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年来到了黑上的死海中间站,他正在自己的位置上摆弄着面前的花,见张三年来了,他立马就招呼着张三年坐到自己的前面。
那朵花似乎有些枯萎了,它垂下了头,或许永远也抬不起来。
“张三年,你知道吗?像我们经常住在死海中间站的人每时每刻都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这里没有光照,不适合花朵生长……你想跟我聊些什么吗?”
虽然不明显,但张三年仍然能感觉黑上说话时带有一丝哭腔,为花哭泣的人……他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周横,又想到了被劈成周竖的周横,忍不住嘿嘿了几下。
“咳咳……黑上,如果一个陌生人因为别人造成的精神损害而死了,你怎么看?”
黑上停下了手中摆弄花朵的动作,像是思考般愣了几秒,随后开口道:
“陌生人的话,我一般不会太在意的。死人是常有的事,我的视觉连接着外面,因此,我可以看见很多像你一样下沉的人,我也没什么兄弟姐妹,这种事都是一个人扛着。”
张三年莫名的安心了不少,可能他就是想找一个和他心态一样的解解闷吧。
“张三年,拜托你件事行吗?”
黑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对张三年问道。
张三年就怕他不问呢,正好报答他这么多次复活自己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问你个问题啊,你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吗?”
“我还有什么身份?种族吗?人类,或者闲散人员吧。”
张三年完全不在意他这番话,黑上似乎轻松了不少,他便把花拿了出来,花瓶递给张三年。
“只有你能担任,把这个花瓶拿上去,然后在里面装上花,你死亡之后也会携带着这个花瓶,然后把它给我,好吗?”
“行。”
张三年话音刚落,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并且……自己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花瓶,把其他东西都给顶出来了。
张三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去,吴大钱不放心,就跟着出去了,但张三年不干,就一拳把他揍昏了过去。
镇子里此时还没有黑雾,张三年走的还比较通畅。
按照惯例,他一下山就给周横劈成了周竖,现在都这么晚了第一地带还有很多人不知疲倦的种花,张三年就跟养花哥借了个哨子,随后来到空旷地带召唤出了停刀风。
“你要干啥?”停刀风此时睡眼朦胧,一看就是刚被吵醒。
“你能帮我搞到这地方最好的花吗?放心,少不了你的报酬。”
张三年话音刚落,停刀风就消失在原地,几乎是一瞬间就回来了,右手还握着一朵花。
他把花递给张三年,随后就从原来的空间裂缝走了。
张三年感觉许多东西流出了自己的身体,他快速把花朵插进了花瓶,下一秒就老死了。
他身处的液体比自己爱喝的饮料都熟悉,不同的是,这次张三年感觉自己口袋里有个花瓶,花瓶里面有一朵花,它散发出的香味甚至让周围液体对张三年造成的苦痛减少了不少。
黑上从张三年走后就一直在看着他前面的墙壁,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张三年此时穿透了天花板,像猫一样在空中调整了身形站立在地上,他已经很熟练了,他现在是猫乙。
黑上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直到张三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地颤了一下,最后指向自己面前的方向。
“张……张------?”
“张啥?你说我吗?”
黑上说出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眼中生起了一丝恐惧。
张三年注视着他眼球中的反光,在他面前,似乎有一个自己看不见的人靠在墙边,那人很胖,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堵承重墙一样。
张三年第一反应就是认为那人是其他世界的张家人,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黑上就一把抢走了张三年手中的花瓶猛吸一口,随后像是解脱了一样抬起头,张三年不能从他的眼睛看到那个承重墙人了。
“这……黑上,这啥玩意?”
“别在意,张三年。这些只不过是我的幻觉罢了,放轻松,别在意。”黑上脸上显出大难不死的表情,张三年可不信是幻觉。
回到住处,张三年还是心有余悸。
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态度,张三年控制着每一个异常肥胖的张家人自杀了,要是体型和刚才见的人相符就用更痛苦的方式自杀,虽然痛在他自己,但张三年还是希望这种痛苦能传达到与之相对应的张家人身上。
与此同时,武馆内。
正在练功的弟子半数衣服湿了,半数又湿又脏,衣服上还有鬼怪的血迹,明显是经历了某些东西。
在张三年控制第一个人自杀后,馆主张三年就头痛欲裂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弟子想把他扶起来,张三年遵从哈母之意,让那些弟子退后几步,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两米的圆形空间。
张三年能感觉有些东西流进了他脑海里,他的脸颊撕裂,出现了一个小嘴。
围观的弟子纷纷惊讶,有一个弟子想要上前将张三年带去医馆,他刚踏出去一步,就被阿碗一只手甩到了后面,轻微脑震荡。
逐渐长出来的小嘴覆盖了张三年整个头部,有些发出一些有逻辑的声音,但多数都是刺耳而又恐怖的尖叫声,弟子们全跑了,只剩下阿碗独自待在这里。
“这里好黑!俺想回家!”
“我的身体怎么不受控制了!我不要跳楼!救命!”
这些是阿碗勉强分离出来的,还算是人类的声音……阿碗感觉有些恐惧,但也只是退后几步继续听着。
他绕一圈数了数那些嘴的数量,整整113张嘴,他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过了许久,张三年抬头诡异的看向天花板,随后爆喝出自己的声音:
“唤……哈母!”
话音刚落,那些许多张嘴就统一喊着两个字:“快逃”。天空也轰隆隆的,阿碗走出去往天上一看,他瞪大了眼睛,眼球也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
天空此时已经变成了虚无的黑色,天穹之上,有某种朦胧的事物,而阿碗掉在地上的眼球却还拥有视觉。