站在大堂门外的一众百姓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群情激愤,纷纷挥舞着拳头,高声呼喊着:
“杀了他!”
“杀了他!这种恶贼留不得!”
“将军!杀了他!不能听信他的狡辩!”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人声鼎沸。
这一众百姓满脸怒容,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似乎与秦适徒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秦适徒的所作所为,他们深感愤恨,又岂是他三言两语能掩盖的过去。
刚才,他们还担心,方伟忠会被秦适徒的巧言令色所迷惑,会轻易放过这个恶徒。
但现在见方伟忠问到他们,他们当然不会再沉默。
此刻,秦适徒的脸色,早已吓得苍白如纸。
“扑通。”秦适徒双腿一软,朝方伟忠跪了下来:
“方将军!”
“是我一时糊涂,跟了匈奴人,我愿意悔改,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哈哈哈。”一旁的耶律阿迟见状,突然大笑起来,嘲讽道:
“秦适徒,你刚才大义凛然的样子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贪生怕死的模样,与当初何其相似。”
秦适徒本不想理会耶律阿迟,但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心中突然又有了求得一线生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