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是牛皮做的,看起来已经很老旧,可质量相当过关,在海水中浸泡了百年之久,看起来仍然相当的结实。
严初九将它放到桌上后,这就开始研究上面的锁,寻思着怎么弄开。
这锁不是外加的,是箱子自带的扣锁,上面还有钥匙孔。
严初九研究一阵后,拿来了钳子、锣丝刀等工具,然后开始鼓捣。
只是这自带的锁,明显不像老锁那样一捅就开,锁眼都被腐蚀得变形了。
严初九折腾半天也开不了,渐渐就失了耐心,最后直接暴力撬锁。
好不容易将箱子打开后,满心期待的他却是大失所望。
箱子里面没有袁大头,也没有大黄鱼。
里面只装着两套长袍马褂,一些线装书籍,以及一个用帆布卷着的包裹。
长袍马褂已经被海水浸泡得腐朽不堪,严初九伸手拿起来的时候,已经节节分离。
书籍也早已经破烂不堪,不能翻,一翻就成纸碎残渣。
上面隐约可以看到是繁体字,而且是文言文。
严初九勉强看了两行,云里雾里,没那文化,完全看不懂。
倒是那帆布包裹还挺结实,揭开外面破烂的几层,里层逐渐结实。
层层打开后,里面被包裹的事物也露了出来。
严初九定睛看看,脸上不由出现错愕之色。
这里面包裹的竟然是一把长烟枪,两个鼻烟壶。
烟枪是金属做的,但明显不是黄金,而是铜,上面已经长满绿色的铜锈。
鼻烟壶倒像是玉做的,但估摸着也值不了几个钱。
类似的鼻烟壶,严初九在码头市场的地摊上看到过。
二十五块钱一个,买两个还送一个。
看到这些东西,严初九觉得自己明白为什么箱子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这箱子的主人,应该是个瘾君子。
钱都用来买大烟了,哪还能有大洋黄鱼之类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辛苦白咧的潜下去,就搞了这么点玩意儿?
这跟钓鱼打龟有什么区别!
严初九负气的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然后翻看里面是不是有夹层或暗格之类的。
还别说,真的找到了一个夹层。
夹层里有一块怀表,以及一个大洋。
怀表是铜色的,还带着链子,看起来还完好。
大洋却不是袁大头,标着“光绪元宝”的字样,背面是一条龙。
看到这两样东西,严初九总算感觉安慰了一丢丢,然后也不管值不值钱,一一拍照,发给了李美琪。
李美琪不忙,可也没回信息。
昨夜被严初九这头牲口没完没了的折腾,一宿都没合眼。
今儿整个一天,她都是浑浑噩噩、懒懒散散的状态,仿佛骨头都被揉酥捏碎似的。
这会儿她正卧在古董行的贵妃椅上补觉,根本没看到信息。
严初九等了半天没回复,只好把东西先收了起来,然后烧水洗杯,准备沏壶茶喝一下!
结果水还没烧开,叶梓竟然回来了。
严初九疑惑的问,“嫂子,没报上名吗?”
“报了啊!”
“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梓扬了扬手中的一袋书和资料,“报名很简单的,然后发了这些书,自己先看,之后理论考试,过了理论才开始实践,之后考操作。”
严初九恍然,“我的船证拿太久了,都忘了当时是怎么考的了!”
考船照是叶梓的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如今得偿所愿,心情挺好,便故意调侃他。
“你的证件该不会是买来的吧?”
“怎么可能!”
“那就是贵人多忘事呗!”
严初九挠头讪笑,“嘿嘿!”
叶梓想起一事,忙又问,“对了,那些鱼怎么样了?要是死了,可得全捞起来,不然这么热的天气,一会儿全发臭了,别说卖,晒咸鱼都晒不了。”
严初九只顾折腾那口箱子,把鱼的事情全忘了。
“不知道啊,我也没去看。”
两人这就赶紧出了平房,去鱼池里查看放下去的鱼。
这一看,叶梓就仿佛被点中穴位似的,直接滞在那里!
