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天随着大典的落幕缓缓归于沉寂，街道上稀稀拉拉的人越来越少，家家户户原本通明的灯火逐渐暗淡。
而在一处不起眼的长椅，一位紫瞳的精致人偶不动声色的端坐在其上，宛若融入这无边的夜色。她打量着时间，静静等候着什么。
前来罗浮大典，一方面是想近距离看看墨枫，毕竟是未来的研究对象，另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应某人的邀请了。那封匿名信，用短短几行字就勾起了黑塔的兴趣，让她有了必须要来的理由。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写的这封匿名信，但想必很快就知道了吧。
不过，相见地点选在罗浮，真不知道是大胆呢，还是有自信呢。黑塔不想多想这个，如果所行所得的利益配不上她的等待时间的话，她一定会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哪怕她本体不在这，光是这具人偶，就足够对令使造成不可忽视的威胁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黑塔随即就感觉自己被拉到了另外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对外完全隔绝，处处流露出死亡的气息。
能打造出这种空间的，只有各个命途排名靠前的令使才有可能。
或者像黑塔那样动用科技的力量。
但这显然是类似华那样打造巡猎空间的前者。而这流露出来气息，毫无疑问，是终末。那群神龙不见影的家伙。
“还挺准时。应该说差点迟到。”黑塔不以为意道。
对方令使的权能比黑塔想象的高一些，快到达华那种级别了。即便如此，在黑塔眼里，也不过是麻烦一点的存在，就是最后底牌尽出打不过，对方也没有可能留住自己。
“本该更早一些的，只是甩掉某个聒噪的麻雀花了些时间。”初晴缓缓从她打造的终末空间中现身。
封闭空间，是她最拿手的把戏。
在空间中，外界感知到空间情况的可能性基本为零，除非是星神或许能做到。毕竟，在时空这个领域，终末是断层的翘楚，其余的各个势力可能不及终末的一半水准。
初晴能以一具死尸的样子像活人那样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个假面愚者吗？我想也是。那么尽快步入正题吧，初晴小姐。”黑塔说道，“毕竟，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
“我知道你对枫感兴趣。但我想，你的兴趣只是建立在好奇，而不是好感。”初晴说道，“你或许也想到了，我是来自未来，来这里只不过是完成我的执念。”
“你要对付枫？他现在在哪？”黑塔笑道。
“现在他还不在，而我就是来阻止他回来的。”初晴说道，“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来阻止外界的干扰。枫，交给我，其余的，尽你所能拦住。”
“那我就不好奇你为何要阻止他回来了。那么，谈谈条件吧。”黑塔笑道，“信中说到的条件。”
“拿着。”初晴毫不犹豫丢出一个黑匣子，“这里面有你想要的。”
“这可是你的心脏呀，你就这么毫不犹豫给我？”黑塔感知了一下黑匣子内的容纳之物，确实是令使级别的心脏，有着浩瀚的令使伟力存留。
“一个死人要这东西做什么？当然得物尽其用。”初晴不在意道。
“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怕，但是，我得赌，因为我选择不多。而且我认为，你会对终末感兴趣，如果你尽可能完成我说的事，我会将关于末王的第一手资料给你。”初晴继续说道。
黑塔第一次觉得自己被拿捏住了。
这人对于自己的喜好把握，不，是对于俱乐部的把握有着非常的自信。就算站在这不是黑塔，是阮·梅，或者其他的俱乐部成员恐怕也会心动。
该说不说，的确是来自未来呢。
但干涉现在的时空，代价可是不菲，也正是如此，需要自己的帮助吧。
这的确是无法拒绝的条件。
“不错的交易，我会如期赴约。”黑塔应承下来，将黑匣子收了起来。“能多问几个问题吗？”
“问题太多，对你而言也不会是好事。而且，作为天才的你，也不喜欢剧透泄密吧，更喜欢自己去探知真相。”初晴说道。
“当然，我不想从你口中知道枫的一切，这些我会自己弄明白。”黑塔笑道，“我的问题是，未来的黑塔，她还好吗？”
“我和她不熟，应该一直都是那样吧。”初晴说道。
“也是……合作愉快。这下，未来的我和你算是相识了。”黑塔走出了空间。
初晴没有设置从内不能走出的权限，毕竟这样做了反而会引起黑塔反感。随着黑塔离开，这里的空间也随即碎裂，初晴也消失不见。
……
黑塔正准备坐专用飞船返回了。
当然只是把这具人偶运回去，自己意识可以随时在各个人偶间传递。当然，这颗令使的心脏也得尽快运回。
“哎？黑塔女士，好巧。”
因为心情还算不错，黑塔决定回应一下身后自己那位配合自己模拟宇宙研究的小助手：“什么事？”
星没有随着其余人回到星穹列车，她决定多待一会儿，结果就撞见了黑塔。
“是有一件事来着……”星说道，“那个，你是能做到返老还童的吧，那岂不是永生？”
“以你的理解来看，这么说问题不大。”黑塔说道。
“那能不能……”
“你渴望永生的话，我推荐你去找丰饶。”黑塔打断道，“任何东西都有代价。”
“不是我渴望永生……而是……”
“哦，你是替那个人问。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至于托你来问这个话题，如果他真得想要这个技术，应该会主动来找我。”黑塔说道，“是你自作主张来问的是吗？”
星都还没说什么，所有心思都被黑塔扒了个干净。
回去的路上星和三月七探讨了很多，话题不知不觉都就到了两人种族身份之上。现在的人基本已经毫不在意一个是短生种一个是长生种了。
但无论再怎么不在意，最后这个问题终会显现，那个时候，就是双方的天人永隔。如果可以，星想帮帮墨枫，找丰饶肯定没戏，黑塔这里的返老还童可以问上一问。
但这种技术，哪怕是黑塔亲爹，估计都免谈吧。
“任何东西，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标注了筹码。”黑塔说道，“如果生命变得如此廉价，活着的意义将会荡然无存。这项技术背后付出的代价，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嗯……”
“即便我愿意分享这个技术，但也缺乏足够的条件。他不会保存着小时候的生物样本，而即使真得返老还童了。”黑塔顿了顿，“那新生的孩子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那是一个全新的个体，只是被他原先的意志占据。”
“那你？”
“于我而言，无论这新生的人是何身份，那都是黑塔，我们的目的一致，意义一致，为智识献上属于我们的忠诚。但他，可就未必了。”黑塔说道，“他，远远没有达到我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