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到了冬日,梦中总是睡得不大踏实。”
老道笑他:“这事你应当去找大夫,而不是找道士。捉鬼驱邪,取名判命是我的活计。这头疼脑热,睡不安稳,应当去医馆而不是道观。”
谢云星被说的脸上燥热,耐心解释道:“不是,我家娘子并不是普通的梦魇。”
老道正准备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落在宁甯腰间。看到了那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玉佩,他没有言明,而是说了一句让谢云星觉得云里雾里的话:“你家娘子身上的玉佩倒是好看。”
谢云星果然一头雾水。
下意识的看向宁甯的腰间,宁甯的腰间空空,没有什么玉佩。
“道长······”
不等谢云星问,老道已经转移了话题,问宁甯:“娘子可否将夜里的梦说来听一听。“
宁甯微微点头:“夜里总是梦到一些没有身子的手,它们冲着我挥舞,像是要找我索命,也像是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挥舞,试图抓住我。”
老道点头:“娘子命格奇特,想是从前帮过一些冤魂,让别的冤魂知晓,便想借娘子的口来伸冤。”
“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一切自有天定,娘子第一次碰见那些冤魂时,就很该当成做了一场噩梦。偏娘子没有袖手旁观,出手相助,那些冤魂自然是会找上门来,这便是娘子那时的缘。而今你们来这道观碰上我,那也是你们命中注定之事,乃至我现在所说一字一句,亦是上天安排好了的。”
谢云星听得满头大汗,只觉得这老道有本事,就是难免有些太啰嗦了些,话太密。
“是是是······”
老道捋胡子:“你可知为何我说今日我们碰见是一场缘分?”
谢云星诚实的摇头:“不知道。”
老道神秘的笑了起来:“因为我不是这个道观的道士。我呢·······游四方,我恰巧与这家道观的人认识,在此处歇一歇脚,今日本要离开,奈何鞋子被磨破,正要在这道观多住一两日做新鞋子。这便是我们的缘,也是那位娘子的缘。”
老道自知自己话太密,摘下自己脖子里的一个珠串。
宁甯觉得意外。
她知晓和尚喜欢在脖子手腕上戴佛珠,怎么道士也会在脖子上戴东西?
老道的手腕一转,那珠串已经变换成了一支珠钗。
宁甯自然是看到了的,她下意识的看向谢云星。谢云星却像全然没看到,就好像那老道本来拿的就是珠钗一样。
老道笑起来,凑近宁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娘子的眼睛与旁人不同,这些常人不能看到的事,寻常人自然也是看不到的。”
宁甯微微点头。
珠钗戴上,宁甯眼底一片清明。
老道潇洒的摆摆手:“行了,娘子的问题我也解决了,想来今日我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阻碍我继续云游四方了。”
老道优哉悠哉的拂了拂道袍,转身要走时,谢云星给他塞了银子:“多谢道长,小小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