放进鱼池里的鱼,无一例外,竟然通通都活了。
不但活了,还相当的生猛。
两人一靠近,它们就刷地游走了。
严初九看得高兴得不行,因为这再次证明融入他鲜血的水堪比瑶池圣水,能让鱼起死回生。
叶梓却是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严初九喃喃的问,“老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严初九摊手,“就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呗!”
叶梓苦笑,“可刚刚倒下去的时候,有些鱼明明已经翻肚死了啊!”
严初九摇摇头,“有些鱼看起来已经死了,其实它还活着。有些鱼看起来活着,那它就是活着!”
叶梓哭笑不得,“听君一席话,怎么感觉你在放屁?”
严初九被逗乐了,拍拍她的肩膀,“你管它怎么就活了,反正活了就能卖上好价钱,高兴就对了。”
“可是……”
严初九忙岔开话题,“你打电话问问你哥他们,藤壶有没有这么快送过来,等会儿有人来收鱼的。”
叶梓顾不上再多说什么,赶紧去打电话。
完了之后告诉严初九,他们马上就到了。
没过多久,叶坚他们果然用三轮车送来了藤壶。
这回来了七辆三轮车,看起来相当热闹。
白沙村的村民,在知道叶坚叶强一等挖藤壶能挣钱后,纷纷加入了他们,现在已经俨然是一支专业挖藤壶的队伍了。
今天送来的藤壶,也比昨天更多,足有4500斤。
他们还没有离开,海神酒楼的海鲜运输车开进了庄园。
让严初九有些意外的是,这次毕瑾也开跟着车来了。
毕瑾做生意有一套,做人也同样厉害。
她在得知这些人全都是挖藤壶的渔民后,连声说大家辛苦了辛苦了,接着从车上拿下一箱红牛,一条芙蓉王,让严初九分发给众人。
在叶坚等人离开后,毕瑾才让严初九带自己去看鱼。
看到严初九从鱼池里捞出来的老鼠斑,确认是野生的,而且生猛无比,她的脸上笑容就更灿烂了。
她在这里虽然花1400一斤跟严初九收购,可回去之后让厨师做好端上餐桌,价格就差不能翻一倍。
除了二十一条老鼠斑外,还有九条极为大型的裸胸鳝,再加上其它鲜活的红斑,青斑。
收回去后先不说卖,仅仅只是养在鱼池里,那就是一个活广告,又能压海王酒楼一头。
毕瑾想到能打压海王酒楼,心里就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让严初九把鱼全部捞出来过秤。
老鼠斑二十一条,每斤1400元,共65斤,等于元。
红斑三十一条,每斤650元,共102斤,等于元。
青石斑三十三条,每斤150元,共523斤,等于元。
裸胸鳝九条,每斤120元,共360斤,等于元。
藤壶4500斤,每斤60元,等于元。
别的价格比较低廉的鱼,严初九就没卖,留来自己吃或做饲养实验。
因此鱼加藤壶的收入,总共是元。
毕瑾转账的时候,也没小气,直接给他转了元整。
严初九看到转来的钱后,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的鱼获并不是最多的,可却是最值钱的一次。
他像叶梓一样,深深向毕瑾鞠躬致谢。
毕瑾见状突然有种冲动,那就是将严初九的头直接摁下去,可是有旁人在,而且一车大几十万的鱼也不敢开玩笑,所以没耽搁,这就急着走。
对她而言,儿女私情重要,生意也同样重要,打击海王酒楼,报复林如宴更重要!
严初九也怕这几十万一车的鱼在运输中有什么闪失,想了想便从毕瑾的海鲜运输车上拿了三个大号真空袋,从鱼池里装了三袋海水给毕瑾。
交待她如果看见鱼的活力不是很足,便加些海水进去。
毕瑾感觉他这是多此一举,池子里的水只是普通的海水,又不是仙丹,根本没必要。
不过严初九盛意拳拳,她最终也没说什么,洋气的比划了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