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把白小姐带来了。”
听到声音的赫雅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克里斯丁跟白月魁，笑着点了点头道：
“嗯，快进来。”
白月魁迈步朝里面走去，克里斯丁却站在原地没动，她提前知晓赫雅找白月魁要说的事，识趣的向两人告别后离开了这里。
“月魁，快坐，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过来。”
白月魁在赫雅的招呼下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杯水后摇了摇头道：
“赫雅老师，不必这么客气。”
“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跟我帮忙吗？”
赫雅没有马上回答，先是拉过一张椅子在白月魁对面坐下，有些欲言又止，沉默少许，白月魁主动开口问道：
“赫雅老师，是跟伊黎有关吗？”
“嗯。”
见赫雅点头承认，白月魁呼出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是跟傍晚时体检有关吧，他的大脑.......”
白月魁没有继续说下去，赫雅叹气道：
“你果然看出来了。”
“是真的，换脑手术！”
即便在心中早有了答案，但在真的得到确认时白月魁还是忍不住感到震惊，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分。
“可是....为什么？”
“难不成伊黎原本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白月魁沉思着，旧时代为她跟老师提供科研经费的都是一些将死的财阀老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只要换脑实验成功，他们就可以通过这个技术实现另类的永生。
但伊黎是阿萨改造人，在拥有纳米细胞的情况下，他们本身就有着堪比永生的寿命，所以背后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原先的身体出了问题。
“诺伦，解放第004号文件。”
“指令收到，声纹通过，查阅人：赫雅。”
赫雅的面前马上就出现了一块光屏，她将其推向对面的白月魁，后者将目光落在上面，就看见头一行的标题上写着几个大字《黄昏之血的演变与研究》。
.......................................
“要解释换脑手术的话，就需要先提到黄昏之血。”
影像浮黎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观看的伊黎眼神一凝。
“我们身体流淌的血液是一种被阿萨命名为黄昏的东西，因为时间关系，在这里我就不跟你细讲，我想赫雅后面会跟你说的。”
“黄昏之血是阿萨以纳米细胞为基底，将地球各种强大生物其中还包括了在神战中收集到的古神dNA，将这些强行融合在了一起，并以此执行第一批培植型纳米尖兵计划。”
“然后GA-01，也就我，或者说你，诞生了。”
“阿萨的目的也很简单，想要创造出具有古神那种能够触碰法则的特殊权能能力且还能操控纳米装甲的终极兵器。”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计划失败了，黄昏之血随着时间推移出现紊乱，dNA螺旋结构不断断裂并重组，纳米细胞无法掌控那些强行融合各种生物基因，它们开始分裂，有的甚至会产生特殊人格进而操控我们的身体去伤害周围的人。”
“赫雅试了无数种办法都无法阻止细胞分裂，换脑成为了我们最后的办法。”
“...................”
“................”
“嘶......”
实验室内，白月魁在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完这份研究资料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银白的瞳孔都不由的震颤。
“这简直....不可思议。”
她原以为人类就已经够邪恶了，换脑手术已经算是有悖人伦的实验，没想到阿萨玩得更变态。
通过这份资料，伊黎的身体甚至可以说自成一个生态圈，血液里不论那些古神，其中还有鸟类、鱼类、兽类，哺乳的、卵生的等等，除了植物类，各种知道的、不知道的生物基因都能在里面找到。
伊黎的身体就像是强行拼凑起来的，若是没有纳米细胞跟纳米核心在其中平衡，很可能直接就变成无法言喻的怪物。
“这与玛娜生态有些相似。”
白月魁低声轻语着，赫雅闻言看向她，眼中带着不解，白月魁见此解释道：
“灾难之初，地蔓藤通过释放孢子寄生人体与各种动物，然后生长出玛娜之花，这个过程中，被寄生的生物基因会被玛娜之花采集传回整个生态中枢。”
“随后除了初代噬极兽携带明显植物特征，后面诞生的噬极兽逐渐转向各类生物基因集合体。”
“原来如此。”
赫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其实对玛娜生态研究不深，当年人类还在抗争生态的时候，阿萨还在跟古神打架，其内部所有研究项目都以世界树提供的各种尖端科技还有克制古神的武器为主。
“既然做了换脑手术，那伊黎现在的身体是？”
白月魁突然想起这一件事来，换脑的载体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再加上伊黎更为特殊，他是纳米尖兵，从以往看来他使用巴德尔非常顺畅，这必然是某位阿萨人的躯壳。
但她又觉得不对，伊黎的长相与浮黎是极为相似的，脑海中灵光闪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与换脑手术配套的技术，一种在旧时代就极为成熟的技术：克隆。
“是克隆？赫雅老师你先是克隆了一具浮黎躯壳？”
赫雅没有回答，白月魁微微皱眉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不对，纳米细胞是无法被完成克隆的，如果可以的话，旧社会各国财阀想尽一切办法都会去弄到一份阿萨人的血。”
“确实不是克隆，而是重新培育。”
赫雅也没有在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答案，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蕴像是为什么感到不好意思的接着说道：
“当年我是赫瓦格机关的首席，手中研究项目很多，因为对资源有着极大的支配与自主权。”
“神战末期，地表生态已经进入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与明煜预感到阿萨可能会舍弃地球，就提前通过每个项目截留一部分资源。”
“阿萨通过物资采集塔，地球大部分的资源都被收入囊中，再加上神战也并非没有收获，得到了很多古神遗产。”
“财大气粗的高层就加大了对赫瓦格机关的资源倾斜，我从中截留的部分，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
白月魁看着坐在对面说话时有些扭捏的赫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赫雅竟然还有这么一笔“私房钱”，你倒是早说啊，那她跟赖大师早就带着龙骨村加入阿格莱亚了，难怪跟能够控制噬极兽的猩红教团对抗这么多年还能不落下风。
“有了这部分隐藏的资源，我足以支撑完成培育新的身体，只不过没有设备能够培育全新的纳米细胞，只能从原身上汲取，不过我调整了纳米细胞中各生物的比例，尽可能的稀释。”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依旧有黄昏之血，换脑最终也不过是延长了阿黎被吞噬的时间。”
“..............”
