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乔看雪樱没有吭声,但脸上分明已经有些慌乱了,冷笑一声,继续道:“第二,你说你在门口看到我下药,正如我刚刚所说,我有功夫,只要你一近这个屋子,我立刻就会知道,如果我真的要下药,又怎么会被你看到?”
“也许,是你心慌意乱间,没听到呢?”雪樱还想垂死挣扎。
木小乔好心提醒她,“这第二条只是假设,别忘记第一条。当然,还有第三,你犯的最大的错误,便是将药粉的细节说的太清楚,如果不是你自己亲自经手,单凭远远看一眼,是绝对看不出那么多的,综合以上三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毒,是你下的。”
雪樱闻言猛然抬头,她已经完全慌了,抓住阮灏宇的衣角哭道:“我没有,我没有下毒,公子,不是我,你相信我。”
阮灏宇将衣角从雪樱手中一点一点拉出来,冷声道:“你如果现在把解药交出来,也许我还能留你一命。”
雪樱颓然坐在地上,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喃喃的道:“我没有,不是我…”
霓裳二话不说,手指如电,飞速点了雪樱的穴道,她立刻不能动了,慌乱的道:“你要干什么?”
霓裳也不理会她,伸手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一个小瓶子。
正在此时,门外来了人,在门口拱手行礼,“参见统领。”
木小乔回头一看,道:“慕容,你来的正好,来看一下夫人中的什么毒,还有这个,是不是解药。”
慕容萱,魅影卫里最善毒的人,她也属于近卫团的一员,平时都跟着阮灏宇和木小乔的步伐,防止有人毒害阮灏宇,只是无事从不出现。
刚刚木小乔让霓裳去搜毒药的时候,让她顺便传了慕容萱过来,先前他们没往中毒的方面去想,所以也没想起让慕容萱看看柔妃。
此时霓裳将桌子上的毒药和刚搜出来的小瓶子一起给了慕容萱,她仔细看了看毒药,又闻了闻小瓶子里的味道,再到柔妃面前,翻了翻柔妃的眼皮,拿出银针刺入柔妃喉间,又取出闻了闻,才回头肯定的道:“回统领,夫人中的确实是这种毒,这个也的确是解药无疑。”
“很好,如此,便把解药给夫人服下吧。”木小乔说完,回头看到已经脸色惨白的雪樱,厉声道:“雪樱,你还有何话可说?夫人待你不薄,你竟然下毒谋害她?”
雪樱见无从抵赖了,也终于不再哭了,换上一种恨恨的语气道:“木小乔,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木小乔冷哼一声,“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攀咬我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凭什么娘娘就让你去学了武功,做了魅影卫统领,让你跟着殿下去了楚国,凭什么殿下就钟情于你,而我,却永远只能跟着娘娘囚于皇宫之中,日日盼着殿下归来,好不容易把殿下盼回来了,他却好像压根不认识我了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为什么,我不服。”
木小乔没想到,这雪樱竟然是跟原主一起长大的,而这一切,不过是源于她的嫉妒心。
阮灏宇冷冷道:“你蛇蝎心肠,背弃主上,不忠不义,却还妄想得到一切,雪樱,即使你和小乔互换身份,我也不可能会钟情于你,我此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如今你为了一己私欲,就敢毒害主人,这里是不可能容得下你了,霓裳,把她关进柴房,任她自生自灭吧。”
雪樱脸色更白,她慌乱的喊道:“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有背弃娘娘,我对您和娘娘都是忠心耿耿的,我…”
“雪樱!”一声厉喝,把雪樱吓得生生止住了话语,她仓皇回头,便看到柔妃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慢慢下床朝她走过来,边走边道:“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敢给我下毒,简直是反了天了…”
雪樱诧异的张大了眼睛,喃喃道:“娘娘,您为什么这么说,不是您…”
一声剑出鞘的声音,木小乔一晃眼间,便看到一道剑光闪过,竟是柔妃顺手抽了霓裳的剑,割断了雪樱的咽喉!
雪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柔妃,她嘴巴也张的大大的,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直到倒在地上,她的眼睛依然睁着,满脸的不甘,失去了所有的气息。
木小乔和阮灏宇也都很诧异,他们没想到柔妃竟然能对跟随多年的侍女说杀便杀,没有丝毫留情,也没有丝毫犹豫。
“母亲…”阮灏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原本是想处置雪樱,但也没想杀她,只是想把她扔下自生自灭算了。
“没想到这么些年,我竟然在自己身边养了这么一个祸患。”柔妃扔掉剑,依然愤恨不已,“枉我那么信任她,她竟然想要我的命,喂不熟的狼崽子。”
木小乔和阮灏宇对视一眼,上前扶着柔妃坐下,道:“夫人,您刚刚吃过解药,还是好好休息,不宜动气,为这种人不值得伤自己的身体,霓裳,把尸体处理一下,别在这里碍夫人的眼。”
霓裳应了,和慕容萱一起将雪樱的尸体拖了出去。
阮灏宇和木小乔安抚了柔妃,又让厨房做了清粥小菜伺候柔妃吃了,直到她重新睡下,两人才脱身出来。
皓月当空,一天就这么折腾过去了,好在柔妃吃了解药之后,精神状态恢复的还不错,阮灏宇对木小乔道:“明日再休养一日,后日就可以启程继续往水月镇赶了,早日过去,重新买了仆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木小乔摇头,“辛苦倒没什么,我也不是那娇滴滴的大小姐,她毕竟是你在这个时空的母亲,尽点孝道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今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也觉得,母亲杀雪樱太快了,好像生怕她说什么话一样,她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们。”阮灏宇也觉得不大对劲。
“是的,我也是这种感觉,不过转念想想,可能有的时候,最亲近的人背叛会来的更让人愤怒伤心,夫人可能是被雪樱伤到心了,我们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不能体会夫人的心情。”
木小乔试图理解柔妃,只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却也挥之不去,只好暂且压下。
回到房间,霓裳来伺候木小乔和阮灏宇,顺口道:“刚刚慕容说,夫人中的这个毒,虽然看似凶险,但实则也只是让人昏睡罢了,没有什么其他伤害,这雪樱看来也不是真心想害夫人,可能只是想栽赃嫁祸统领罢了,为此丢了命,也是不值了。”
她有些唏嘘,觉得雪樱真的是傻到家了。
木小乔却愣住了,没有实质性伤害的毒?好像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冒了个头,她却始终抓不住,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统领,统领你怎么了?”霓裳看木小乔呆住不动,连喊了几声,才把她喊回魂,算了,不想了。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不用管我们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木小乔示意霓裳放下东西离开,她随即一边洗漱一边对阮灏宇道:“阿宇,把夫人安排好后,你有什么打算?”
阮灏宇靠在锦被上,摩挲着手上戴的琉光戒,道:“还是需要按原计划,去找下荆老,请示一下我们接下来的方向,我有预感,我们可能离回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