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
沈秦如脸色发白。
自从十六岁认识傅时聿以来,她几乎没有从在他口中听到过这个称呼。
她心头有些慌,下意识眼睛瞥了一眼沈蓁。
然而沈蓁却没有看她。
“我……”
沈秦如闭了闭眼,一心想要达成的目的在此刻却变得难以启齿了。
沈山海淡淡道,“有什么想法就说,大伯和你傅伯伯都在,总会为你做主的。”
也许是这话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沈秦如低眉顺眼道,“我不敢有什么要求。”
沈秦如的母亲沈氏一听急了,一巴掌拍在她肩上,气急败坏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替人着想!今天这事一出,你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也许是母亲的叫嚷终于让沈秦如感觉到了委屈,她低头擦着眼角,负气道,“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叫时聿和时小姐离婚,今天这事谁也不想的。嫁不出去,那我就去当尼姑行了吧?”
沈氏当即气哭,“你去当尼姑,还不如杀了我!”
沈秦如一听也急了,跟着哭出了声。
沈家的人立刻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的人都等着傅时聿说话。
时绥坐在一旁,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些人都不追究今天这事怎么发生的,却直接绕过了这一茬追究起责任来,意图会不会太明显?
也许是她唇角那抹弧度太过明显,被沈山海抓了个正着。
“时小姐似乎有不同意见。”
因着这句话,所有的视线都朝她投过来,包括傅时聿。
时绥加深了那抹弧度,那双漂亮却似乎能洞悉人心的眼睛看向正在和她母亲上演母女情深的沈秦如,清冷的声线划过寂静的客厅,
“沈小姐这是认定了和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秦如一愣。
现场那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时绥又转过脸对上傅时聿的眼,“你和她睡了吗?”
如此直白的问出口,沈秦如的脸色一下子涨红,尤其现场还有长辈,她几乎是一下子就愤恨出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绥见她恼羞成怒,不由轻笑出声,
“因为我觉得挺奇怪的。发生这种事不是应该先弄起事情原委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上来就要人承担责任,好像是在这等着一样。”
沈秦如眼睛泛红,死死盯着时绥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她原本就是临时起意,想要逼着傅时聿表态而已,根本没想那么多,如果没有时绥存在,她不信凭着两家人的压力,傅时聿会不妥协。
但现在因为傅时聿已婚的状态,就不能做得那么明显落人口实。
至于原委,连傅时聿本人都不知道的事,谁能帮他洗清责任。
沈秦如幽怨地看向傅时聿,谁知他根本不看自己,而是看着时绥道,“没有。”
沈蓁悠悠出声,“当时的情况可是记者们都拍到了的,要否认可不成。”
“拍到什么?”傅时聿轻笑出声,“要我把话说那么明白?在场的都不是小孩,有没有和人上床会不知道?再不济请个医生来检查一下也能明白。”
沈秦如的脸色刷的一下失了血色。
她没想到傅时聿会这么较真,一点儿也不像他的作风。
他以前就算被女人造谣也是认了的。
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吗?看书喇
但他既然说到这一步,她也不好再装傻了。
沈秦如暗暗咬牙,“即使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那也是亲了摸了的。”
“那就更好笑了。就这样也要我负责?你难道是黄花大闺女?还是说现在是古代?亲了抱了就要负责?”
他语气中的不屑和鄙夷深深刺痛了沈秦如的心。
原来他一直在乎自己离婚这件事。
可她今天豁出自己的名声不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她沉声道,
“我不要你负责的,但是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骗去房间,最后发生了这样的事却不愿意承认。
傅时聿挑起英挺的眉梢,似笑非笑地反问,“我骗你去房间?”
“我当时正要去推蛋糕进行下一轮仪式,却被服务员告知你叫我去楼上房间。”沈秦如顿了下,目露哀怨之色,“你知道我一直忘不了你的,你叫我去,我根本不会拒绝。”
“我没叫你。我去那个房间是为了找时绥。”
沈秦如抿着唇,猛然站起身哭道,“我知道了。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们走吧!我不想要你负责,今天的事就当我倒霉。”
傅容礼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见过的手段也是不计其数了。
此时他也看出了一些苗头,沈秦如这事气急败坏转移话题了。因此一直坐在旁边也没有搭腔。
就算他不喜欢时绥,想要她和傅时聿离婚,可也不代表他希望沈秦如嫁进傅家。
既然两边都不喜欢,他谁都不帮。
傅时聿这时候也站起身,“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倒霉,刚才陆城阳已经在调酒店监控,应该会还沈小姐一个公道,但是如果查到最后这件事和沈小姐有关,我会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的。”
沈秦如的身子忽然抖了抖。
傅时聿全程都没有发怒,可他的冷静越发让她觉得不安。到了这一刻,她才觉得今晚她这一招实在下得太臭了。
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记者们来的这么快,害她来不及在昏迷的傅时聿身上制造证据。
原本想着最不济也要离间时绥和傅时聿,可看时绥的态度,她似乎非常相信傅时聿,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总之各种原因结合在一起,就发展到现在了。
沈秦如何其不甘心!
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却什么都没捞到,虽然她自认监控也发现不了什么,可到底怕傅时聿查到真相,因此傅时聿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后,她竟然倒在沈氏怀里起不来了。
看了这么一场闹剧,傅容礼和沈蓁也告辞,走之前,傅容礼倒还是表了态,“我会让时聿给秦如一个交代的,山海兄你放心。”
沈山海铁青着脸,等所有人走后,才一巴掌拍到沈秦如的脸上,“你干的好事!”
沈氏急了,“大哥,你打秦如做什么,她也是受害者!”看书溂
“你自己问她!”沈山海指着沈秦如,“你如果毁了我和傅氏的合作还换不来嫁给傅时聿,你就准备等着我给你指的婚事,否则就给我滚出沈家。”
沈秦如捂着脸,脸上已现狰狞。
时绥跟着傅时聿上了车。
两人在车上依然没说一句话,虽然刚才面对敌人时两人是统一战线,但一回到现实,两人,不,是时绥单方面又拉开了距离。
回到南苑,傅时聿没有下车,而是对着时绥道,“你先回去,我有事出去一趟。”
时绥没问他要干什么去,只是点点头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别墅走去。
傅时聿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他才闭着眼又靠回后座。
“去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