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厉害。”
女娲与明彩装模作样地压制着盗山贼，一边还有闲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雕琢的宝筏被人拆得七零八落。
非但不恼，甚至还有闲心点评一二。
祂们的杰作，就这样在祂们的纵容，甚至欣赏之下，被人肢解，支零破碎。
明彩完全无视了女娲对祂的赞叹，祂随随便便地虚空一握，从不知何处抓出一尊手掌大小的石像来，若是仔细一瞧，这竟然就是奇妙子。
“高明，实在高明。”女娲拉长了自己的声音感叹道，“自你‘精心’拟了名单与我，我便从未停止过思考，这名单里面究竟哪一位是你的人，或者说干脆就是你，只可惜我手段尽出，花了不少时间旁敲侧击，愣是没找到半点破绽。”
“你可真能藏啊。”
想想也对，这可是明彩亲自拟的名单，以祂的性格，自然是考虑到了一切，这其中必然包括了要如何保证自己精心挑选的建材会按照祂的想法成为祂想要的那种“建材”，又怎么可能会不在这名单里面插上祂自己的人，或者干脆就是祂自己呢？
不过看起来，女娲自一开始就笃定了这一点，只不过祂哪怕是拿着答案去找问题，也是死活没找到。
祂感叹的倒是没错，明彩这一手确实高明，毕竟按照女娲所知，这十个，不，应该说是九个小丑走到如今这个局面，完完全全就是明彩手上这个“奇妙子”在暗箱操作。
见明彩依旧不搭理祂，女娲略显尴尬，祂只能另寻一些明彩感兴趣的，或者明彩愿意说的话题。
“【混沌】、【心在】、【万花谷】、【过去庄严劫】、【无量国】、【太虚】、【图书馆管理员会议】、【历史】………”女娲一一列数，“看起来，除了我们【无边方广玄妙世界】，所有的彼岸都派了使者过来………”
女娲一扭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明彩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等一下，你知道？”
“你一直都知道？”
“当然。”明彩摩挲着手中的“奇妙子”，“就连我手上这一位，也来自【历史】，只不过栽在我手里罢了。”
“这便是你发现不了奇妙子是我的人一样，正是因为祂来自【历史】。”
别看【历史】这个名字稍显正常，可实际上这是九大彼岸之中，最扭曲的一个，因为“历史”就意味着扭曲，意味着被掩盖，被修饰，意味着炫丽外表之下的黑暗本质。
女娲发现不了奇妙子的情况，是合理的。
女娲眉头紧皱，但是这只能解释明彩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些来自不同彼岸的存在帮忙，却完全不能解释，这些来自各方彼岸的帮手为何会出现在此，为何会帮助祂们。
只是，女娲毕竟不笨，现有的条件已经足够让祂产生一些合理的联想了。
“祂们不可能会做无用之事，看祂们今日举动，显然是知道你我在做什么，祂们甚至比你我还要兴奋。”女娲死死地盯着明彩，祂们曾经也是彼岸之主的弟子，祂们这种存在的高傲，让祂们完全不将彼岸之外放在眼里，“也就是说，祂们如今所做之一切，对于祂们而言，是必须的，为祂们之所好。”
“【无边方广玄妙世界】的破碎不是个例，是吧？”女娲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虚无之中并无距离，可九大彼岸可望而不可及，哪怕是祂们已经崩毁，其过程必然也是长到难以想象，而且我们能看到的，想必亦是祂们依旧完整的模样，正如我们现在远望【无边方广玄妙世界】一般。”
“彼岸已经尽毁，你不是不愿去往【混沌】，而是根本去不了。”女娲终于得出了结论，祂笃定道，“明彩，我知道你有所隐瞒，可连这你都要瞒着我吗？”
女娲原本以为明彩只是单纯的志向远大，祂亦是如此，毕竟老师故去，站在祂自己的角度，也绝不愿受制于祂人，若是自己能成，伟力掌握于自己手中，那自然是完美的结局。
因此祂才会与明彩一拍即合，有了这惊世之谋划。
可女娲哪里能想到，在祂眼中始终智珠在握，算无遗策，似乎已经规划好了一切的明彩，祂本以为行至今日，一切的一切都是明彩自己的选择，哪里能想到，明彩这分明是别无选择。
“看起来，被你发现了我的窘迫。”明彩却是丝毫不在意，祂淡淡一笑，将奇妙子收起。
“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法回头了，哪怕你想回头……”说着，明彩指了指干活十分卖力的，分别来自八大彼岸的使者，“祂们也不会让我们回头的。”
“要么成，要么败，哪怕是败，也会为祂们提供成功路上必须的经验。”明彩苦笑道。
虽然女娲无法判断明彩的这个“苦笑”是真的还是演的，但是同时算计这些来自不同彼岸的怪物，可当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祂们或许会推着明彩与女娲走向成功，但是不一定会真的让明彩成功。
祂们中恐怕不止一位在等着最后关头窃取明彩与女娲的成功果实。
而且这八位可完全不是那几个彼岸中最难对付的存在。
更何况，能让九大彼岸先后崩毁的灾难，真的很难相信背后会没有黑手。
不过，换一种思考方法，能让九大彼岸同时崩毁的，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女娲自己都无法理解，更不敢深思的可能。
“你有与祂们沟通过吗？”女娲仅仅稍稍思考一二便不敢再深入，只得转头问道，“祂们是否知道些什么……我所说的此事的内幕，那几位彼岸之主中，是否还有存世的，或者说，那几位彼岸之主的死法，与我们的老师，有何异同之处。”
明彩看了祂一眼。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明彩道，“关于此事我并未与祂们有过任何沟通，唯一有过交流的，也就是奇妙子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九位彼岸之主的死法，完全不同，毫无共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