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夸赞。”酒楼里,雅夏听着沈兆霖那紧张又着急的辩解,和直到这种时候都不忘称赞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深深肯定。
故轻笑一声后歪了歪头,接着目光温柔扫向沈兆霖同样道:“你也很漂亮。不对,这个时候是不是要说你英俊?总之,你也很美丽就是了。”
雅夏毫不做作的直白话语,直接让沈兆霖这个自称是花花公子,浪迹粉厂多少年的人都心跳不由漏了两拍。
毕竟如果说刚刚的所谓一见钟情只是瞧上了雅夏第一眼的容貌,那现在这仿佛震耳欲聋的只可沈兆霖自己能听清的巨大心跳声,便足以证明……他,他不由得瞬间垂下了头颅。
“我想起来我好像在书院那边还有点其他的事没忙完。我,我先走了……”不过走之前也不忘再继续偷瞄一眼雅夏。
而看着沈兆霖那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背影,言哥儿不禁转了转眼珠。嘴唇微微张开似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微笑着一言不发了下来。
“难不成我的大梁话又说错了?”盯着门口处,雅夏似懊恼又似不解道:“大梁话果然很难学,我只不过是想夸下他也长得不错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唉!若是这里的话也跟她家乡的话语一样就好了,每个词语有有每个固定的意思不就好了嘛。为什么偏偏还要再分这么多其他不同含义。
什么英俊,美丽,漂亮……夸男夸女又有什么分别?干嘛如此细究。
“不。”在一旁默默围观了全场大戏的赵姝芳此刻终于站了出来,接着露出一抹堪称神秘微笑的笑容道:“你的意思我都懂。”但是那小子的意思你没懂。
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漂亮的淑女有了,君子是不是君子却不能彻底保证。
毕竟若是真好人,以言哥儿这种性子又怎么会对那人避之不及?
更何况赵姝芳自认不是做红娘的料。真要出了事,可是需得担责任的。毕竟人家才刚来多会儿功夫!估计从下了船踏入大梁这片地界,都没有几日时间。进酒楼来都屁股没坐几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内,多带人家体会下本地风土人情不好吗?做什么那等相亲男人浪费时间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雅夏刚刚看懂了沈兆霖的意思,按赵姝芳自己所想最好也是彻底无视这事。大好的青春,大好的事业前途,下一次远洋出海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人生苦短啊,还是让她们把目光放在别处吧。
但早已跑出酒楼许久的沈兆霖哪里会晓得他跑出去之后的事。毕竟等头脑彻底冷静下来后,沈兆霖一抬眼,才发现自己竟是早已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书院,且坐回了往日的座椅上。
而也就是在这时,谢延卿抱着一摞东西跟着紧随其后的也走进了教室中。
“师弟,师弟过来这边!”那股憋藏在心里无处发泄的躁动,在看见谢延卿那一刻似乎终于是有了可倾诉的人跟地方。故沈兆霖急的简直是就差没坐到谢延卿身边聊了。
但无奈,谢延卿是好学生。第一排是人家的专座。而这种位置对优等生而言确实有莫大的吸引力,但对差生来讲,无异于是驱散他们最好的利器。
别说跟着一屁股上去坐坐试试了,就是靠近他们都不想靠近半点。仿佛是天然相克。
谢延卿本想彻底无视身后那道强烈视线以及响彻不停的呼喊。毕竟现在他的脑子里也很乱,各种信息以及想法简直是充斥塞满了他那颗大脑。
故他连自己这边的事情都还搞不定,又怎么会能有闲心思再来替别人操心想太多。
但怎料谢延卿实在是低估了眼下沈兆霖的分享欲。
终于,在第不知道多少个纸团子砸到后背时,谢延卿到底忍不住转过身回了头。饶是一向以冷静淡定为代表的他,此刻眸子里都不由染上了一层薄怒。
“先别生气,先听我说完!”抢在了谢延卿开口说话之前,沈兆霖快速道:“我今天看见我的真命仙女了。她好漂亮,现在想想依旧都觉得她仿佛整个人在闪闪发光……”
“我想,这大概就是话本子里面经常提到过的一见钟情吧?以前总对它们嗤笑是我错了。因为我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一切真的可以发生的这么快。”只需一眼一瞬,便就能彻底叫他整个人都心神乱颤。
不然怎么说人类的悲喜从不相同。
谢延卿这边还在为刚成婚没多久的妻子,即将要背着自己出轨怎么办所做思考,而沈兆霖那边却一脸春色荡漾的分享起他刚刚动心全过程。
所以若不是眼下在教室里,在书院里。谢延卿恐怕说什么都得高低给沈兆霖来上一记肘击。
还能不能维持这段脆弱的同窗情谊了,就这么会及时往人伤口上撒盐是吧。
“所以你说我那时候跑个什么劲啊!”沈兆霖眼下无时无刻不在懊悔。若是当时选择多留下来,多待上那么一会,是不是就……!
毕竟那姑娘已经在夸他长得好看了啊。那么四舍五入一下,岂不就等于!对吧。
“雅夏,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而且现在也正是夏天呢。夏天遇到雅夏,这是何等的幸运与老天爷对他眷顾。
从头到尾只听沈兆霖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就没发表过几句话的谢延卿此刻终于是有些忍无可忍,故微笑道:“好了,这些事情你已经是第四次在跟我重复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就此闭嘴。或者重新再挑一个别的人,跟他继续讲你刚刚那段难忘的经历。”
沈兆霖听着谢延卿嫌弃的话语没吭声。切,他但凡能能找到其他可以跟他一块吐槽分享的人,还至于继续跟这坐着?
别看沈兆霖平日里仿佛呼朋唤友,一幅知己颇多的模样。但实际跟那些人的关系如何,沈兆霖心里比谁都明镜,不过是一群酒肉朋友罢了。
跟他们插科打诨还行,但若是想聊点认真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但还没等沈兆霖从自己的情绪里缓过来神,他便听到谢延卿用一种莫不在乎的语气道:“对了,作为我听你絮叨了如此久的报酬,请假的事就要再次拜托你了。”
“帮我跟夫子再请两天的假吧,我到时候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