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窈回国后第二天约了时绥在咖啡店见面,等咖啡的时候一直盯着时绥。
时绥被她看得心中打鼓,连忙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安窈这才叹了一口气,由衷道,“还是你好命,破镜重圆,有情人终成眷属。”
时绥抿了抿唇,眼神落在她英气漂亮的脸上,“蜜月不开心吗?”
“开心。”安窈想起那为期一个月的蜜月,脸上的幸福不言而喻。
此时咖啡端过来,时绥拿起自己的那杯抿了一口,“那怎么有这样的感慨?难道我们不是殊途同归吗?”
安窈落寞地笑了笑,没说话。
时绥放下咖啡杯,拍了拍她的手,“能走到最后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谁都有遗憾的。”
“傅靳南是你的遗憾吗?”
安窈抬起眸问,虽然这个问题对傅时聿有点不公平,但因为她心里某个角落始终有点不甘心,所以她急需找个人寻求共鸣。
时绥无疑是最有共鸣的一个。
时绥垂眸,淡淡地道,“有遗憾也是人之常情。他对我来说是年少岁月里不可或缺的一个人,说是救赎也不会过。”
安窈知道,她十几岁一个人在英国,那时候她与母亲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十几岁独自在国外学习,孤独感可想而知。
偏偏她还是冷情的一个人,喜欢独来独往。
时绥想起那个时候,突然发现,竟然已经过去很久了啊,久到恍惚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她搅动着咖啡液,思绪沉浸在回忆里,
“那时候如果没有他,我也许会发展成一个偏激的人,愤世嫉俗,独来独往。他美好温暖,是他让我觉得未来一切都很美好,年轻的我眼界太窄,视线之外还有广阔的世界,让我不拘泥于眼前,让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样一个人突然从我生命中消失,对我来说是一个无法磨平的痛。我用了四年来治愈,但我并没有选择去遗忘,如果忘了傅靳南,我会觉得自己不配为人。但是他毕竟已经离开了,我的生活还需要继续,我也有需要去治愈的人,傅时聿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我知道这四年他过得并不好,也并没有忘记我,我才发现原来每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相遇都有其意义。傅靳南对我的意义是救赎,我对傅时聿的意义是相爱,而陆城阳对你是教你学会爱,你对于现在的老公,肯定也有深刻的意义。”
安窈唇边含笑,“认识你这么久,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时绥耸耸肩,笑着道,“人被生活教育久了,自然而然就成了诗人,得到的都是自己对人生的感悟,最真实的。”
“陆城阳不适合你,所以你选择了及时止损,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你能选择现在的老公,他一定有吸引你的地方。”
说起先生,安窈倒是难得的轻松,
“他很好,和我门当户对,人也上进,虽然长得没陆城阳帅,可比他有安全感多了。他会正视我的情绪,关心我的日常,甚至一点小事都会记在心里。比起我爱的人,我更想要和爱我的人度过余生。
当然,我喜欢和他在一起踏实的感觉,也不能说我不爱他。可能是年少时的感情容易被放大,常常造成自己的错觉。”
时绥淡笑,“谁说不是呢?”
她也曾认为自己没那么喜欢傅时聿,其实不过是压抑了自己而已。
人总是被自己的情绪欺骗,这个时候就要静下心来,扪心自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安窈松了一口气,“和你说完我心里舒服多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既然选择了放弃也早就放下了,可能是最近又看到陆城阳买醉的消息,搅乱了我的判断力。说白了,我只是被年少时的喜欢蒙蔽了而已,可能喜欢得太久了,久到连放弃都觉得舍不得,其实没那么喜欢他的,否则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仟仟尛哾
和时绥谈了一个多小时,安窈总算是开心了许多,她把蜜月买的礼物送给了时绥后就被电话叫走了,“抱歉,我们下次再约,他说家里晚上要来客人,我这个女主人不能迟到。”
时绥笑着点头,“去吧,我再坐一会儿等泡芙下课。”
安窈离开后片刻,男人从时绥背后的座位走出来,原来他们之间仅仅隔了一堵墙,陆城阳把两人的谈话都听了进去。
时绥抬起头,淡淡地看向他,“都听到了?她现在很幸福,你也可以放心了。”
陆城阳在她对面坐下,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
时绥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嗤了一声,“现在来后悔有什么用,她已经结婚了,你早干嘛去了?”
时绥这么说他其实已经很不客气了,陆城阳却没什么反应。
片刻后,他哑着声道,“她真的幸福吗?我听她的意思怎么是将就呢?”
“那是你不够了解她。”
时绥动了些气,音调不免上扬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嗓门有点大,又克制下来,凑近他咬着字重重地道,“她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和那人在一起的。所以你无需自欺欺人她现在不幸福。”
她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只是觉得她忽然不围着你转了,你不适应了。陆城阳,你看看自己的心吧,你并不喜欢她,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陆城阳扯了扯唇角,“是吗?”
“你如果真喜欢她,会放任她这么多年的喜欢?明明她的表现那么明显,你却只以她兄长自居?如果你只是享受这种被她喜欢的感觉,那我还真挺恶心你的。”
在安窈喜欢陆城阳的那段日子里,时绥其实是反对的。
但是她尊重安窈的感情。
她也庆幸现在她及时地选择了自己的信服。
不是说陆城阳不好,而是陆城阳爱自由的性格不适合追求稳定的她。
被时绥数落了一通,陆城阳脸色自然不好,但他也没办法发火,因为她说得没错。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最了解安窈的人,他也不会拜托她帮忙,让他听一听她最真实的想法。
可当他听到了,只有更加的悔恨。
原来那么多年的喜欢也可以轻易被另一个替代。
他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到家,时绥和傅时聿说起陆城阳的事,却被他打断,“说他做什么?时间很多?”
时绥愣了一下,“你有事要忙?”
傅时聿扔给她一沓东西,时绥掀开一看,是请帖。
傅时聿没好气道,“我们的事还一大堆,还有心思操心那家伙的事,他一辈子讨不到老婆也是活该,整天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时绥好气又好笑,“你不是他狐朋狗友中的一员。”
”你觉得我是?你认识我那么久,见我没事就出去混吗?”
时绥想起寥寥几次,抿唇,“也不是没见过。”
傅时聿立刻恼怒地啃了她一口,“那都是应酬,要不就是被你气得狠了,找个地方发泄,你个没良心的,气我几次你自己数数看。”
时绥抿着唇转移话题,“这个请帖挺好看,你真有眼光。”
傅时聿,“……”
抱着她又是乱啃一顿,紧接着又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时绥觉得,为什么她怀孕了比不怀孕的时候还要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