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毛茸茸的像玩具一样的小狗,时绥再不耐的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弯腰把平安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平安一受到安抚立刻舔上了时绥的脸。
傅时聿拿着车钥匙站在她身后,眼神沉寂地盯着一人一狗的互动,心中竟然对平安起了些微的嫉妒。
他只能得她一脸淡漠,它却能尽情在她怀里撒欢。
人不如狗系列。
傅时聿心情郁丧地走过去,没好气地说了句,“我没骗你吧?”
这语气忒怪异。
时绥偏着头睨了他一眼,把平安塞到了他怀里,结果,平安立即对着傅时聿的脸也舔了一口。
傅时聿,“……”
“它只想我?”
狗的天性而已。
这里有幼不幼稚?
时绥直接戳破傅时聿的“谎言”,眼神却落在平安身上好一会儿,活蹦乱跳的,可见傅时聿把它照顾得很好。
平安无论是流浪狗还是傅时聿买的,既然在南苑生活下来,她相信傅时聿会给它好的归宿。
她来看一眼也只是想确认它是不是好好的。
如今确实白白胖胖,比前几天还精神了好多,她就放心了。
“我看过了,它挺精神的,你既然养了它就好好善待它。我先走了。”时绥看了平安一眼,转身欲走。
傅时聿上前一步拉住她。
时绥却像是触电般甩开了他的手,同时退后了一步。
傅时聿看着她对自己嫌弃的态度,眸色沉下来,抱着平安的手下意识捏紧,大概是捏痛了,平安哼唧一声叫了起来。
时绥立刻皱起眉,从他手里把平安抢了过来检查一番。
“你手里这么没轻没重的?”
她安抚地摸着平安的小脑袋,完全没在意自己责怪的语气是那么自然。
因为这句话,傅时聿忽然脸上阴霾尽散,趁机道,“我没时间照顾它,你养它吧,只要定时给我看看就行。”
摸着平安的手一顿,时绥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傅时聿,“有意思吗?”
傅时聿应下,“有意思。”
时绥没明说是什么有意思,傅时聿也接得自然,彼此对于言外之意心知肚明。
——拿平安做借口缠住她有意思吗?
——有意思。
时绥不知道傅时聿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竟然当着面就这么耍赖起来,让她觉得连生气都欠了一点火候。
说完这一句,两人都有点冷场。
乍暖还寒的风很凉。
可两人似乎都毫无所觉,彼此僵持着。
尤其是时绥,她其实不知道该处理眼前这种情况,她和傅时聿向前走一步不是,想后退一步他又不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她决定妥协,“我不能把它带回时家,还是你养它比较好,我会定期来看它。”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如果傅时聿再不同意,她只能帮平安找能暂时领养它的人。
凭她现在的心态和能力,根本没办法照顾好它。
静默了片刻,傅时聿蓦然出声,“你很忙?”
“什么?”
话题转换得太生硬,时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现在没去时氏上班,应该有大把时间才是,这么空为什么不能养它?时家如果不能养狗,我可以给你找个公寓,你和平安住进去。”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时绥气笑了,“我为什么要住进你的公寓?傅时聿,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你答应离婚的,现在是想反悔?你堂堂傅氏总裁,这么言而无信的吗?”
傅时聿沉着脸盯着她,却并不说话。
时绥冷静地回看着他,“离婚对我们彼此都好,为什么不能就这么放手呢?你非要我把话说绝吗?”
她深吸一口气,
“傅时聿,也许失忆前我对你是产生了好感,但恢复记忆后,那种好感已经彻底没有了。我心里只有傅靳南,我们继续在一起对你和他都不公平。”
“还有,我一定要查出他的死因,有你在,我会觉得束手束脚。”
时绥的声音如果冷静起来就会少几分娇软,相反,会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凉,如果是夏天,也许听了会觉得浑身清爽,可在这冬春交替之际,只觉浸入心底的冷。
他碍着她的事?
也许是心里太难过了,他冷笑一声,“所以你搭上季允致是要做什么?傅家三个男人你一个都不准备放过是吗?这样很有成就感。”
这话极难听。
时绥脸上一阵青白,想反驳,却发现他说的竟然是事实。
她不解释,让傅时聿更加心寒,说出的话也更伤人,
“你和他发生了什么要闹到去药店,时绥,我们还没离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时绥抬起头,很难相信傅时聿也会说出这种侮辱性的话语,但她没跟他计较,只是对于他知道这件事感到惊讶,“你跟踪我?”
傅时聿低眸对上她一脸忿忿的样子,好似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明明是她的错。
傅时聿心头愤懑难消,竟是上前一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下去。
这一吻充满了惩罚的意味。
时绥来不及挣扎,怀里的平安先叫了起来。
原来两人靠得太近挤到它了。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两声轻咳,时绥来不及考虑,一把推开傅时聿,擦去唇上的痕迹。
傅时聿脸色深沉如墨。
连接吻都这么嫌弃他了是吗?
老太太见两人站着不动,只好出声提醒,“站在外面做什么?”
时绥低着头,抱着平安站在一边。
傅时聿很快恢复神情,倒是没有被人抓个正着的尴尬,而是走上前一步,从兰姨手中接过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停下脚步,往身边时绥看了一眼,“都跟我进去吧。”
说着,也不让傅时聿扶着她,直接往里面走。
这时候,时绥和傅时聿倒是默契地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一起跟着老太太。
林姨见不仅时绥来了,老太太也一起来了,有点吃惊,不过兰姨很快向她投了个眼色,两人很快去了厨房,偌大客厅里只剩下三人一狗。
两人站在老太太身后,谁也没有开口。
时绥看出老太太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轻易来南苑的。
这种情况,她更不好直接开口问。
客厅的气氛有点沉,老太太转过身,原本慈眉善目的眼睛里此刻却难得有了一份严厉,时绥几乎从未见过老太太这副表情,心也跟着沉了沉。
她的视线停在时绥身上,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小绥,如果时聿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和我说,我帮你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