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如许走后，司洛过上了白天编织卖小物件，晚上修炼的日子。
重塑金丹何其难，难比登天。
好在日以夜继，疯了一样的修炼，终究还是有回报。时隔多年，他就仿佛开了挂一般，到了化神大圆满。
距离中境界就差一步之遥，于是他更加努力参悟，修炼，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巫师月每每路过他的院子，都在摇头。
她身边跟着唯一的侍女，阿若。
阿若问她：“不阻止他吗？”
巫师月满腹的疑惑，反问阿若：“为什么要阻止？”
阿若拧眉，“他存了死志，报了仇可就没得活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职责是守护苍生，他不也属于苍生的一员？”
“阿若，西方的苍生不归我守护。”
“……”
好家伙。
来自西方的就不管了是吧。
阿若深呼吸一口，实在不忍一个漂亮的人儿就这么没了。
复而说道：“那他去复仇，不就是祸害世界？这你也不阻止？”
巫师月若有所思，“嘶，突然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话锋一转，她还是那样问道：“那为什么要阻止？”
“怎么能放任一个危害成长？”阿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然而巫师月根本没有被感触到，依旧我行我素。
她弹了一下阿若的额头，问道：“他危害苍生了吗？”
“不都祸害了几个门派？”
外面不太平，闹的是人心惶惶。
相传司洛是假死逃出长白宗，他弃明投了暗。如今正在祸害人间，据说已有两个门派被祸害。
还杀了百花谷谷主，其他门派正在通缉他这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呢！
瞄了一眼竖起耳朵偷听的司洛，巫师月满不在乎的回答阿若：“你看见是他祸害了？”
阿若摇头，“没有。”
“那看见他祸害了再说。”
阿若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属第一人。
“不敢当，生性凉薄罢了。”巫师月扔下这句话，离开了院子。
留下阿若一人，她多看了司洛几眼，摇了摇头也离开了这里。
巫师月和阿若的谈话，没有怎么避着司洛，所以他基本都听见了。
挽剑伫立，凝视上方的圆月。
弃明投暗？
什么是明，什么是暗？
司洛不清楚，但祸害是真。
一到达化神，他便出去了几趟。‘祸害’的第一个门派，就是灵悬崖。
柿子还得挑软的先捏，灵悬崖以占卜出名，实力偏弱些，所以成了他的首要祸害目标。
桀桀桀。
相比于报仇，司洛更想要知道真相。
占星真是手段高明，吊足了胃口，让他不知道真相就吃不好，睡不好，死也死不瞑目。
草，是一种绿色的植物。
房间内的桌上，放着一套衣服。赫然是梦魇之时，傩舞服饰，
红带白袍粉衣身上披，面具一戴，断情绝爱。
当夜，司洛就突破了境界。
中境界不需借助法器飞行，他的翅膀就可以休息了。
体内灵力浑厚，即使一夜没睡也不觉得困倦。精神倍足，感觉肾虚都治好了。
司洛竖起大拇指，炼虚初期，果然非一般的感觉。
“既然如此，衡阳老贼拿命来！”
嘻嘻。
“bang！”
房门被踹开，巫师月披头散发，手握老伙计竹条出现在门口。
她火气很大，吼道：“大清早鬼叫什么？欠收拾了是不是？”
司洛：……
还嘻嘻不？不嘻嘻了。
饶是司洛已经到了炼虚期，巫师月还是能够追着他抽。
一时间，房屋内鸡飞狗跳，还有司洛的嗷嗷叫。
阿若端着面进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真幼稚啊。
饭桌上，司洛同巫师月道别。
“姐姐，我要走了。”
巫师月很冷漠，“哦。”
既没有挽留，也没有问他要去哪。如同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
可他看到巫师月挑葱花的手，有一瞬间停顿，就知道巫师月并不是表面那么冷漠。
吃完早餐，巫师月就赶司洛走。
司洛：……
不是，虽然很急，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没过一会儿，司洛自己着急了。麻溜的走，动作干脆的巫师月都疑惑了。
望着那背影嘀咕道：“怎么这会倒是急了？”
身边的阿若走了上来，跟她说：“司洛把你的菜全浇死了，能不急吗？”
巫师月：……
不出意外的话，没有意外。
“司洛！！！”
司洛在前面飞奔，即使飞出了千百里远，还是听到了巫师月的怒吼声。
然后他飞的更快了，就怕巫师月把他抓回去吃菜的尸体。
“嗝～”
虽然很好吃，但吃多了腻啊！
司洛去的第一个地方，还是灵悬崖。
灵悬崖实力偏弱，可非常苟。利用占卜预知，提前躲了起来。
找不到占星，他就只能搞点小破坏。
他还去过百花谷搞破坏，可他没有杀害百花谷谷主。
长白山脚下，司洛躲在角落里，避开了人群。
特殊体质的影响，他已经深有体会。那些个粉色眼睛，着实不想再看见。
一看见就会想起那日，衡阳仙尊带着他的师兄师姐们对他掏心掏肺。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心生恐惧。
夜深人静之时，司洛坐在屋檐上望着山顶的长白宗。目光深邃，眼里尽是复杂情绪。
同样百感交集的还有阿若，她拎着食盒陪同巫师月来到山顶上。
那里有座无名坟墓，是她们的目标地点。
巫师月打开食盒，端出一碗面。眉头忽然紧皱，随后又舒展了开来。似是无奈，又似乎已经习惯。
她拿起筷子边挑葱花，边问阿若，“不是说了不要放葱，怎么还有？”
阿若站直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年纪大了，记性差？”
“这次我挑出来，下次可就别放了啊。”
“好嘞。”
阿若说是这么说，下次她肯定还放葱花。
别看阿若如今年轻的模样，实际上她已经近百岁。是巫师月用了蛊虫，帮她青春永驻。
挑完葱花，巫师月将面放在坟前。
“吃吧，葱花给你挑了。”
她在这待了很久，絮絮叨叨讲了近日发生的事情。
阿若就一旁陪着，观赏天上明亮的圆月。
良久，巫师月最后来了句：“司洛那个捣蛋鬼这次这么快就走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阿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上巫师月飘来的眼神，她强忍着收敛笑容。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没了笑声，那眼里的笑意还是明晃晃。
巫师月定定地看了她很久，说道：“阿若，你要死了。”
阿若眼里的光芒暗淡了些，点了点头，“我知道。”
偏向巫师月，阿若又说道：“不过没关系，你这人坏得很。肯定会找到我的下辈子，还让我给你当侍女。到时候，我还煮有葱的面给你，让你天天挑葱。”
这个时候，阿若倒是记得面不放葱。
巫师月什么也没说，转回头继续看着那个无名坟。
倒是阿若说了句：“生性凉薄？怎么还叫人去长白？”
巫师月盯着食盒上的小物件，淡淡地重复那个千万次的回答，“那是回礼。”
呦呵，回礼可不小，司洛是赚大了。
阿若也看向那个小物件，人首蛇尾，还有一双小翅膀。
怪异，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