“...............”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实验室里只剩下一些电子设备的轻微嗡鸣声。
“赫雅老师是如何知道换脑的操作技术的？”
白月魁突然问道，赫雅看了她一眼后又调出一块光屏轻点几下滑向她：
“我试过无数办法都没能解决黄昏之血，后来就想到你，你曾说过是个脑部科学家，并与你的老师成功完成了一例换脑手术。”
“我便开始思考这其中的可行性，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莱克他们从某个遗迹里找到了一份资料与视频数据，诺伦将其修复后，是你操作换脑手术时的录像。”
“当时的手术很成功，我便让诺伦分析计划的可行性，计算成功率。”
“得到的答案是不足百分之三，可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我不能失去阿黎，他是我的孩子，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我也必须一试。”
“我将计划告知了夏克跟阿黎，他们同意了，因为没有人体实验，我只能通过诺伦建立模型一遍一遍的练习，万幸最后成功了。”
“唉，那赫雅老师可知道我当年完成的那个换脑手术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赫雅愣住了，听到白月魁的话心中没来由的出现慌乱，眼眶红红的看着她。
“在此之前，我想问赫雅老师一个问题。”
“您觉得一个人的意识的存在于大脑还是其他的什么？”
“什..什么意思？”
“当年完成换脑手术的那几个人都出现了严重的人格分裂跟精神错乱，我跟老师发现其中另一个人格来源于换脑后这副躯壳的原主。”
“这也就是为什么资料上会写手术后性格与之前大相径庭的原因。”
“但这很奇怪不是吗，人一旦失去了大脑为何还会留有意识。”
“直到生态出现，我与老师发现了生命源质，这种存在于人体的特殊能量。”
“这又和生命源质有什么关系？”
赫雅顿时疑惑不解，白月魁继续解释道：
“我与老师研究生命源质时发现，这种能量不只是人类独有，而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具备，生物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组dNA都携带着生命源质，而生命源质就像灵魂的具现化，上面同样寄托着一个人的意识。”
“而在这个世界诞生的人，不论是改造人，还是克隆人，他们都具备生命源质。”
以赫雅的聪明立刻明白了白月魁话中含义，顿感不妙，白月魁没有停下接着说道：
“手术后的这些人大多也没能活下来，皆死于自杀，就像体内有两个灵魂不断争夺这身体的控制权。”
赫雅顿时紧张了起来，用力的抓住白月魁的胳膊，声音轻颤的问道：
“你说大多，那也就是说还有存活的案例对吧，他们怎么样了？”
“倒是有个别，他们原本都是身居高位，或久经战场，阅历丰富的人，这样的人换脑后，依靠自身强大的精神强行压制原主的精神。”
“那阿黎他.......”
赫雅紫色的双眸直视着白月魁银白眼眸，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到好的答案，后者沉默许久后长长叹气，这让赫雅瞳孔紧缩。
“老师，手术后的躯壳原主即使短暂的获得身体主导权时也不会拥有换脑者记忆的。”
白月魁最终还是打算说出了那个残忍的事实。
“你还不明白吗……”
“现在的伊黎没有有关浮黎的记忆，性格也完全不同，种种证据证明他.....已经不是浮黎了，而是一个全新的人。”
“这个人就是你通过浮黎细胞培育用来换脑的躯壳原主。”
“怎么会.....”
赫雅松开了抓住白月魁胳膊的手，向后踉跄了一步手撑在桌面上，白月魁赶忙上前伸手扶住她，却见赫雅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白月魁面露不忍，有心想要安慰，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浮黎已经消失了吗？”
“也许还没有，应该是在沉睡，大脑只要还是活动，那属于浮黎的生命源质就不会消失。”
赫雅努力平复了心情后慢慢坐了下来，双腿抬起脚踩在椅面上，双臂环抱双腿，额头抵在膝盖上，此刻的她不再是个聪明绝顶的赫瓦格首席研究员，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女孩。
“月魁，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我当初只顾着浮黎，为此培育出了另一个人，却下意识的去忽略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思想。”
“可我将他创造出来却只是为了成为承载浮黎大脑的躯壳。”
“他的出生与人生都被我强行设定好了。”
“我现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那孩子。”
在自己房间内的伊黎并不知道今晚赫雅与白月魁的谈话，眼前的浮黎留下的影像也到了尾声。
“事情就是这样了。”
“换脑手术后，可能是失去记忆，也可能是产生新的人格。”
这时影像里传出赫雅隔着房门呼唤的声音。
“阿黎，你准备好了吗？时间到了。”
“哦，来了。”
浮黎先是朝着门的方向喊道，然后扭头伸手打算结束录制，但手突然又停在了半空中，眼神真挚的注视。
“不论如何，未来的我，遵循心中的情感向前，它一定会指引你找到重要的人。”
“那么再见了！”
话音落下，菱形金属块停止投影掉落在桌面上，房间陷入了寂静与黑暗，伊黎却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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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神：读者们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能力或者新奇的想法可以在此投稿，作者一个人想太多古神技能太耗费脑细胞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