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姝动了动喉。
她哪里是不在意，她就是太过在意，才在等待。
不过听闻沈慕危终于答应纳妃，广收秀女时，她倒是觉得有几分意外。
而后便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作为最年轻的帝王，怎么可能一直空设后宫。
而且因为那日裴应衍在朝廷上说娶公主，近日后宫除了在为帝王整理筹备以外，她的寝宫也开始陆陆续续送来了一些东西。
有许多金银财宝，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红绸锦缎。
正巧与祭祀宴的热闹撞在一起，礼仪繁复又复杂。
沈晚姝凝着那些东西，总觉得越看这些东西，越像是......聘礼。
她的直觉不会错，看起来裴应衍是认真的。
这一日，等她用完午膳后休息了片刻。
她想着，既然祭祀宴由陆秋辞全权准备，那就一定不会出差池。
她现在在宫殿内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沈慕危都很少见到。
宛梅也没有给她送消息进来。
不知是不是太悠闲的原因，她竟觉得头晕乏力，明明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她却觉得心底有一阵寒意。
系统这时还在闲聊：【公主，多亏有你，现在积分才能有这么多，任务一个接一个完成，身为世界女主的威望不是一丁半点。】
沈晚姝却慢吞吞：【系统，本宫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
系统还在说：【就是有点奇怪，我刚刚翻到世界主线看了一眼，怎么每个配角下边的黑色数值都往前进了一些......?】
“巧翠，本宫有点冷。”
沈晚姝揉了揉眉心，想着系统说的话，感觉脑袋更晕了。
她轻声呼唤，却发现周围的宫女竟都不在。
她的内心有几分起疑，在无声呼啸的风中，她站起身，隐约觉得身形站不稳，摇摇晃晃。
最后，在即将晕过去时，沈晚姝才终于察觉出不对。
居然有人往她的御膳里下药！
沈晚姝差点被气笑，左右都没想明白，将她迷晕是为了什么。
系统忽然恍然大悟：【公主，你好像开启了他们的黑化值！】
【公主，公主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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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姝是被吵醒的。
她只觉得面前一片朦胧的红，头很重，好像有什么沉沉的东西盖在她的头顶，遮掩了她的目光。
刚想要张口呼唤侍女，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沈晚姝眼皮跳了跳，依旧觉得浑身乏力，甚至站不起来。
耳畔嗡嗡嗡的声响，好像有许多人来回走动，注意力却不在她的身上。
她抿了抿唇，颤着睫，想要努力起身，却只能柔柔靠在身下的凉榻上。
“咦，这怎么还漏了一位秀女？”
忽地有嬷嬷开口，语气疑问，就要跑过来拽走还在休息的秀女，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嬷嬷，别管，听说那位秀女来头不小，是某位重臣的嫡女，陛下专门将她留下，等祭祀宴结束，要封她为贵妃。”
嬷嬷一听闻，连连赞叹了几声，便没有上前冲撞里间人的想法。
“陛下终于决定纳妃开枝散叶了。”
“......”
沈晚姝听完只觉得内心一片讶然，背脊都蹿起又怒又寒的惧意。
妃子？
她何时成为待定的秀女了。
沈慕危居然敢起这种心思，在裴应衍即将娶她之前——?
事实证明，在皇宫之内，总有裴应衍够不到的地方，而那地方，就属于沈慕危。
“都待在这干什么，出去。”
忽然，少年清脆的嗓音响起，透着威严，让几个窃窃私语的宫女吓得慌忙行礼后退了出去。
沈晚姝心脏跳的很快，纵使系统没有提醒她是沈慕危，她都能听出来。
沈慕危说要保护她，就是这么个保护法吗？
居然敢纳她为后宫嫔妃，简直，简直——
简直是荒谬！
宫人都被屏退，少年身后的大门缓缓闭上，而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最中央的金丝榻。
系统尖叫：【我靠，公主你好像玩翻车了，这个沈慕危黑化值还在飙升啊啊啊，怎么对你存这种心思，不会把你强取豪夺了吧......】
沈晚姝也非常不淡定，指甲努力收力掐着掌心，让自己的头脑镇定点。
【本宫不能说话，有什么办法能让本宫说话。】
系统咦了一声：【原来公主你被下哑药了，我拿积分来兑换下，药效开始可能要一个时辰。】
【可以。】
随着那股龙涎香味越来越重，沈晚姝终于身形还是忍不住颤抖。
终于，一双金丝黑靴在她面前停下，透着缝隙，隐约能看清来者。
“沈晚姝。”
少年蹲下，小心翼翼捧起了少女放在膝间的手，沈晚姝的挣扎敌不过他，只是徒劳。
“都流血了，皇姐怎么这么伤害自己，朕会不开心。”
沈晚姝抿唇，说不出话，身体也乏力的无法挣脱开，可心中却恨得牙痒。
从沈慕危的视角向下看，能看到少女头盖着深红色的布，身上穿着最为简单婉约的秀女服，却已经将她的身形凸显的曼妙凹凸。
可沈慕危却并不在意这个。
他的目光都落在沈晚姝因为气愤而无意识掐出痕血的掌心。
这纤细白皙的手，曾教授他学习帝王术，教他如何玩弄权势，扮猪吃虎，收敛锋芒。
每每，他都会被皇姐丰富的学识与心计折服，因为她的想法，竟总能与他的念头不谋而合。
这便是沈慕危愈来愈痴迷于她的原因。
一开始只是因为一份他随口说的生辰，对方却带来了生辰御膳，陪他过生。
后来，他便开始期盼她的关怀能一直落在他身上。
在这深宫中步步艰难，沈慕危以为二人相互扶持，他们能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但却不是。
“朕的真心是不是给错了人？为何你看起来那么恨朕，皇姐......是不是不管朕做什么，你心里都在猜忌朕，忌惮朕，一如当初数月前皇兄的生辰宴上，你对朕露出的杀意？”
沈慕危轻轻擦去她掌心的血，小心翼翼用丝帕为她包扎。
此话一出，沈晚姝心里咯噔一声，只觉不妙。
系统不知所云，听着沈慕危的自言自语，疑问：【啊？他知道你给他下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