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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道那姜郎激战麒麟军先天大将军三百回合，眼见不敌，麒麟军将军竟对旁人无辜者出手，姜郎大怒，忽道一声，‘噫，我悟了！’
“众人只观霞光自天边来，那姜郎竟立地成先天，轻易将那将军当场打杀！”
说书人咂咂嘴，清清嗓子，摇着折扇晃脑道：“正所谓千锤百炼显英豪，战尘飞扬道义高。霞光破云见真我，立地成仙步云宵！
“此姜家主乃百年不遇之英豪也！”
说书人话音刚落，底下有汉子大喊道：
“姜家主内息激战先天，在战斗中成为先天武者？！说书的，虽说我们是来听乐子的，但你这书也编得太离谱了！先不说内息武者如何激战先天，你这在交战中突破就没听说过！”
说书人眼珠子一转，折扇啪地一声在手上合拢，笑吟吟道：“阁下刚从外地来？”
那汉子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脖颈黢黑中泛红，“是！如何？”
说书人道：“不如何，只是我想与客人你打个赌，如果我说的为真，客人你则捧个钱场，如若我说的是编出来的假话，我的招牌就任你打砸，如何？”
汉子往周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心觉不对，但自尊心不容许他退步。
他梗着脖子道：“我是铁鹰镖局的镖师，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我亲舅舅还是内息境大高手，我话就放在这，不可能！”
说书人一听，当即说道：“客人如此来历，想来是一言九鼎，客人可凭借自己手段去验证，我就在此地等你回来。”
汉子闻言，一句话不说，转身就匆匆出了酒楼。
说书人冲着四下抱拳：“诸位，谢谢大家给在下留条财路！诸位的茶水钱我请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许先生有礼！”
他们一早就可以提醒那汉子，但是全都没开腔，就是不想断说书人财路，如今收获几杯茶水，也算不枉此行！
半炷香后。
那黑脸汉子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扔出三两碎银，转身就走。
他怕走晚了，就听见大堂的哄笑之声。
幸好没有，只有说书人在后面拱手相送，令他心里好受不少。
……
姜府。
临时改造出的监牢内。
姜有梨手染鲜血从里面出来。
他在翠竹端着的木盆里仔细洗了洗手，又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味之后，才一边擦手往外走，一边说：
“你那两架攻城器，是哪里弄到的？”
他之前就没来得及问，擒下将军后，又迫不及待去逼问功法。
此刻告一段落、又看到翠竹才想起这件事。
要知道，攻城弩可是攻城器械，在古代，谁要是敢私藏，可以直接视为谋逆，诛九族的！
翠竹看着满盆鲜血，咽了咽口水，说：“奴婢……奴婢是在寸伤武馆的谢师兄那里买到的。他之前是望凌城军中百户，后来去了军器监任职。
“这两架攻城弩本是要销毁，奴婢花了两百两银子买了过来。”
姜有梨恍然。
原来是监守自盗。
不过想想翠竹花的钱，那位谢师兄做出这种行为也不难理解。
两百两银子，足够这个世界的平民衣食无忧地生活一辈子了，为此有人愿意铤而走险也在情理之中。
他不再关注这件事，两百两看起来多，但对姜家来说不值一提。
反而，他还很欣赏翠竹的自作主张，因为如果他今天没来，那两架攻城弩确实能令麒麟军损失惨重，只是最后逃不过被将军灭门而已。
“既然你搞出了这么大的隐患，之后来自城主府的诘问，你要负责搞定。”
姜有梨故意说道。
其实他晋升先天的消息传出去，城主根本不敢说什么，最多象征性地询问两句，也不会期望得到真正的答案。
他是想锻炼一下翠竹，他觉得翠竹心思灵巧，有长期培养的价值。
毕竟，买攻城弩听起来简单，想真正搞定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翠竹咬了咬嘴唇，“是！老爷。”
两人已经走到厢房门前，姜有梨正准备进门。
翠竹忽然记起什么，连忙说：“老爷，有一件事必须汇报给您！”
姜有梨看向她：“什么事？”
翠竹道：“老爷您昨天活捉麒麟军将军之后，之前所有与您建交的势力，比如城里几大武馆和内息高手，全都在公开场合宣称与您素不相识，没有任何交情！就连我以姜府名义发信前去，都通通没有得到回应！”
姜有梨毫不意外地点点头，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毕竟在外人看来，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可能跟整个夕阳郡对抗。
因此，也没人敢冒着诛九族的风险继续亲近他。
只是他比较好奇寸伤武馆的态度。
因为谁都可以把自己摘出去，除了寸伤武馆。
姜有梨可是寸伤武馆的名誉馆主，这是整座城皆知的事，哪是说没关系就能没关系的？
而且姜有梨最初的武功也是在寸伤武馆学的，太守肯定会疑心姜有梨现在的武功到底与寸伤武馆有什么关系，定会查个底朝天。
这会令寸伤武馆百口莫辩。
翠竹回答说：“寸伤武馆倒是一如既往，不仅没有与您撇清关系，他们那位老馆主还在多个公开场合对朋友说，您是寸伤武馆的名誉馆主，也是寸伤武馆的先天，他们以您为傲。”
姜有梨轻笑一声，“不愧是老馆主。”
其实如果郡城想借机清算，那些之前与姜有梨有过关系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只是他们把自己的命运赌在了郡城太守的手上，赌太守会大发慈悲不会大动干戈。
而老馆主心知与姜有梨关系太深，投诚太守已经无用，才一条道走到黑。
不仅在公开场合宣传他们的关系，还从未发信来问一句姜家为何要与郡城作对，生怕恶了姜有梨，连这唯一的路子也被自己走死。
姜有梨不会因此恨谁，毕竟都是为了活路。
只是这不影响他淡掉关系。
他想了想问翠竹：“那些与我们断关系的，还有我们欠情分的么？”
翠竹一愣，“老爷您稍等！”
她噔噔跑远，不多时拿回来一本册子，沾了点口水顺手翻页，一边看一边念：
“四月上旬，李宅送来一对碧玉，价值三十两，我们回以一对文玩核桃，价值三十三两。”
“四月上旬，凌云武馆馆主的儿子大婚，我方随礼百两，未收到回礼。”
“四月上旬，宋家家主邀请老爷去赴宴，老爷未去，但送上了三瓶百花酿。”
“四月……”
姜有梨打断：“好了，直接回答我，我们姜府有没有欠谁的情？”
翠竹闻言，快速往后翻看，过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姜有梨坚定道：“没有！我们姜府谁都不欠！但凡收礼必有回赠！且价值总是高于原礼物一点点。”
姜有梨便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与他们再无干系，之后他们发生什么，都不关我们的事。”
“寸伤武馆除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