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西郊大营,玄甲军驻地,今天傍晚之前,太子李承乾带着血狼卫,东宫六率,和勋贵子弟们家将部曲,狼狈到此。
一路上,东宫六率勉强应付,伤亡不小,血狼卫至少折损一百,三位统领中,张肖重伤昏迷,刘安断了一只手,冯四狗轻伤。
其他勋贵子弟都多多少少,惊魂未定,好在那妖剑仙卢琳琅的目标不是他们,家将部曲损失不多。
可最为严重的是,赵王府统领令狐鸥阵亡,太子李承乾的心爱之人凉小凉身死,她为李承乾挡了一道致命的剑气。
凉小凉的老奴和手下们,得知自家大小眼身死,在玄甲军驻地前,硬抢了两座八牛驽,床子弩,要与卢琳琅拼命。
那老奴带着悲愤欲绝怒气,用淬了毒的匕首,伤了那卢琳琅,所以,才让对方退去,不过老奴也死在对方剑下!
玄甲军驻地,太子李承乾的营帐内,所有勋贵子弟都被他赶了出去,只留冯四狗一人陪着他。
大将军段志玄到此,在营帐口,与断了左手的刘安交涉,段志玄小声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在关中地界,还有人敢行刺太子殿下?可知是谁人指使?对方怎么如此厉害?”
刘安苦笑道:“段大将军,末将只知道,对方是江湖中人,太子殿下与对方并无私仇,对方也不像故意挑衅我大唐皇室!
听赵王府的统领说,对方有个妖剑仙的名号,在江湖上就属于疯子一类的人物,杀起江湖人来,更是凶残!
我们血狼卫的名号,想必段大将军是知道的,当初陇右练兵时,我们的手段不差,与火麒麟卫也并肩作战过。
这次真的是没想到,那贼人连火器都不怕,段大将军您不是见到最后那八牛驽和床子弩,带着震天雷,都没奈何那贼人。
这次折损的人马不少,不只是赵王府一位统领,还有太子殿下身边之人!”
段志玄好奇的问道:“身边人?就是太子殿下营帐中的那个小姑娘?她是出自东宫?还是哪家勋贵之家的?本将从未见过啊?”
刘安看了看太子殿下的营帐,闭口不言。
段志玄心领神会,小声问道:“外面的?可是岭南蜀地遇见的?这次行刺,别是这位小姑娘引来的吧?
唉,这也没法问了,死无对证,不过,那群最后壮烈之人,确实勇武。
明知是死,还能坦然面对,以慷慨赴死,换来击退来敌,有血性之人,本将甚是佩服!
不过,这太子殿下不吃不喝,只守着这位姑娘的尸体,这算怎么回事啊?
万一被陛下知晓,还不得怪罪下来,刘安啊,你身为血狼卫的统领,以前出自我段家,我儿段赞现在还时不时提起你呢!
你在太子殿下身边行走,可得帮忙劝劝啊,那冯四狗,出自程家,跟那程老匹…程知节将军家的程处默走得近,是个没眼色的,也不知道好好劝慰一番太子殿下。”
段志玄打起了感情牌,刘安苦笑道:“段大将军,我等不敢去触太子殿下的霉头,相信三日内,那位姑娘入土为安,我们动身回长安去,路上,末将再开导一二即可!”
段志玄心中一叹,也只好如此了,他还交代说,定不遗余力的救治所有受伤的将士们。
尤其是,血狼卫统领张肖,硬生生的替太子李承乾挡了一剑弹回来震天雷,炸了满脸花,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找媳妇都难。
一炷香之后,公孙燕拖着伤病之躯,来到太子李承乾的营帐口,看了看里面,她眼眶红红的说道:“刘安,令狐统领的尸首,麻烦你们帮忙带回长安城。我即刻出发,去禀报我家殿下,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刘安赶紧小声说道:“公孙统领,莫要心急,那卢琳琅说不定隐在何处,你孤身一人出大营,万一被他堵住呢?不如我们一起离开,有玄甲军一路护送,也不差这一两日呀!”
营帐内,李承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起身出了营帐,而且他还一瘸一拐的,入玄甲军驻地之前,那卢琳琅明显下了死手,一道无形剑气,将李承乾和凉小凉所乘白马的腿,生生削断。
李承乾坠马之时,一心想护住凉小凉,左脚陷入马镫,硬生生的跌倒被路旁的石头撞了一下,可稍后,李承乾才知道,凉小凉为了救他,已然身死。
李承乾那哀嚎声,让整个玄甲军驻地都听得到,李承乾还不断的呢喃道:“小凉,别丢下我,我不做这太子了,我陪你归隐江湖,我只做你的李高明区可好?你醒醒啊!”
而此时,李承乾毫无生气的对公孙燕,说道:“公孙统领,我们还是一起回长安城吧,这次若无…若无那位令狐统领搭救,孤…我早已身死,还有小凉,她为了我…
仇,自然要报,我不信,凭我与二弟,还奈何不了那贼人,定要他伏诛!”
说着,李承乾悲从心来,几乎踉跄了几步,冯四狗眼疾手快,扶住李承乾,公孙燕最先发现李承乾的情况不对,状态很差。
公孙燕皱眉问道:“太子殿下可是受了伤?”
冯四狗苦笑道:“太子殿下坠马时,有些颠簸,腿有点伤,可他…”
公孙燕摇头说道:“这可不行,太子殿下,此时可不能讳疾忌医呀,还是赶紧医治为好。
虽然,小凉姑娘她…但太子殿下还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毕竟,报仇也要从长计议,不能没等贼人伏诛,我们自己先病倒了,可惜,令狐统领不在,她的医术还好。
刘安,你去请驻地医官,先行为太子殿下诊治一二,不行的话,我们明日就启程回长安城去。”
刘安也觉得事不宜迟,立刻去寻医官。
之后,李承乾,冯四狗和公孙燕回望营帐内那凉小凉的尸首,三人默默无闻,前几天还一路有说有笑的,现如今,竟天人永隔,悲欢离合,人世间,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