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处置这幅画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虽然目前还没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但是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项天明无心与李斯特争执,能带走的的有价值的东西都带走了,是时候跑路离开。
“算了算了,听你的,反正画在我们手里也不急于这一时。”李斯特嘴上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也同意这个时候不能放松警惕,把画递到项天明手里,扭过头进了驾驶舱。
“警告,舱门正在关闭,请远离接缝处。警告……”飞船内部的AI对全船发出警告,提醒处于舱门附近的船员小心被夹伤。虽然听起来多少有些黑色幽默,但是自从星际大航海时代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天,都不时有人被收拢的舱门夹住然后带上太空变成冻肉。
“行了,先这样吧,我去驾驶舱了。你看看把这玩意放在货舱哪儿,驾驶舱堆满了东西也都快没地方下脚,不能再把这玩意放进去了,别到时候一个机动给我插脑门上。”项天明对小A叮嘱道,这可不是开玩笑。
小A点点头:“我知道了,货舱现在堆得这么满满当当的,干脆就放在墙角算了,找个东西挡一挡就行。”他接过项天明手里的卷轴画,把画又塞回那根内嵌橡胶缓冲防水层的金属罐子。
“暴殄天物!你们这是暴殄天物!”驾驶舱隐隐约约传来李斯特的抱怨,项天明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跟自己前世在红果子艺术学院那些老教授一样絮絮叨叨的。
“是是是,李大师,是我们的不是。但是您老人家还是小心养伤吧,别气着您嘞!”项天明踮着脚尖跨过一堆补给品,生怕给踩烂了。轻轻地往坐在副驾驶位上李斯特的胸口来了一拳。
“诶,你干嘛?疼疼疼!”李斯特捂着胸口看起来像是被大卡车撞上一样,项天明看见他这副活宝模样就知道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就接着装,再装下去我和小A就拿医疗面罩堵你的嘴,你就天天吃流食吧你。”项天明坐回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编段子。
“哼,我能让你们堵得住我的嘴?”李斯特不甘示弱,手也不悟着了,胸口不疼也不哼哼了,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我和小A在船上的医疗室捡了二十来个强制式医疗面罩,估计是拿来控制船上发病的船员的,戴上去就拿不下来。想试试吗?”项天明坏笑道,李斯特听到这话脸色一白:“我没病,我刚才突然好啦!你看看。”
项天明打趣道:“我还没给你看病开药呢?你这就好啦?”李斯特收起那副衰样,咧嘴笑道:“这不显得您医术高明嘛!”
驾驶舱里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白星号的最大直径比那艘鬼面鹰级要多一些,因此项天明不敢托大,开启反重力引擎之后缓缓加力,直到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洞口了才敢加速。因为还要注意雅典娜号的移动速度,避免被洞口周围的装甲板给剐蹭到,项天明是全神贯注,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呼~”等到远离那艘冒着浓浓黑烟的雅典娜号货船的时候,项天明一行人这才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通过飞船腹部的传感器,项天明和李斯特都能看到那艘庞大的货船此时已经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遍布伤口和火焰浓烟,恐怕是行驶不了多久了。
对于飞行员和机师来说,他们对于星际飞船总是怀着一种朴素的感情。这就好像有些海军会亲切地称呼军舰为自己的爱人,在沉船之际宁愿与她一起上路,而不愿弃船逃生。33世纪的星际飞行员也是这样。
“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艘船啊!”李斯特看着画面中那艘沉默的孤独的雅典娜号,忍不住感叹道。
“是啊,也许这艘船本来是可以飞得更远,看到更多风景的。只可惜,这世上总有人要去争,要去斗,要去抢。不仅玷污了这艘船被制造出来的意义,也玷污了自己的灵魂。”项天明接着感叹道。李斯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项天明,带着一点唏嘘与困惑。
“小项,你说那些海盗是这样,我们现在又该算什么呢?”李斯特的这个问题让项天明一时语噎。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离一开始的梦想和目标走得太偏太远了?项天明沉默着把飞船加速到随时能够进行超空间跃迁的速度。
“我不知道,也许吧。不过,我还是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这绝不会改变。”项天明想了很久,回复道。李斯特也没说什么,大概对这个答案并不太感兴趣。
“我们已经离雅典娜号足够远,可以开始跃迁,问题是我们该去哪里呢?”项天明有些发愁,鹰那边自己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给李振看笑话?
可如果不回去,想要攒钱又能做些什么呢?这一次任务险象环生,看似他和小A都勉强算是经受住了实践的考验,可是实际上他们仨心里都清楚,这只不过是运气好。
几场战斗和探索过程中已经暴露出了大量的问题,不管是在装备还是在战术上,他们都是十足的菜鸟。
没有统一且实用的多功能战斗服、缺乏有效且安全的通讯手段、对于武器装备的携带和使用都有着不小的问题。此外还有许多方面,一时间项天明一个人也想不出太多,做不到更详细。
“我不知道。”通讯里传来小A闷声闷气地声音,好像回来以后小A就恢复了那种往日的沉稳,或者说缺心眼。
“等等,雷达上有讯号,看样子还是老熟人。”李斯特在副驾驶上注意到有新情况,对项天明提醒道。项天明低头看去,发现那两个讯号他还熟悉的很,正是之前提前开走的两艘所谓救援船。鹰的手下怎么又回来了?项天明想起他和鹰所做的君子协定,不由得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